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哪里香,在医院住了半年多,消毒水的味道散都散不尽。
林资不管,摇头晃脑开心道:“对呀,对呀。”
许翎被林资感染,唇角掠起清浅的笑意。
林资就是小孩心性,喜欢的理由讲出来也幼稚简单,喜欢的心思和表达方式也很纯粹。
自己应该是林资很喜欢的玩具,拥有得到都让他喜不自胜,时时刻刻亲亲贴贴,黏黏糊糊恨不得每天抱着入睡。
许翎也实在无法把林资对自己的喜欢跟情情爱爱联系在一起,只得扮演好会说话的玩偶配合林资玩了会儿。
“老婆,你穿这么好看去做什么了啊?”
许翎换下了休闲服,银灰色定制西装优越的剪裁很好地修饰了许翎生病而瘦削的身材,衬得他更加面冠如玉。
“去公司和杭杭处理一些合同案。”
林资敏感地问道:“是去帮许杭逍吗?”
“杭杭的能力很出众,只是缺少些锻炼”,许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林资说这些,他也并非是想替许杭逍彰显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对许杭逍用不上帮这个字。
可林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乌眸清冽,许翎只好点点头,“算是吧。”
林资听到立马像是得到什么证据似的开口,“我就知道他天天说大话,说什么自己很厉害,还说我是不用脑子的莽夫,结果他还不是要你帮他。”
在许翎眼里,这就是两个小孩子的吵嘴,偏偏林资斤斤计较得很,死命地扣许杭逍的字眼、漏洞。
许翎听着林资给许杭逍喋喋不休地告状又觉得他可爱得厉害。
林资絮絮控诉完许杭逍,开始缠着许翎,“老婆,你别跟他玩儿了,他麻烦得很,你以后只跟我玩儿,好不好?”
许翎身体不好,也有意放手让许杭逍去做,何况他住院这半年许杭逍无功无过做得还可以。
许翎哄着林资,“我之后多跟资资玩儿。”
“那你也别喜欢他,只喜欢我”,林资得到许翎的保证,打蛇随棍上。
许翎失笑,“杭杭长大了,他应该是不需要我这个做小叔喜欢的。”
他虽然把许杭逍带到身边养了几年,但是他和许杭逍的关系也很淡薄。
许杭逍对他尊敬远大于亲近。
“你要喜欢我”“抱抱”“亲亲”这种甜腻的撒娇,许翎也只在林资嘴里听到过。
除却许杭逍独立的性格,许杭逍根本不敢和他这么撒娇。
如果林资这是在“争宠”的话,许杭逍实在不是什么好对手,因为许杭逍没得到过他的“宠爱”。
“我需要”,林资积极道:“我要老婆喜欢我。”
“老婆吃樱桃”,林资殷勤地讨好许翎。
许翎笑笑,吃起背负着缝了林资胳膊三针代价的樱桃。
银恩中学的植物大多是观赏性的。
哪怕樱桃树上结的樱桃又大又红,还是酸得让人无法下咽。
“资资,你在吃什么?”许翎刚咽下口中的樱桃,就看见林资鼓起腮帮子不知道在嘴里捣鼓什么。
许翎蹙起眉心,“资资你是被酸到了吗?”
许翎指腹按在林资细白的下颌,“资资?”
林资张口,在许翎掰开他嘴之前,吐出一小截舌尖。
许翎愣了下,打结的樱桃梗乖乖巧巧地待在林资嫣红的舌头上。
林资将樱桃梗吐在许翎的掌心,炫耀开口,“老婆,我会樱桃梗打结,你会吗?”
