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骚操作的执行者叫晁错,是刘瑞的阿父刘启的老师。
众所周知,土地兼并一直都是各朝各代最头疼的问题。哪怕到了几千年后的新中国,也只能捡起老祖宗“抑商”的传统艺能来缓解进化为资本兼并的土地兼并。
你说铸钱是不得有铜矿?人手,以及保护伞?而普通人能铸钱吗?能铸的是谁?是吴王刘濞那样的宗室和邓通那样的宠臣。
而秦汉时的爵位制度限定了每个人所拥有的土地上限,同时借分家和人头税来控住爵位数量,导致土地兼并情况虽有,但还没到不可控的地步。
然而纳粟受爵却撕了个口子,不仅让军功制,分家,以及人头税塑造的土地稳定性分崩离析,更是让富豪贵族的子孙们更容易获得爵位,从而打破了授田制的局限性,合法占有更多的土地。然后用侵占土地所赚来的钱去购买更高的爵位,从而拥有更多的土地,最后滚到破产的自耕农越来越多,流民和奴婢越来越多,中央政府能拿到的税收越来越少,然后就是熟悉的造反剧情。
耳熟不?其实就是低配版本的大企收购。
刘瑞想不通西汉的管理层为何能如此拉跨,尤其是法家,居然在民间铸钱的基础上搞出纳粟受爵的操作,这已不是啤酒配海鲜了,而是啤酒配头孢,一波儿送走啊!
作者有话说:
启子哥对刘瑞的态度是嫉妒+薄氏所出的不喜——这小子随我长得帅的勉强入眼——这小子又帅又聪明,随我的小幅度喜爱——这小子有明君之质,像我的无条件偏爱。
薄姬的评价就很一针见血,刘瑞继承了老刘家的冷酷无情与野心勃勃,但比刘启镇定且沉得住气,性格更像先帝(毕竟都是白莲派)
第17章
刘瑞跟窦太后的冲突自然瞒不过宫里的眼线,倒不如说,是二者有意放出这个消息。
窦太后当然知道这事占理的是刘瑞,可是再不讲理的古代,一个皇孙顶撞太后,就是有理也变没理,况且借刘瑞这事,她也想看看朝臣们的底限。
而对刘瑞来说,反抗窦太后是不得不做的事。他只有强硬表态了,才能让保守派和外戚世家感到安心,然后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当然,这份支持也是隐晦的,惹人非议的。
凤凰殿的栗姬听了这事,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还真是没有耐心的小兔崽子,薄细君的儿子果然和他阿母一样见识浅陋,毫无智慧,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上皇太后。”
虽然已经彻底失去了皇帝的专宠,可是靠着三个儿子和刘启的旧情,栗姬依旧是后宫的首妃,甚至想着要是上天哪日垂怜于她,把刘瑞那个王八羔子带去冥府,那她栗姬就是下任皇后,下任太后。
如果上天不垂怜于她,那就让她亲自把刘瑞那个贱种带走。
陷害,下毒,乃至巫蛊。
只要能解决刘瑞,即便是给刘启送去毒药,栗姬也会考虑一二。
然而比起这个疯狂又愚蠢的母亲,性格里有弱懦一面的刘荣并不觉得同父异母的弟弟顶撞窦太后的行为是错的,甚至他的同胞弟弟刘德刘阏于,也为母亲的短视感到无语,面面相觑后还是由刘德开口道:“十弟是母后的儿子,要是连他在立储之事上都退让了,那太后打压其他公子就更没什么好顾虑的。”
毕竟刘瑞身后有着太皇太后和申屠嘉的庇护,头上还顶着正统和先帝养育的金字招牌。
如果连这样的金刚不坏之身都退了,那庶出的皇子里,也只能由刘荣顶上。
可刘荣想顶吗?
