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林资说他没有很生气。
林资知道自己总是有些小脾气,他自己都不在乎,但是每次都能引起祁旗巨大的波动。
林资真的没有很生气,只是瞬间的恼火,很快就散了。
就像是想吃皮蛋肉粥结果吃到的是青菜肉粥,这点恼意甚至都不足以维持到下餐桌。
林资自己都知道,这么点小事过两天他就能喜笑颜开重新跟祁旗和好,因为这不算矛盾的矛盾,根本不需要哄。
但是祁旗很敏感,很在乎。
林资迟钝地意识到,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而是……
“我没有生气”,林资捧起祁旗的脸,是重归于好的信号,亲吻在祁旗的薄唇上,澄澈的乌眸见底,认真地,“也没有不理你。”
祁旗患得患失到了林资都能感知到的地步。
林资不理解,他跟祁旗爱得真的有那么深么或者说祁旗单方面爱他爱得这么沉重吗?
一副自己不理他,祁旗就要死了的模样。
林资想不通,选择不去想。
“我以后生气也不会不理你。”
在祁旗许诺林资会赎他出去,许诺林资会让他成为正妃,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诺言中,林资头一次许诺祁旗。
“我也不会抛下你”,林资抿抿唇肉补充道。
所以不要再做出一副要死的可怜样。
他真的…会心软。
“宝宝”,祁旗眨眨眼极快地收敛那副要死不活的神情,快到就像是刚才欺骗林资心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样。
祁旗恢复成原来腻歪人的模样,把林资抱在怀里,密密地亲吻。
“乖乖的宝宝。”
林资承受不住,在躲避祁旗的亲吻中荒诞地想,祁旗到底从哪一刻开始不对劲的,似乎祁旗之前并不是这样?
林资不太敢确定,因为他的记忆也没有更多祁旗从前的影子。
“你再亲我真的生气了”,林资幽幽的一道声音就让祁旗披上了人皮。
祁旗从林资被自己亲得湿糟糟的脸上离开,假模假样道:“心肝儿,我也没有亲很久。”
林资信了才是傻,瞪了眼祁旗。
先舒箐图之前有孩子计划基本上告灭,尽管祁旗说他还有办法让林资等等。
祁旗对那个国师还没死心。
林资不清楚,但是已经转战下一个计划了。
“你去搞点春药”,林资支使着祁旗。
祁旗立马就应下,宽大的掌心攥着林资软软的手指往自己跳得蹦蹦响的心口上贴,侧脸泛红。
林资奇怪,“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旗做作扭捏地小声道:“心肝儿,你是不是要用在我身上啊?”
祁旗亲昵蹭林资的脸蛋,“宝贝儿,你不用给我下,我也行……”
行什么行?
不行!
林资赶在祁旗说出那些伤风败俗的话之前捂住他的嘴,打断他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是给你下,是给舒箐图下。”
林资在祁旗不解的眼神中,描述了他要诬陷舒箐图找野男人把人休了的宅斗计划。
祁旗没有提及他能快就能让林资成为正妃,而是兴致勃勃地和林资一起参与进来。
“心肝儿,那个野男人你找谁?”祁旗胡乱问道:“真的很野吗?你没有被野到吧。”
林资简直不知道祁旗乱七八糟地在问什么问题。
“我还在找,没有确定人选。”
身份不能太低,随便个奴才,舒箐图提剑杀人灭口就死无对证了。
也不能太高,让祁旗皇帝老子来,那就不是休了的事了,而是祁旗自己都要帮忙瞒着的事了。
祁旗一听直夸,“心肝儿,你考虑的真全面。”
林资哑然,他也是没想到他干这么坏的事,祁旗还夸他全面。
祁旗不觉得林资干的事儿很坏。
因为林资这点坏事干的简直跟他干的坏事来说属于是小巫见大巫了,就像是往人家甜粥里撒盐的恶作剧,林资认真地跟他说着的时候,他听着直想笑。
祁旗没敢笑,他怕小辣椒生气。
林资敏锐扭头,对上祁旗笑意刚刚收入眼底的脸,“…你有话说?”
