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圣旨到了,皇后宣享云王及享云王妃入宫觐见。
祁旗不想去,更不想跟林资分开。
于是祁旗选择带林资一块去。
林资更不想去,他入宫应该是他当王妃后,而不是现在他作为一个男妾。
而且他也没听说过,一个小妾可以被皇后召见的。
祁旗丝毫不觉得这是问题,这个朝代已经很闹着玩儿了,林资是什么身份入宫很重要吗?
不管如何,林资终究是被祁旗带进去了。
至于舒箐图哭了一路的事,不跟舒箐图同乘一辆马车的祁旗表示不知道。
说是家宴,林资不知道这非正月非十五的,皇后设的是什么家宴。
总之不过是找个由头看望舒箐图给他撑腰罢了。
林资不大在乎,皇后要是说了算,他这个小妾连享云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可见能走到什么位置还是得靠自己努力。
旁人也帮不得什么大忙。
祁旗更是不在乎了,在家宴开始前,把林资带到御花园玩儿去了。
林资心情复杂地看着祁旗手里鲜妍璀璨的花朵儿们,“御花园的花可以摘吗?”
祁旗也不知道。
这大概跟路边的花一样吧。
都是公家的。
摘不摘的,看个人素质吧。
祁旗揽过责任,“没关系宝贝儿,花是我摘的,没素质算我头上。”
祁旗敢摘,他都不敢拿。
林资伸手一指,“按回去!”
“哦”,祁旗献花失败,灰溜溜地回走一段路,把手里的那些大头花插进草丛里。
御花园太大,林资也不好乱走。
走丢了,可就是真麻烦了。
林资原地等了会儿,瞥见舒箐图遥遥过来。
林资此时也不清楚舒箐图是真喜欢祁旗还是假喜欢祁旗。
不喜欢吧,求这个求那个,把名声败得满京城皆知,硬生生嫁进享云王府。
喜欢吧,看不到祁旗脸上显而易见的巴掌印,平时也甚少关怀,现在单独被皇后召见,也不管自己丈夫被撇出去冷待,只顾着倾诉自己的委屈马不停蹄就去了。
林资被祁旗带的,也没学到多少规矩,看见舒箐图只当没看见。
笑话,祁旗不在这里,他这个戏台子也搭不起来。
林资打算无视舒箐图。
舒箐图却不这么想。
林资恃宠而骄简直太过,舒箐图想起昨日张嬷嬷从泥土里捡起的簪子碎片,看到林资就恨得牙根痒痒。
林资叫王爷给他要去,要去便也不珍惜。
被摔了个粉碎。
林资哪里是要簪子,分明是彰显王爷对他的宠爱,生生打自己的脸。
舒箐图也不知自己这个王妃怎地如此艰难。
他当初便不应该不顾父亲外祖家劝阻,嫁给这个薄情寡义的王爷。
舒箐图惨然一笑,可惜,他对祁旗还是情根深种。
年少救命的情意怎么能轻易忘却。
即便祁旗今日不顾他的脸面,也要带这个男妾入宫他都忍了。
舒箐图遐思期间,余光看见祁旗正在往这边走。
舒箐图狠狠闭眼,他就使这一次手段,获得王爷两分怜惜他就知足了。
“林资,你今日放我一马吧!”
舒箐图凄清喊完,便只身投入御花园旁的溪中。
林资眼睁睁看见,舒箐图自己莫名其妙喊完莫名其妙跳了进去。
随后舒箐图后面林林总总的侍女仆人,大喊大叫地找人救命。
“你为什么害我家王妃?!”
被万夫所指的林资,竟然在想这个计策为什么他没想到。
怎么就被舒箐图抢先了。
争执、救人的档口,祁旗已经赶到了。
祁旗一把搂过林资避开现场杂乱的众人,那双狗眼无比真诚,竖起大拇指表扬道:“宝贝儿,你劲儿真大!”
舒箐图都能推水里。
林资二话不说,直接“啪”过去,“不是我推的!”
