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红又说起家里的活计,她和秋华年熟了后,不会再拘谨着刻意忍着一些话不说。
“家里十亩地的麦子和稻子都收了,还有几亩地的玉米和高粱,几亩地的大豆,我们家的院子算大的了,也摊不开这么多粮食,得一批一批的晒,忙活到现在还剩下好些呢。”
新收的粮食必须在太阳下铺开晒干了再储存,否则很容易发霉,把粮食从地里收回来远不是农活的结束,后续要忙活的工序也不少。
族长家地多,粮食多,到现在也没完全结束农忙。
“原本家里的活是分工干的,三房分到的差不多。宝义走后,他的那一份没继续落在我和存兰头上,被我公公分给了三房,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结果三房的人天天不服气,明里暗里的说闲话,我也懒得管他们,反正把我和存兰该干的活干完就行了。”
“今早我过来你这里的时候,我三弟妹大着个肚子,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也不想想,我好歹还干活呢,她这个秋收一指头尖的活都没干。”
“他们倒也好意思,当娘的怀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那几个半大小子也天天装病躲懒,最后活儿居然是云成给干了。”
云成从县学请农忙假回来几天了,每天都穿着短衣,扎紧腰带,忙前忙后的给家里干活,一点儿都看不出读书人的样子。
他来秋华年家找过杜云瑟几次,趁稍闲的时候和杜云瑟请教学问,有次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事,最后却忍住了。
秋华年现在闲了下来,开始观察身边的人的事。他倒是想试试能不能撮合云成和孟圆菱,可惜孟圆菱不知是不是害羞了,到现在也没来杜家村。
他正想着这件事,云成就来了家里,旁边还跟着孟圆菱。
“什么风把菱哥儿吹来了,还是和云成一起?”秋华年故意笑着问。
孟圆菱十分正经地绷着脸,“我来看姑姑,顺便来看华哥儿你,正巧云成要来请教学问,就一起来了。”
秋华年点了点头问云成,“你知不知道你菱表哥也开始读书了,趁现在他刚开始学,可要好好看乐子。”
云成有些诧异的看孟圆菱,不知为何不敢多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两个人的眼神都往外瞥。
“我刚见到菱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这个。”
“那你现在知道了,正好你这些日子都在家,他有不会的也能问你。”
孟圆菱站在云成背后着急地冲秋华年摆手,秋华年假装没看见。
云成则严肃点头,“菱表哥读书是好事,我会知无不言。”
秋华年笑了笑,“那你们表兄弟好好学吧,如果菱哥儿没跟你学会什么,我可要连着你一起笑。”
孟圆菱看上去紧张不愿意,其实当晚就决定在杜家村住几天了,秋华年调侃他,他也不反驳,每天白天帮云成干活,中午和晚上则拿着书请教。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在作祟,短短几天他还真认识了几个字,会背一些简单的诗了。
秋华年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自然又亲密,周围的人也都没察觉出端倪反对,便决定先让他们这么正常发展着,回头再看情况。
地里的棉花全部收回来后,秋华年叫上另外两家人,把留下的棉花一次性弹好。
弹棉花的场所早就准备好了,秋华年做了三副棉弓保证效率。
古人发明的一整副棉弓由棉弓、背弓和弹花槌组成。
弹棉花的时候,先将背弓用布带竖着扎在腰上,背弓高高竖起超过头顶,垂下的绳子拴住将近两米长的棉弓,让沉重的棉弓能一直省力的保持在一个高度。
弹棉花的人一手抓着棉弓外侧,在平铺的棉花上缓缓移动,一手用弹花槌不停地有节奏地击打棉弓的弓弦,紧实成块的棉花在弓弦上下飞舞,渐渐变得蓬松。
因为是在室内弹棉花,秋华年没有做背弓,而是将棉弓直接挂在房梁上,这样更节省体力。
弹棉花很费力气,但操作起来并不复杂,秋华年大概示范了一下后大家都学会了。
