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宦官令如释重负地离开。
…………
“什么?”白身的袁盎得知周亚夫凯旋而归后自是送上一分厚礼,然后在去周家赴宴的路上听说了周亚夫把中风的刘濞和面如土色的刘安刘赐压进京的事儿,差点在马车上晕过去。
“主君……”一旁的家仆见状,吓得扶住摇摇欲坠的袁盎。
“糊涂啊!太尉真是太糊涂了。”惊魂未定的袁盎回神后拍着大腿,恨不得将此处当成周亚夫的脸,也好让他清醒点。
“这般作风……”说是把陛下和宗室的脸往死里踩都不为过。
回到家中的周亚夫大马金刀地坐于正堂,饮完加了蜂蜜的茶水后发出满足的声音。
一旁的家将见状,犹豫后还是问道:“主君,那吴王刘濞可是陛下心里的一根刺啊!你却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真的没问题吗?”
“正是因为此人是陛下心里地一根刺,我才要将此人带回由陛下处置。”周亚夫毫不在意道:“况且处死手无束缚之人也不太符合我的道义。”
事关藩王,而且还是叛乱的藩王。
这可不是道义与否的问题啊!
家将感到一阵无力,差点对着自己的主君破口大骂。
好在此时,奴婢的通报声成功解救了欲言又止的家将。
匆匆赶来的袁盎来不及行礼道贺便面容凝重地问道:“你将吴王和淮南王压至京城的举动怕是要殃及全族啊!”
若是别人这么说一定会被勃然大怒的周亚夫给打出去。
可袁盎不是一般人,他的话让上一秒还一脸惬意的周亚夫下一秒便大惊失色道:“丝公何出此言?”
这次平叛虽未发挥周亚夫的全部实力,但也算是立了大功,使得他的声望顺带盖过了其他朝臣。
不出意外的话,申屠嘉后的下一任丞相就是周亚夫。
也正因此,袁盎更不理解周亚夫的多此一举:“陛下在您离开关中时肯定提过斩草除根的事。”
没了官身的一大坏处就是消息的延迟性,加上游侠遭到官方的强力清洗,而窦太后又被囚于宫中,所以袁盎的消息渠道缩减了一半。
周亚夫的表情微微一僵,但还是强笑道:“没那么严重吧!丝公可莫要吓我。”
“我也希望这只是我多虑了。”袁盎重重地叹了口气,找位子坐下后疲惫道:“即便陛下只是相当隐晦地说过,可你到底是违抗圣意,在陛下那儿就有与藩王勾结过甚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吴王与淮南王是不能活下来的,而且不能由陛下出手。”
“你把吴王和淮南王送至关中,难道是要陛下亲手杀了自己的叔叔?”别说是亲手,就是亲口下令都会令他尴尬万分:“如此,你还觉得将吴王与淮南王押送进京是件好事?”
果不其然,周亚夫的脸色立刻沉重起来,袁盎更是头痛道:“还有那些宗室会怎么想?”
“你一臣子无诏将藩王押送进京,这真是何等的威风啊!”颇有其父拥立先帝后傲慢不知自己姓啥的样子:“你是想让宗室觉得你有权处置三个藩王?”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废立太子,废立皇帝啊!