许翎这个年纪听过不少黄色笑话,显然林资只把樱桃梗打结当成自己的独门特技。
许翎还能说什么,“…我不会。”
“我教你啊”,林资兴致勃勃,“老婆。”
许翎无奈地摸了摸林资的头,“下次吧,资资,你该休息了。”
许翎预料到黏人的林资要说什么,补充道:“我守着你。”
被截断话头的林资得偿所愿,愉快地躺回床上。
许翎没有操心过许杭逍生活上的事,但是现在他不确定林资睡前需不需要给他读绘本。
“我想听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都嫁给我的故事”,林资乌眸亮晶晶地看着许翎。
许翎好笑地将林资按回床上,“资资,你有点贪心。”
“妈妈说,我以后肯定会娶一个温柔又漂亮的老婆。”
“那是一个”,许翎纠正,“不是三个。”
林资眨眨眼睛,卖乖地蹭蹭许翎的手,“老婆,你一个顶她们三个。”
许翎大概这辈子也没想到可以和白雪公主、睡美人灰姑娘竞技比拼,而且在林资那里,自己还胜过了她们。
“谢谢资资”,许翎拢住林资双眼,“但是你该休息了。”
林资身体的损伤需要休息恢复元气,许翎的陪伴让林资更快地入睡。
林资睡得很沉,许翎在林资熟睡后就离开了。
林资没有睡多久,午休过后,回来的许杭逍就把林资薅起来了。
“这是什么?”林资惺忪睁眼,就看到许杭逍端着不知道什么汤水送到他面前。
许杭逍用白瓷勺搅着,摸着碗发觉不太热了,捏着林资的鼻子,给人灌了下去,“党参汤。”
林资迷迷糊糊还没完全清醒,就被许杭逍灌了碗汤,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就咽了下去。
林资都懵了,“你给我下毒了吗?”
好心没好报的许杭逍气不打一处来,“养气补血的。”
“你要毒死我,我老婆不会放过你的”,林资舔舔唇。
许杭逍冷笑,“那是我小叔,他不帮我难道帮你吗?”
林资理直气壮:“对啊!”
许杭逍:……
“谁给你的自信?”许杭逍怕是永远也理解不了林资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甚至全心交托毫无保留。
许杭逍父亲车祸去世那年,许杭逍十岁。
许昆杰不相信许杭逍父亲的死是个意外,派了很多人去查,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许杭逍母亲、十六岁的许翎以及许家的所有亲戚和跟许家有过往来的合作方都被许昆杰细细审查过。
许昆杰什么都没查出来,然而这种比查出什么更可怕。
许昆杰担心许杭逍会成为下一个,于是把许杭逍接到老宅进行周密的保护。
许杭逍比同龄人早熟,这种早熟介于成年人了熟于心的世故和孩童天然懵懂的愚昧,他无法用清晰的头脑分析利弊,同样无法用纯稚的心寻求依靠。
这种早熟对许杭逍是坏的。
起码那时的许杭逍被许昆杰痛失爱子的悲愤和找不到线索的焦虑影响得很深。
年幼的许杭逍想要支撑依赖,但是他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最开始和父亲感情并不和睦的母亲,有可能为了争夺许家家产的小叔,还是其他虎视眈眈的亲戚,亦或是有商业竞争的其他人。
情感上许杭逍需要慰藉,理智上他不敢相信任何一个有可能杀死他父亲的人。
许杭逍的独立是被迫的,相信和怀疑在他的脑海痛苦的交织,等到许翎发现许杭逍不对劲时,已经很晚了。
许翎将许杭逍从许昆杰那里接过来,领他去看心理医生,心理治疗是缓慢的且极其耗费时间精力的。
即便是现在许杭逍对人还是有很大的防备心理,对每个人都抱有极大的恶意。
林资就好像是他截然相反的对立面。
许杭逍确信林资之前从未见过许翎,但是许昆杰告诉林资,许翎可以给他做老婆,嚣张带刺的林资就全然换了一种态度。
仿佛“老婆”这两个字有什么魔力,他把林资带到许翎病房的第一天,林资就毫不客气地亲了上去。
“我妈妈说我值得拥有全世界最温柔善良的老婆”,林资超然自信,“我老婆不向着我,难道向着你吗?”
许杭逍完全理解不了。
要是他是林资,他肯定怀疑老头子是什么诈骗犯,天降老婆更是信都不信,立刻把人轰出去,绝不会像林资一样还上赶着要去医院看许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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