几家人齐聚在后罩房,先把棉花分批平铺在大木板上,用棒槌敲击松散,再给棉弓的弓弦打上蜂蜡,轮流上阵用那三副棉弓弹棉花。
人多力量大,花了一两天时间,加起来有上百斤的棉花便全部弹好了。
棉花弹好后,体积更加膨胀。秋华年家留的一百斤棉花塞满了大半个罩房,幸好家里现在房子多,不然都没地方放。
之前秋华年忙活关于棉花的事时,村里的人顶多好奇一下,但不会多管。
自从棉花丰收赚了大钱,村里人都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秋华年弹棉花的时候,好几家人自告奋勇要来帮忙,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秋华年的口风,想明年也跟他学种棉花。
明年秋华年就不在杜家村了,他把事全部推给了族长,由族长来安排,他今年已经尽心尽力教会族长家和胡秋燕家怎么种棉花了,明年可以由他们教别人。
不过有些事情也得提前提醒一声。
“之前漳县的棉花贵,是因为漳县不产棉,那些商人从南边把棉花远道运来肯定要大赚一笔,如果以后漳县种棉花的人多了,棉花的价势必会下降。”
“除此之外,十里八乡用得起棉花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们种出来,能不能全部好价卖得掉又是一说。”
“还有今年我家是怎么种棉花的,大家同在一个村里也都看得见。”
“种棉花需要上等水地,种子昂贵,还要时不时补肥以及喷洒农药,每隔几日就要控旺,需要的银子和劳力可不少,大家要不要种、种几亩地,心里该有个成算。”
秋华年这一大通道理讲下来,许多原本眼热的人都冷静了,就算有那些还想不清楚的,族长也会制止他们。
秋华年把话说到位,万一以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怨不到他。
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推出去后,秋华年终于有时间研究毛线和毛衣了。
云霆的新夫郎夏星早就等着了,秋华年腾出空来,他就把自己的那台嫁妆纺机在云霆的帮助下搬到秋华年家。
夏星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哥儿,当初他和云霆还没结亲,被第一次上门的云霆吓哭过,到现在还时常被人拿来调侃。
夏星和秋华年曾经都是上梁村的人,不过两人之前从未有交集,所以也没什么旧好叙的。
夏星在真正认识秋华年前,因为上梁村的风言风语,有些怕这个据说极有本事的哥儿。后来真正相处下来,夏星发现秋华年不仅做事利落,而且非常善解人意,渐渐的忘掉了害怕,一心的既佩服又崇拜秋华年。
也不知怎么的,从孟圆菱到夏星,秋华年总是很招同龄小哥儿的喜欢。
秋华年不知道毛线该怎么做,索性先让夏星做些麻线给自己看。
麻线原材料便宜,山上大把大把都是,但做起来十分费工夫,要从麻里面把丝一根根抽出来,再用纺机纺成线。
秋华年在旁边看着夏星用小木刀划开麻杆,凑近眼睛将比头发丝还细的麻丝一条一条挑出来固定在纺机上。
有了一小股后再摇动旁边的转手,一只手转一只手搓,慢慢的纺出了一根麻线。
看完之后秋华年就意识到这个活和女红刺绣一样,不适合自己干。
好在夏星打小就擅长这个,秋华年可以做一个快乐的甲方。
秋华年搬过来一篮子弹好的棉花,又搬过来一篮子脱脂处理过的羊毛。
给羊毛脱脂用的药粉是和会硝制皮子的猎户买的,秋华年之前和猎户买了好几张皮子,是大客户,买些药粉自然不在话下。
“羊毛和棉花都比麻丝短的多,你试试试能不能先把它们混合起来搓成细线,之后再把几根细线合起来,搓成软一些的粗线。”
秋华年说的这种做法和普通的棉线也不一样,夏星听都没听过,他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洁白柔软的新棉花,在秋华年鼓励和期待的目光中红着脸点头,“我、我尽力试试。”
“别着急,慢慢来,星哥儿手这么巧,多试几次肯定能行。”秋华年让他放松些,“也别怕浪费材料,想试新东西都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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