“这……这只是丝公的妄加猜测。”周亚夫面色赤红道:“我岂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法不要紧,问题是陛下和宗室怎么看。“袁盎反问道:”你把两个本该死的大难题给带回京城了,日后怕是不会得到陛下的重任。“
一个不听话的将领。
一个能在这种事上肆意妄为的勋贵,又岂能担起丞相一职。
正在思考如何以不伤颜面的方式处死叛王的刘启已经把周亚夫骂了个狗血淋头,同时想起让他糟心的丞相人选,以及那个由人暂代的少府令之位。
“实在不行,就让桃侯刘舍继任为相吧!”御史大夫陶青虽有爵位,但是他那寡淡的功绩不足以任百官之首。相较之下,刘舍虽然一样寡淡,但好歹借平息战乱有了点功绩,所以能被强拉到丞相之位了。
“少府令就由中大夫石奋担任。”比起丞相的人选,接任少府令的人就好安排得多。
只是想到周亚夫与还在诏狱的三个巨雷,刘启又气得胃疼。
“呜!”越想越疼的刘启弯腰叫道:“太医……给朕叫太医。”
殿内又是阵兵荒马乱,甚至惊动了陪伴薄姬的皇后。
…………
关于刘濞,刘安以及刘赐的判决很快就下来的。
刘濞虽值弃市之刑,但是念其辈分较高且年过七十,所以判了个终身囚禁。不过在因为舟车劳顿加上刘濞本就不能言语,思维混乱,所以在诏狱里呆了一周便去世,最后以庶人之礼下葬。
而刘安刘赐的罪行比刘濞更轻,自然不能罚的更重,所以被剥夺爵位,判处流放。不过念亲戚关系与太皇太后的求情,刘启将其流放至汉中郡的房陵,并且提醒当地的郡守一定要好好照顾(找机会弄死)两位废王,不要让皇帝的亲眷过得太苦。
“太尉这事确实做的不妥当,好在皇帝是个有分寸的,这么一来,也算保全了各自的颜面。”薄姬召了皇帝问话时谈到政事,也是一脸头疼道:“孤听说齐王死得不太体面。”
虽说在齐系诸王里,齐王是最倒霉的那个,且也没有背叛关中的意思。可是郅都为了斩草除根,还是在进入齐国后以“监查不利,作乱犯上”为由逼齐王刘将闾自杀。
面对郅都要他性命的要求,刘将闾这个大怂鬼自是不肯,结果就被郅都关进全黑的屋子里,然后把自己活活撞死。
薄姬听此并不觉得惊恐,她只担心郅都做的不够干净,惹得一些大嘴巴的宣扬出去,然后影响到皇帝的声誉。
对此,刘启心知肚明道:“齐王是在反思中赶到羞愧,所以才为此自尽。”
末了,他还补充道:“况且齐王也不算叛乱的首恶,所以为了稳定民心,朕会保留刘将闾一系齐王之位,然后把刘端与刘胜封去胶东国与胶西国。”
“这么看来,皇帝是要分封诸子了。”薄姬知道藩王之死也是为皇帝的儿子空位:“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章程了。”
刘瑞七八岁时,薄姬就提到皇帝分封诸子的问题。
而如今刘瑞都十七八岁了,任谁都没有料到这事拖了这么久。
“刘德封河间王,刘余封济南王,刘非封江都王,刘发封长沙王,刘彭祖封广川王,刘端封胶西王,刘胜封中山王,还有皇后抚养的刘越刘寄分别封鲁王和赵王。”
“除此外,孙儿也想将衡山王改封到济北,也算是对他的奖赏。”
薄姬想了想这几人的封地——好家伙,这是要让齐王体验下什么叫三面皆敌啊:“这事孤听皇帝的。”
刘启闻言这才面色好看了些:“刘濞一系,余者贬为庶人,刘安和刘赐的儿子封侯,由宗正与奉常安排。”
提到宗正,留在关中的梁王也该回去了。
“没有叛王从中捣乱,以后便由关中指派各国的官员,并且收毁藩王们拥兵权。”如此一来,藩王就是没牙的老虎,不会让皇帝赶到寝食难安了。
“皇帝做主便好。”薄姬还是相同的话:“不过闹了吴王叛乱一事,死的又有好几名藩王,未免搞得人心惶惶,所以还得稍加安抚。”
“孙儿打算过些天就大赦天下,然后对叛乱的各地与汝南郡,彭城郡减税一年。”反正这些地头蛇的藩王一死,刘启肯定腰包肯定是能肥上一圈,所以在施恩天下上显得非常大方。
“唯一令孙儿感到不满的莫过于南越王赵佗和东瓯欧贞复。”解决完国内的钉子后自是要把国外的挡板给拔了:“南越王赵佗虽被阿父招降,但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还有那个东瓯国……”
百越间的关系虽不至于你死我活,但也有战国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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