第134章 恶人夫夫苟命日常
祁旗以为林资的手劲儿从自己身上练出来了呢。
原来还是那个娇娇。
“别动,我去救”,一声高喝荡开,生生止住纷纷下水的奴才们。
林资震惊抬头,不仅是这道声音是由祁旗发出来的,更是祁旗高喝完就飞快地低头对他小声道。
“宝贝儿,我不救,我骗他们的。”
林资不明白祁旗多此一举骗人是干嘛。
很快他就明白了。
舒箐图穿的是十几层的王妃诰服,品级的首饰被戴满了,环佩叮当增加重量,在湖中挣扎浮都浮不起来,只能任由吸饱水的衣服带着他往窒息湖底坠亡。
先前舒箐图只是为了污蔑林资,现在他真切地却有了死亡的恐惧。
舒箐图疯狂甩动手臂试图让自己的身体从湮没他呼吸的水湖得到可以喘息的机会,可是越挣扎,沉重的衣服便越将他往湖底拖拽。
“…救…命,救我…”
舒箐图呛水的肺部被周遭的湖水挤压着,叫他发不出声音,死死地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巨大的无力感蔓延。
舒箐图手脚在不断挣扎中软了下来,但是他不敢停下动作。
因为前来救他而下水的奴才们,宛若木偶人般齐齐停下动作。
他们就好像在观看一场戏,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但是所有人都不动。
舒箐图好像掉入什么志怪世界,只有死亡和绝望围绕。
“救我!!!”
舒箐图嘶声力竭爆发出最后的呐喊。
为什么不动?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他!
是在“欣赏”他死前难堪狰狞的面孔么?
他好像变成街头卖艺的供人赏玩的猴子。
舒箐图高贵的家世、骄傲的自尊心在被比自己低贱的奴仆面前被碾碎干净。
舒箐图不得不哀求这些曾跪在脚底侍奉他的奴才,“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舒箐图将自尊碾进尘埃,即便是这样,那些奴才依旧是站在岸边如同木偶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看着他们高贵的主子,而是无人豢养的野畜。
精神上的窒息险些将舒箐图逼晕。
舒箐图竟然产生,他们会看着我死亡的荒谬与崩溃。
舒箐图身边的张嬷嬷眼睁睁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面色越来越苍白,口鼻中呼出的气泡从密集到稀落,湖水已经漫过他的肩膀,只剩下大半个头颅。
“你们救人呐!!!”
张嬷嬷拼命撕拽着刚刚下水的奴才,“他是王妃!他是丞相嫡子!他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快点救人呐。”
张嬷嬷几乎撕烂那些奴才的宫装,都没能让他们动作半分。
张嬷嬷绝望地哭泣,眼泪鼻涕糊了满面。
奴才们跪了一地。
他们不是不救,他们是不敢救。
张嬷嬷不会水,现下为了舒箐图,她宁愿和小主子一起死。
“你们不救是吧?老奴去!”张嬷嬷抹了把脸,起身就要往湖中跳。
看了半天的祁旗,在众人身后幽幽道:“本王看,本王在这儿谁敢碰王妃的身子。”
是了,舒箐图是享云王妃。
没人敢越过享云王触碰舒箐图。
舒箐图是男子,婢女碰不得,太监侍卫更是碰不得。
那是染指,那是不敬!
他们不救,一起没命。
若是谁救命,那就是谁没命。
几个奴才起身利落地压死住哭天抢地的张嬷嬷,甚至还有的好心提醒道:“不是我们不救,是主子不让救。”
再便是如何厉害的主子,哪里厉害过宫里的主子。
张嬷嬷绝望地叫喊,不停地朝着祁旗方向磕头,“王爷,求您救救我家主子罢!”
“王爷,求您开恩!”
“求您!”
一声声凄惨无比,字字嘶哑泣血。
张嬷嬷的头砸在宫中铺就的石子路上,响实非常,锋利的棱角划破皮肤,汩汩鲜血溢出,难闻的血腥味混杂着湖水特有的锈气,嫌恶地冲人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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