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着牙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想要做实验,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设备。你想要最好的老师,我可以让全联盟所有的专家来给你做助手……”
“你想睡Omega,我可以啊,随你怎么玩都可以,我不在意的。”
“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努力给你……如果以前你不愿意等我,现在我都有了。所以求你了陆知斐,别再走了。”
因为我也真的只有这一个想要的,不肯放手的愿望了。
给我吧,就这一点,留给我吧。
……
陆知斐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巫欲然说。
他只能轻轻拨去巫欲然脸侧凌乱发丝,静静的想:“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要的你给不了。
你宁愿冒着自己在追车中坠下山崖的风险,也要把我按在山道。
如果说,初次见面陆知斐期待巫欲然能杀死他,那现在,他知道巫欲然根本做不到。
又无奈,又没办法。
于是陆知斐低下头,安抚似的吻了吻巫欲然微颤的眼睫。
那缠绵悱恻的翡色瞳眸仿佛是某种牢笼,堪堪困住了陆知斐,让他一时间什么也做不到。
不能留,但又不知道如何走。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这样的巫欲然,又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让人烦闷,烦得心里有点涩。
陆知斐想告诉巫欲然我做不到,可是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覆盖在后颈的长发柔软的滑落在肩侧。
巫欲然顺着Omega的本能,抬眼去找Alpha的腺体。
可半秒过后,他的脑海像被一道霹雳般的闪电突然击中,发出“咔嚓”一声巨响。
随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被撕裂,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混乱不堪,让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巫欲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陆知斐的腺体,眼眶顷刻间就变成如血的红色,然后不带任何缓冲的,直愣愣的落下泪来。
因为Alpha柔嫩的腺体已经变得伤痕累累。
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堆叠在一起,鲜血把白皙的肌肤染成了深沉的红。无数个经久未愈的伤疤横陈其上,每一道,都带着对这个人体最脆弱的器官痛下死手的力度。
“怎么回事……陆知斐……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巫欲然的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栗,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愤怒或者怨怼全都被抛之脑后。
他像一只六神无主的猫,懵懵懂懂的跃上主人的膝盖,呆笨又惶恐的舔舐着主人的伤口。
只一眼巫欲然心里就痛的要死了。他只敢小心翼翼的拨开陆知斐的长发,逼着自己把那些伤口一寸一寸的看仔细。
他自己手上还带着血,根本不敢去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能僵硬的停在半空中,越看越恐惧。
他知道陆知斐身体异于常人,可是这不代表在这么多致命伤的折磨下,他能没有一点感觉。
巫欲然不敢想,在这么多次接近死亡的受伤里,陆知斐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上天有哪怕一点点狠心,他就不会再见到陆知斐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巫欲然有些崩溃的捧住陆知斐的脸,好像吞下了无数根倒刺,磕磕绊绊怎么也开不了口把话说完整。
就好像踩在碎玻璃上,持续连绵的心里的阵痛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眼泪。
“疼吗……?谁做的,谁要这样对你?我不会让你再痛了,别害怕陆知斐,别害怕。”
他贴在陆知斐的脸颊边上,像竭力张开自己羽翼的一只失足的小鸟,说着颠三倒四的安慰,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自己的爱人。
陆知斐想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而且,现在看起来那个害怕到魂飞魄散的人,是你。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湿润的棉花堵住了,所以任何话都无法再说出口。
他伤害自己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疼,可是巫欲然为什么这么难过?
难过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坠入最痛苦的深渊,像走投无路又愤怒得可以对抗全世界的猛兽。
原来有人为自己疼的感觉是这样。
陆知斐怔怔的看着巫欲然,突然觉得自己后颈的伤口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陆知斐……没有被这样安慰过。
他被巫欲然紧紧的抱住,像在拥抱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Omega坐在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从未有过的炽热的拥抱。
陆知斐慢慢的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慢半拍的垂下了眼,突然想
——现在的巫欲然,好像还是可以抱在怀里亲。
于是他轻轻弯了弯眼尾,带着点自己都说不出从何而来的笑意,遵从本心,在巫欲然额间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这一次和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只是他突然发现,现在似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而在他们身后,无数只趋光的蝴蝶从群山盘旋而下,扑向恒久燃烧的火焰。
这是它们一生都在追逐的归途,是万里奔袭最后的终点。
于是海风慢慢的吹,在孤单的夜幕里,亲吻了蝴蝶,和他们彼此的发梢。
第98章 地狱
这个吻轻若鸿羽,陆知斐停顿片刻,曲起没有血的指节慢吞吞的为巫欲然擦去他眼角的眼泪,然后听到了他竭力抑制过颤抖的声音。
“你必须留在我身边。”巫欲然发红的眼里带着坚定不移的执拗,他搂着陆知斐的手不肯松开,抱的很用力。
陆知斐看了一眼远处赶来的巫欲然的手下,叹了口气。
“……知道了。”
暂时。
他轻轻揉了一下巫欲然的发顶,有种在哄孩子的意味。
巫欲然神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很显然,他察觉到了陆知斐话语里的那种承诺接近于敷衍,但他没能再说些什么。
因为小心谨慎围过来的那群人已经开始一声又一声的关心着巫欲然的情况。
至于自己老板死死抱着的那个Alpha——
他们并不是很敢看。
巫欲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事已至此,最重要是处理陆知斐身上的伤,并且弄明白这伤是怎么来的。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再谈。
他让陆知斐去医疗车上处理后面的伤口,陆知斐没管,指尖微微用力把巫欲然扶了起来。
然后他相当礼貌的朝赶过来的医生点了点头,说:“麻烦也给他包扎一下手上的伤,谢谢。”
巫欲然蹙眉看着陆知斐,说:“我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你,不觉得你自己……唔。”
他的话没说出口,因为陆知斐极其熟稔的从他腰往下按到了那块容易发软的点。接着,陆知斐看向瞬间把话语变成闷哼的巫欲然,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
身体倒是没什么长进。
抓住这个机会,医生赶紧放下提着的医药箱,给巫欲然受伤的手腕进行紧急处理。
有人走过来和他快速汇报着什么,显然巫欲然因为担心陆知斐而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正事又不能不听。
见状,陆知斐松开手,然后捏了一下他的手腕,慢慢说:“我去医疗车那边找人处理伤口。”
巫欲然马上回头:“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包扎好,别乱跑。”陆知斐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人,说:“处理完再过来找我就行。”
巫欲然停顿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随即马上叮嘱他:“有不舒服的要和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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