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上去好像很不服。”维舟开着玩笑,心不在焉的。
他对这类话题和热搜不感兴趣,心里清楚,这种热度一眨眼就没了。
贺笙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不知道在往嘴里塞什么吃的,“你什么时候回A市,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过几天,”维舟受到范元捷的影响,关心起另一件事,“贺导,票房趋势怎么样。”
贺笙说:“你自己看。”
维舟找出另一部工作手机,点开搜索页面,寻找有关《光降》的信息。
看清楚一周票房统计的数字后,维舟笑起来:“可以,破亿了,超出预期,最起码保本。”
“不赔钱,魏景钧就不会找我麻烦。”贺笙嘀咕道,“比预想的确实好很多,打破我的票房纪录了,笑莺那边的反响也不错。”
说话间,车子驶到目的地,停在剧组大楼前。
维舟朝窗外看看,对电话讲:“先这样,见面聊。”
挂断电话后,他下了车,迎面和冯荆沧撞个正着。
冯荆沧应该有起床气,装都不愿意装,板着一张脸说:“你迟到了。”
维舟不慌不忙地点了点手表,“时间刚刚好。”
冯荆沧睨着他:“你还需要学习,多看,多听。”
“是的。”维舟的举止谦恭但不屈膝,他笑起来时眼睛亮极了,“冯老师的话在理,今天我一定多看,多听,多学习。”
第74章
从东边飘过来一大片云, 上午的天气变得阴晴不定。
费沐的戏份在室内,加上另外几个扮演团伙的演员,这些反派都是观众熟悉的面孔, 经常出现在犯罪类型片里, 对这种情节可以说是手拿把掐,其中有几位是维舟‘曾经’合作过的演员,可除了工作时间, 他们私底下并没有交涉。
重生前的维舟似乎跟谁的交涉都不深,开拍进组,杀青走人,有关他和沈飞的传言, 同行们也是道听途说, 大部分人还是为他感到可惜。
有幸重来一次,维舟决定换一种工作态度。
他和冯荆沧占用了一间宽敞干净的休息室, 特意叫来编剧顾问和动作指导参与讨论, 他们互相介绍角色的履历, 配合着说台词,努力为拍摄做准备。
两人面对面交流,闲聊警校的事,后来提到实战经验, 不知不觉就入了戏。
冯荆沧在戏里就是一个暴躁的老刑警, 守旧派,抗拒一切新潮文化,对于搭档的人选, 他宁可一个人单打独斗, 也不想身边跟着一个刚出茅庐的小菜鸟。
维舟在警校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对他十分崇拜, 很早以前就定下目标,出来一定跟着他混,一起办大案,升职加薪,为民除害。
老刑警笑他太天真,办案子升不了职,领功的才行,像张旭这种热血警察,最适合打头阵牺牲。
说到这里,冯荆沧有些难受,想起了年轻时的队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现在做局长的那个人!”冯荆沧忽然气愤填膺,“当初还给我提包呢,就是个会拍马屁的狗腿子,偏偏就是这种人爬的最快,你不是想升官吗?学学他!看他怎么做,怎么抢功劳。”
维舟看着冯荆沧入戏的样子,心里想好了措辞,露出似笑非笑的尴尬又单纯的表情:“我觉得局长人还行,我能跟在您身边学习,还是他批准的呢。”
“你说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我说错了,师父消消气。”
维舟感觉给冯荆沧倒杯水,凑到人跟前,笑着说:“反正升不升职的后说,我做警察就是想打击罪犯,不管师父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办案,想做一名好警察,银行爆炸案咱们就接下来吧。”
”这案子不归我管。“
“咱们争取啊。”
“我看你更适合调查自行车被盗案。”
“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
几场戏排练下来,维舟和冯荆沧渐渐把自己和对方都代入到角色当中,对彼此的态度有些许的转变。
不得不说,冯荆沧的表演功底和台词能力果然是教科书级别,入戏很快,根本不需要本子,直接现挂,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态度方面转换自如,可以熟练地控制面目表情,一声叹息都极具感染力,演员协会的主任确实没那么好当。
要是对面换一个新人,肯定接不住戏,会被冯荆沧的气场镇住,哑口无言,最后不得不喊停。
对这类演员,维舟喜欢去除糟粕取其精华。
只有合作关系,没有朋友关系。
他欣赏冯荆沧在表演上的造诣,但私底下的作风他避而远之,每个人都有正面和反面,踏入这个圈子,很难找到十全十美的艺人,或许不止娱乐圈,每一个行业都一样。
维舟上辈子就喜欢对同行们说一句话,这辈子也不变:“我们共同拥有的只有头顶上的蓝天,电影就是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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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俩对戏对到傍晚,三大巷落幕的戏份改到第二天。
当天晚上,维舟秉持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扯着何帆继续排练。
他添加了很多台词,用电子文件的方式发给范元捷。
范元捷让他自由发挥,很期待他和冯荆沧的即兴表演,而且给他们准备了两个舞台,一个是三大巷会合的戏份,另一个是徒弟劝师父找回警察的身份,这两场戏师徒之间都有感情上的冲突。
维舟现在不把冯荆沧当成冯荆沧,只把他当成协会主任和‘老刑警’,面对从业三十年的实力派演员,他还是有点紧张,不希望自己落下风。
何帆真是个好大哥,为了配合他表演,硬生生把冯荆沧的台词都背了下来,不过入戏的只有维舟一个人,何帆始终面瘫。
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隔壁院子的公鸡唱起嘹亮的歌。
十点多钟,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吃完早饭上完妆,维舟为了恢复前天的状态,在造型上多花了点时间。
冯荆沧趁机挑刺,说了一句什么话。
维舟仿佛没听见,专注自己的形象,不放过任何细节,他可不想从观众的嘴里听到‘穿帮了’或者‘扣子不一样’之类的话,非常影响观感。
他对冯荆沧的施压一直用无视来应付,怀抱着一种‘你踏马说你的,我踏马做我的’态度去面对一切。导演一喊”开始“,还不是要遵照本子走剧情,不过维舟清楚自己在剧中的人设,在剧中他就矮冯荆沧一头,所以表面不会太过分。
拍摄开始,地点选在一个窄巷子口,这里很好打光,导演换了三个地方才定下来。
张旭终于等到了师父,这时候他已经中枪,只不过在硬撑。
他脸色灰白的如同身后的墙壁,眼皮有点发沉,额头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脸上有轻微的刮痕,整个人就要虚脱了。
老刑警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看着他靠墙慢慢坐下,心里又惊又怒,很快被一股莫大的哀伤和恐惧包围,老刑警以为自己早就丧失了悲伤的能力,其实没有人能习惯失去。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遇到几个倒地的同事,当时就很害怕张旭也出了意外。
“挺住。”老刑警告诉自己不能慌,强忍住情绪,用力去拉张旭的胳膊。
张旭好像一摊水泥似的,沉重又无法站立,他眼神飘忽,很想睡觉,凭着最后的意志力,他开口道:“三十六号..”
“你说什么?”老刑警靠近他的脸。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们往..三十六..跑..”
老刑警听明白了,相比去抓人,他现在更想救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此年轻的躯体渐渐失去生命,以后再也见不到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起来,我带你走,一定带你走..”师父咬紧牙关,这些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旭用最后的力气说:“我能叫你一声师父吗...”
“什么?”
老刑警费力地把人架起来,可很快,张旭的身体就软趴趴地往下滑,一汩汩鲜血顺着衣摆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染红了黑色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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