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和杜云瑟商量了一下,决定索性住到族学盖好,教学踏上正轨后再回府城。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在村里生活也别有一番风味,每日晨起,都能看见秋山清水,邻里具是能聊几句的熟人,出门走几步就能到后山散步游玩。
等天气再冷一些,还是回府城更好,取暖和采买物资都方便。
杜云瑟给自己在清风书院的一位同窗写了信,已经收到回信,对方半个月后会来杜家村担任族学的先生。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王引智一样,在暂停举业之前突然一朝开窍,直中举人的。
家境不好学业又差口气的学子,只能暂且退学,出来谋个生计沉淀几年,攒够银钱再继续专心举业。
对普通读书人来说,无论是像杜云瑟这样年纪轻轻就一口气中举,还是和李睿聪一样,早早就有富人看中嫁女投资,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廖苍为人温和守矩,做事认真仔细,学问在秀才中算不错的,此前在清风书院修读三年,眼界见识高出许多秀才。”
“且他出生农家,可以适应村中生活,至今未娶亲也无家眷牵挂,很适合来族中教书。”
秋华年看过廖苍的回信后,对杜云瑟点头。
“这些你比我了解,你觉得可以,肯定不会错的。回头院子盖好给廖先生置办些家什,一个月二两银子束脩,饭由在族学中读书的孩子家里轮流送。”
王引智一个举人去同知家教书,一个月也就六两银子,廖苍作为秀才一个月二两,钱给得很公道了。
杜家族学还包吃住,有现成的学堂教书,不像自己开私塾那样需要考虑场地和生源,束脩全都能攒下来。
所以廖苍在接到杜云瑟的信后,没有过多犹豫,立即便答应了。
“没看出来,你在书院的人缘不错啊。”廖苍在回信里将杜云瑟引为知己,言辞恳切发自肺腑,不似装虚作假。
“松柏有其清姿,自引同道人相聚。”
秋华年扑哧一笑,“你是不是想让我继续夸你,嗯?”
杜云瑟神情自然,并未否定。
跳跃的灯火中,秋华年情不自禁地撑着桌子,探身向前,仰头吻住了杜云瑟的唇。
杜云瑟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辗转加深,令人脸红的水I渍I声在屋子里响起。
等秋华年终于能喘口气,他已经不知何时坐在了杜云瑟怀里。
秋华年捶了下杜云瑟结实的胸膛,反而让自己手疼。
“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杜大解元。”
杜云瑟笑而不语。
秋华年索性揽着他的脖子,让两人贴得更近。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夫君,我们该歇息睡觉了。”
“睡觉?”
“睡觉。”秋华年刻意咬重了这两个字,与此同时,腿也缠上了杜云瑟的腰。
“离上次都三日了,该交公I粮了。”
杜云瑟正欲说话,秋华年却捂住他的嘴。
“别说什么为了我的身体,又没叫你天天干。三天都不给肉吃,我心情不好,难道身体能好吗?”秋华年说得头头是道,脸不红心不跳。
正经大婚后,他的脸皮也有所长进。
杜云瑟眸光晦涩不明,“……我今日未提前喝药。”
秋华年眼睫快速闪了闪,小小清了下嗓子。
“我用羊肠给你做了那什么玩意儿,正好试试,看看尺I寸合不合适。”
杜云瑟无奈地亲他,下I身早被撩I拨得火一样烫,身体绷紧,理智摇摇欲坠。
这种时候,唯一该做的就是让夫郎“满意”。
杜云瑟单臂抱起秋华年,熄了油灯,走入放下绢帘的床铺。
夜色渐深渐浓,间或响起的低I吟高I叫很快便被堵住,只剩零星散碎,一室春I光在屋内荡漾。
……
秋华年第二天毫无意外地起迟了,他睁眼时,明媚的阳光从拉开一半的绢帘处照入,晒得人懒洋洋的。
炕上除他外空无一人,他小幅度活动酸胀的身体,伸了个懒腰。
虽然每次到后面都会被弄得连连告饶,但秋华年就是忍不住撩拨,属于次次后悔,次次下次还敢的类型。