老实说,他不想顶。
因为窦太后是真的很可怕。
而梁王刘武也不好惹。
万一二者联手给他小鞋穿,仅凭栗姬这个坑货,刘荣就得被动挨打,搞不好还连累两个弟弟。
“哼!就凭刘武那个莽夫也想称帝?也不看看之前想篡位的都是什么下场。”栗姬对刘德的说法嗤之以鼻。她虽在朝政上显得像个弱智,被宫里的其她女人吊打,可是作为刘启的第一任宠妃,能在太子宫霸着刘启冷落正妻和一众家人子,专宠六年并生下三个儿子,栗姬对刘启的了解更甚于窦太后。
让她相信刘启想把皇位传给刘武……还不如相信公鸡下蛋,太阳西起。
“荣儿且记住,挡你路的至始至终都只有刘瑞那个王八羔子。”栗姬瞧着三个“不省心”的“榆木儿子”,难得用上苦口婆心的语气:“相信阿母,你阿父绝不会让刘武登上皇位。”
“那个连亲儿子被阿父抱养都要记恨的男人,哪有这样的胸怀。”
听着栗姬难得靠谱的话,刘荣除了老样子的安抚几句,便是被来自母亲和异母弟弟的压力搞得心力交瘁。
而在他们拜别母亲,准备回到长乐宫时,沉默寡言的刘阏于突然说道:“大兄,你要是没有那个心的话就赶紧向刘瑞服软。”
因为是并肩走,加上刘阏于警惕性很高,说话声音那叫个小,所以刘荣差点听错他的话:“三弟,你……”
刘阏于抬手,制止了刘荣的解释:“大兄不必再提阿母,我虽不像二兄那样能言善道,但也知道‘子不类父,必将无用’的道理。”
刘荣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很少发出个人意见的三弟。
“十弟在对上大母的那刻就已经赢了。”刘阏于看着这个温文尔雅,完全称得上“别人家孩子”的大兄,忍不住叹了口气:“您要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某个大臣或藩王的儿子,一定能像田叔那样闻名天下。”
“可当父皇的儿子,父皇的继承人不需要闻明天下,而是得有主见,能让人心悦诚服地跟着他走,而不是像大兄这样……”刘阏于停顿了一秒,终究是落了兄长的面子:“处处受到母亲的桎梏。”
“三弟!”刘德突然呵斥道:“此言过了,实在是僭越。”
“于兄弟而言,确实僭越,但于兄弟而言,也是番肺腑之言。”刘阏于突然向刘荣躬身拜了拜,郑重道:“弟弟不如兄长长袖善舞,也不像老五(大兄)那样志向远大,有建功立业(当太子)的野心。”
“弟弟只想安心当个富贵闲人,不至于像太公的侄子,大父的兄弟那样,落得绝嗣国除的下场。”刘阏于有生以来第一次反驳大兄:“今天或许是我兄弟二人的最后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
“往后便是小十,皇叔,以及几个总角弟弟的交锋。”
“我们早在小十对上大母的那刻就已经输了。“
“凤凰殿在父皇心里,早已失去夺嫡的资格。若是大兄与阿母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就该去椒房殿向皇后服软,早早地离了这是非之地。”
说完这话的刘阏于不出意外地收到两个哥哥的谴责目光。
然而他并不后悔今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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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瑞的提议,薄皇后这个当妈的自然得率先支持,所以招来椒房殿和北宫的宫女一一询问后,还让掖廷拟了名单,委托堂叔薄戎奴去问问家人子的亲属们有没有打算,然后起草一份递给宣室殿的诏书。
虽然是名门出身,可是由于父亲的爵位不高,加上薄昭被先帝处死的缘故,薄皇后的文化水平也就那样,甚至比不上后天努力的窦太后,所以需要女吏润色。
好在那个新来的疤脸女吏确实有点学识傍身,愣是将薄皇后想到的,没想到的都写进诏书,而且用词极为精简,事情轻重一目了然,让薄皇后非常满意。
“不愧是大儒之女,果然文笔精湛,见之悦目。”
面对薄皇后的赞赏,椒房殿的新女吏子鸢并未露出骄傲之情,而是向上座的薄皇后拜了拜,无奈道:“启禀皇后,家父习的不是儒学,而是墨……黄老学。”
说罢还瞥了眼东宫的方向,补充道:“先帝与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崇尚黄老,而今上喜法家。奴婢听说太后宠爱的黄老大家与儒家多有冲突,还请皇后注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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