眼下总算见到个熟人,自然要问一问。
“那天情况紧急,我不好解释,多有冒犯,呃……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江恶剑倒还记得从神门出来时,为尽快见到司韶令,不管不顾亲他那一口。
“……”对方没有说话。
惹的麻烦可大了。
现今整个敕风堂都在传,神使与堂主明争暗斗,原来是为了得到鬼门右使。
尤其——如此引人瞩目,此刻正在外头与司韶令见面的那个小祖宗,不知哪日就要认出他。
“小师父……”
而望着右使微有失神的双眸,江恶剑确定四下无人,忽地又凑近他,在他耳边偷偷摸摸地低叫这一声。
“你先告诉我,神门没有神使,为何这么多日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不料,江恶剑一番急迫的打探还未落下,只觉陡然一股猛力将他推开,伴随右使僵硬转身,才离去不久的司韶令竟是回来了。
而令右使惊慌至此的,不是因为司韶令,是与司韶令一起进来的人。
不仅让他紧攥在身后的手指轻颤,也吓得江恶剑本就因右使那一推搡脚步不稳,“哐叽”坐了个屁墩儿。
当然是,又冒出了个……神使!
更确切的说,这位身形气质与原来相差无几的“神使”方一进屋,随手摘下云火面具作扇子,大摇大摆地露出一张娇艳夺目的脸。
那分明是——司恬尔。
第117章 怒斥
江恶剑是在恢复记忆后才想起,那个曾跟随司韶令前往北州王庭的鬼门右使,竟然就是当年他抱着才出生不久的江子温走投无路时,给他羊乳救活江子温,又指点他功夫的恩人。
也是不惜以假死来摆脱司恬尔,让司恬尔寻找多年的——无归哥哥。
若非那时错亲他一口,气得司韶令一掌劈开他脸上云火面具,恰好暴露了他的容貌,江恶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消失这么久,原来也潜入了青邺敕风堂。
怪不得,司韶令唯独对他十分信任。
所以江恶剑一来到此地,第一个找到无归,求他将自己安排到了司韶令的不世楼。
也尽管二人已时隔多年未见,当初江恶剑满眼仇恨,无心与他有何深入了解,意外的是,如今的江恶剑一见他,总莫名的愿意与他亲近。
因他看起来仍温润挺拔,四下无人时,江恶剑就自作主张地称呼他为“小师父”。
乍一听到,无归连连否认,却抵不过江恶剑每回强行叫他,也就习惯了。
哪怕无归再三强调,他之所以帮他们,只不过因为当时江恶剑的处境很像一个人,但对江恶剑来说,他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恩人。
尤其知晓他与司韶令的关系,更见他亲热得很。
也隐约明白过来,无归总挂在嘴边的那一个人——原是司韶令的娘。
据说,司韶令的娘竟曾是魔教中人,魔教覆灭后,混乱之下独自生了厉云埃,经历很长一段东躲西藏的穷苦日子,直至七年后才被他爹找到。
而无归也出自那已经不复存在的魔教,因幼时被司韶令的娘救过一命,一直对其念念不忘,奈何魔教遭剿时,他仍年幼,没能在最危难的时候保护那一对母子。
五年前,江寨之事轰动江湖,他在附近的路上,却看到了带着襁褓中的妹妹四处逃窜的江恶剑。
本不欲插手正道与江寨的交锋,毕竟他出身魔教,最不屑于所谓的行侠仗义,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可或许是江恶剑不顾一切的模样与他无数次想象的情景重合,为能弥补横亘在心间太久的遗憾,他还是出手帮了他们。
担心以江恶剑的身手无法护住那么小的妹妹,更看出他身上难得的用剑天赋,又忍不住指点他一二。
以为缘止于此,万万没想到的是,多年之后,他们又因司韶令而重逢。
那个印象里见人就咬的无畏疯狗,虽依旧凶猛暴烈,却在司韶令的面前,有了一丝丝温暖的血肉。
江恶剑被送入神门那两日,他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得知江恶剑被青焉带往她的沉云殿,急忙赶去神门。
若江恶剑没能自行逃出来,他无疑就要强行进去抢人了。
也在江恶剑隔着面具再次亲他那一下过后,他便猜出了眼前的“神使”已被替换。
“死瞎子,”眼下,司恬尔身着神使那身一尘不染的霜白袍子,已然不客气地翘腿倚在司韶令平日所坐位置,抬眸随意扫过江恶剑,饶有兴致道,“我说怎么不准我过来,你这里还金屋藏娇了?也不怕被你那条傻不拉几的呆狗知道。”
江恶剑:“……”
而不等司韶令开口,司恬尔一边仔细打量着江恶剑的脸,又一边嗤笑道:“不过你这次的眼光,比之前更差了。”
“……”
江恶剑一时难以形容是何心情,当然他倒不在意司恬尔,让他从始至终捏了一把汗的,是无归。
“说正事,”这时司恬尔目光一转,幸而对无声静立的无归没什么兴趣,径直又冲司韶令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是时候表示你的谢意了。”
帮忙?
江恶剑心下一动,这才忽地明白过来,这近半月神门之所以一切安然,定是因为有司恬尔在假扮神使。
思及此,脑内却又猛然闪过什么,可惜还没来得及捕捉,听到司韶令冷冷开口。
“帮我么?你一来就混入神门,不是早就计划着要取代她。”
“那又如何?”司恬尔立刻道,“我代替她,自有我的目的,但无意中与你联手,却让我实在不爽——”
“想多了,”司韶令漠然打断她,“我和你们五派不可能再联手,做你自己该做的,少来见我。”
“……”司恬尔双眸微黯地直视他,很快又恢复道,“你就不想知道五派的计划?”
“不管什么计划,能被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让我清净些。”
随着司韶令这一句凉飕飕的话落地,江恶剑也终是想起另外一事。
原来杀死青焉当日,那个突然前来禀报的侍使——让他觉得有些耳熟的声音,正是司恬尔。
她早就隐藏在神门,伺机顶替青焉?
也忽然想到,尉迟骁曾说五派的一众高手们欲潜入敕风堂围杀司韶令,他因而快马加鞭的赶来,但除了陶恣,尚未发现他人。
现在司恬尔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几派也早已到了?
那个人……也在?
正当江恶剑面色凝重间,仅作短暂沉默,司恬尔竟忽然转了话锋。
“也罢,”她无所谓般笑笑,“你定要跟我撇清关系,倒也省去我很多麻烦——你,过来。”
她说着突兀转头,竟是面对无归。
连司韶令也微感诧异的抬眸。
“你就是现在外面都在传的,让我爱而不得的鬼门右使?”
“……”
“把面具摘了,给我看看你的脸。”
司恬尔紧接着这一句顿时让整个房内无形的波澜暗涌。
而实际上,她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即使她一如既往的态度嚣张,江恶剑却能听出,她是有意向与司韶令联手的。
奈何司韶令句句将她拒之门外,显然没有商量余地,才迫使她另寻话锋。
好巧不巧的,目光就落在了无归的身上。
只见无归仍笔直僵立着,一声未吭,也没有动作。
他当然不能开口,司恬尔定能认出他的声音。
“司恬尔,”便僵持间,只听司韶令淡定道,“别在这里继续添乱。”
“还是说你赖着不走,是为了替五派套取情报?”
果然,寥寥几句,一刹燃起了司恬尔的怒火。
司恬尔倏地从无归身上移开视线,再望向司韶令时,眼底充斥杀气腾腾的冷笑。
“你现今一个连内力也使不出的废物,有什么值得我套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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