祁旗严肃地咳嗽两声,佯装思索道:“不过,有个漏洞。”
林资精神一震,正襟危坐,“什么?”
祁旗见林资板着小脸像个好好学生聆听教导主任训话似的,乖得不得了。
祁旗又开始忍不住笑意,真的被林资可爱到没办法,挺着高直的鼻梁凑过去抵在林资软嫩的侧脸,“心肝儿,我怕你糊里糊涂把春药下给自己。”
祁旗是真心实意担忧。
林资也是真真切切地被气到了。
林资脸一黑,“我哪里有那么笨?”
祁旗连忙解释他没有觉得林资笨他只是担心,可惜林资并不信。
林资说到做到,没有气到不理祁旗。
只是不让亲也不让抱,直到皇上寿宴。
林资穿着厚重的朝服,祁旗的手钻都钻不进去,只能解解馋亲亲林资露在外面纤白的细颈,大多数是连林资衣领一起亲的,因为林资穿的衣服确实很繁复避不开。
好在今天是个阴天,不是夏季暴雨来前的闷热,而是已经有些凉意的风吹散了多余的炙烤。
祁旗又让人在马车里放上冰块。
林资一路到宫里都没有太受罪。
寿宴还没开始,祁旗带林资去了御花园。
祁旗做过功课,给林资摘了几朵鲜妍的花儿,“这一片都可以摘的。”
林资接过来,对祁旗辣手摧花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当祁旗将那几朵漂亮的花儿放在林资掌心,问他喜不喜欢,林资还是点头了。
他真的很喜欢,但是又觉得把花儿摘下来独自占有有些可惜。
“你这是泛灵论”,祁旗又在说林资听不懂的话了,“它们没有生命,它们职责之一就是供人欣赏,尤其是御花园被人精心照料的花儿。”
林资觉得祁旗说得不太对,但是反驳不上来。
林资细白的指尖轻轻抚着掌心的柔软的花瓣,问道:“为什么这片可以摘花啊?”
祁旗在这片花丛挑挑拣拣,好看的就送给林资,不好看的就扔进土里当养料,灌木从都被祁旗薅秃了。
祁旗直白道:“因为这片花是我妈种的。”
他妈不会真的打死他。
林资摸花的手一顿,震惊抬头,“仪贵妃种的?”
祁旗点头,神秘兮兮道:“也是你妈哦。”
林资恍神,看了眼手里捧着几乎盛不下的“罪证”有些迷茫,他已经不敢让仪贵妃当他妈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祁旗没摘尽兴,甚至还追问林资,“那片是皇后派人种的,宝贝儿你有喜欢的吗?我可以偷偷摘下来给你。”
林资都没敢顺着祁旗指的方向转头看。
他也没敢问祁旗的“偷偷”是不是光明正大去摘被抓到死不承认的的“偷偷”。
林资看了祁旗一眼。
他当初到底看中祁旗什么,是他的傻吗?
祁旗以为林资那个眼神是被感动到了,忙不迭搂住他的心肝儿,这些天可把他想坏了,“宝宝,你是不是不生气了,要跟我和我哇。”
林资总是在被祁旗气被祁旗哄好中反复徘徊。
林资被祁旗说笨当然生气,但是祁旗很明显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
林资哼哼两声当做默认。
祁旗稀罕地不行去啄林资的唇瓣,又是黏糊的声音,“乖宝宝,得亏你嫁的是老公,不然谁敢冒着风险给你摘这么多漂亮的花儿。”
正常人确实没人在御花园糟蹋花,也不是怕惩处什么的,就是没人这么闲。
林资被祁旗自夸自卖的话气笑了,紧闭着牙关不让祁旗作乱的舌头往里钻。
“宝宝,张张嘴好不好?”祁旗夹杂着水声求林资,“老公吃不到你的小舌头了。”
林资张嘴咬了祁旗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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