他知道杜云瑟每天都忍得很辛苦,所以每次他撩拨后,反应才会那么剧烈。但就算这样,杜云瑟依旧处处以他为先,让秋华年连假意挑他半点不是都不好意思。
——因为确实很满意。
秋华年翻了个滚,把脸埋进枕头里,露出的耳尖在阳光下红得透粉。
昨晚的一大成果,是验证了他偷偷用羊肠做的东西很合适,毕竟那可是他亲自“量”出来的尺寸。
“……”
秋华年呜了一声,把脸埋得更深了。
杜云瑟开门进来,见秋华年正在炕上扮演鸵鸟,不由得失笑。
他走过去,试图把自家小夫郎扒拉出来。
秋华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线条漂亮的脖颈和肩膀一下子僵硬起来。
杜云瑟只好把手伸进被子里,一点点帮他按I摩起腰背。随着恰到好处的力度,秋华年渐渐放松,翻身侧躺着抓杜云瑟的手。
杜云瑟将笑意收入眼底,没有刺I激秋华年这会儿十分脆弱的脸皮。
华哥儿的脸皮厚度现在是一阵子一阵子的,事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大胆挑I逗,事I后却又总是不好意思,动不动便装死。
可惜刚才为了不吵到华哥儿睡觉,他出去处理了些事情,没瞧见华哥儿刚醒时的样子。
“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若无意外,事I后第二天早上杜云瑟都会静静等到秋华年醒来,两人腻歪一会儿再起床。
没控制住,发展成早上再办点事情也是有的。
杜云瑟将秋华年捞起来抱在怀里,继续给他按I摩。
“开族学的消息传出去,很多人上门来问,我刚出去应答了一下。”
按秋华年说的意思,杜氏一族出嫁的女子和哥儿的孩子也有资格入族学读书,得知消息的人大多心动,拖家带口地回村子探亲。
只要免费在族学念书的事是真的,路途远也没关系,让孩子带上被褥和口粮,在外祖家或者舅舅家住下就行了。
秋华年准备了名册,审核过资格后,把孩子的名字添在上面,族学开办后可来读书。
“现在名册上有多少孩子了?”
“早上新添了两个,如今有二十七人。男子十八个,女子六个,哥儿三个。”
秋华年摇头轻叹,“哪怕免费,许多人家也不愿意送女子和哥儿读书啊。”
要说原因,就是觉得读了没用,不如留在家里帮忙干活。
杜云瑟抬手抚开秋华年微蹙的眉心,“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滴水穿石之功非一日可成。”
秋华年点头,他倒是想实行强制性义务教育,可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能量,还做不到。
允许所有性别的孩子免费读书,外嫁的女子和哥儿的孩子也有资格进入族学,光是这两条已经足够标新立异,引来许多议论了。
在地位更高前把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出事情。
“先把规则定好,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总能越来越好的。”
……
午饭金婆子烙了猪肉薄饼,熬了玉米榛子粥,加一点点糖,味道十分鲜甜。
回到村里后,秋华年让金婆子把吃食做简单些,新鲜的食材加朴素的菜式就够了。
在城里吃了大半年的精致菜肴,全家人都很怀念村里的吃法。
午饭秋华年吃了两张饼子和一碗粥,有些撑,拉着杜云瑟出门散步。
两人朝村后正在修建的族学走去,半路碰上一个人。
秋华年瞧着那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旁的人影,低声对杜云瑟说,“那是不是宝礼家的云哲?”
宝礼是族长家的三儿子,因为一口气生了三个男孩,当初很得族长偏心,去年服徭役按长幼族长家本该他去,被他以媳妇怀孕的理由换成了二哥宝义。
宝义出去服徭役后,族长家二房和三房之间的积怨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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