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背锅不是这么背的。
刘买你听堂弟的一句话。
甩锅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你把梁国的军权都交给你大伯和堂弟,你看你大伯和堂弟是怎么把握的。
“你去找人把梁王太子的话宣传出去……记得要强调是梁王得到先帝的警醒,说是有藩王作乱,让梁王协助陛下镇压叛乱者。”刘启咬重“梁王”,“警醒“,以及“协助”这三个词,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张汤见状了然道:“臣明白了。”
“臣定将此言传到梁地和关东,江淮等地,务必要让天下人明白梁王的忠心与诚意。”只是在离开前,张汤还为保妥当地问道:“关于梁王之子夜间袭击阳陵县,导致有六人被杀一事……还需臣等宣扬出去吗?”
毕竟这是皇家的丑事,说出去不仅不大好听,还会引得民众将怒火烧向宗室……乃至皇帝本人。
“宣!怎么不宣。”刘瑞知道张汤在担忧什么,于是向他保证道:“火烧不到宫里的。”
“而且那些关中的宗室们也没理由被梁王牵连。”
所以面对火烧自己的事,他们只会一边咒骂梁王一家,一面将梁王踩死到即便是刘启的儿子死绝了也轮不到他登上帝位的程度。
“诺。”心里有底的张汤保证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一时间,关中被日食之说和梁王三子的恶行搅得沸沸腾腾的,甚至冒出些匪夷所思的言论。
有人说关中的日食是奸佞当道,所以有人借此提醒陛下要亲贤臣而远小人。
有人说关中的日食是先帝对梁王的警示,否则为何掐在梁王去祭拜先帝时引来日食?这分明是先帝说梁王不孝,需要敲打啊!
还有人说奸佞就是梁王,因为他纵容儿子杀人,导致有成千上万的良民死于刘彭离的刀下。
更有人说日食是老天提醒皇帝警惕藩王,并且还有先帝托梦给梁王,说是要他协助皇帝平息叛乱,否则这大汉的江山将暗无天日……
总之在梁国的朝臣们进京告罪的途中听到了各式各样的流言,但以他们及格线上的政治敏锐度来看,无论哪种都对梁王非常不利,稍有不慎便会牵连甚广,导致他们也都成为天象之说的牺牲品与太后的撒气筒。
羊胜,公孙诡这类只会拍马屁的小人自是唏嘘还没享受几年座上宾的富贵就要去过之前的苦日子。
而张羽,邹阳这类正儿八经的梁国大臣则是集中到韩安国的住处,希望能集众人的力量找出一条救王救国乃至救己的良策。
韩安国瞧着同僚们的满脸苦色,也是头疼到无以复加道:“如今之计,我等的谢罪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有丝将功赎罪的机会与全忠孝之道的办法。”
张羽听着韩安国的漂亮话也是苦笑连连道:“路子不就那么几条?可无论哪一条都是梁国的灭顶之灾。”
亦是大王的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总比坐罪国除,咱们也都跟着留下千古骂名的好。”邹阳闻言自是立刻怼回了张羽的话:“张公家世代忠诚,乃祖辈辛苦了几十年才有这广为流传的美名,难道要因飞来横祸而背上佞臣之名?埋下灭亡之种?”
第152章
邹阳的话很直白,很难听。
难听到你逐字逐句的斟酌也找不到可以称之为“情商”的东西,但是考虑到邹阳的劝诫文风是以委婉曲折见长,而且他的祖先里还有讽齐王纳谏的邹忌,由此可见,能把一个擅长劝诫的人逼到不知情商为何物的事情有多严重。
是以梁国的名将张羽并未计较邹阳的用词不当,反而还拱手请道:“邹公既为纵横家出身,想必习得鬼谷子之一,张子之二,还望邹公不啬赐教,以解吾等的燃眉之急。”
虽说梁王爱才,造梁园以安天下大士,可但是他找贤才的水平不说是和政治水平一样烂,但也算是水平波动很大,让人怀疑他是靠脑子挑选人才,还是靠运气撞上人才。
不幸的是,梁王宠幸的羊胜和公孙诡都在无德无才,谄媚梁王的小人名单里。唯独这个以辞赋的邹忌不仅有着纵横家的善辩优势,更是继承了先祖的善劝之名,所以在梁王的大臣里口碑甚好,被已经升为梁王之相的韩安国请来共谋。
张羽开口后,韩安国也立刻开口道:“还请邹公明示。”
“不敢不敢,鄙才疏学浅之人,安得韩相如此大礼。”邹阳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随即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日之难,想全身而退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得看大王与尔等想要什么因果。”
“因一是保梁王与吾等的清明,咬死了日食是先帝的警告,同时还托梦与大王,示意祸国之乱在江淮,希望大王能协助天子铲除奸孽,维护国本。”
“因二是什么让梁王扛笑不忠不孝的天象之说,咱们也跟着一起倒霉,准备好麻衣荆条……跟着大王……进宫请罪吧!”邹阳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低了下去,唇边的苦笑越来越浓:“因一的结果是大王与藩王闹翻,咱们梁国要在接下来的战乱里出大力。”
“因二的结果是大王彻底背上个不孝之名,以后也别再想着皇太弟之事。”
“不,应该说是大王以后都别想着皇太弟之事。”邹阳想到刘彭离干的好事,继续说道:“三公子的性命虽能保住,但也彻底坏了大王的名声。”
“不过是一没有继承权的公子,何需放出如此严重的话。”张羽一副“你太多虑”的模样,结果遭到韩安国的反驳:“别忘了先帝是因何上位的。”
“有子如此,自当是父兄的失职。”邹阳看起来分外疲惫,心里暗叹上天不公,居然让他接连碰上两任庸主,但是为了梁王优待的恩情,他也只是尽心尽力地谋划道:“光是咱们想救大王还不够,太后,馆陶长公主,章武侯,以及担任宗正的红侯等人也是咱们必须争取的对象。“
“梁王想要将天象之说往利于自己的方向扯,就得有人在朝中和民间为其造势。”韩安国突然庆幸梁国富裕,所以能拿千金以贿朝臣。
“太子那边,也要送去百金吧!”能在关中混的没有傻子,即便大家全都明白此事能获利最大,但都必须了然于心地不提那个可怕的名字,然后想着如何才能体面地认怂。
张羽闻言,忍不住紧张道:“太子与梁王可是有储位之争啊!而且一藩王与太子有利益牵扯,那也……”
“偷偷去送那叫利益牵扯,正大光明地去送叫叔叔给侄儿的一点小心意。”邹阳看了眼张羽,解释道:“礼不礼的不重要,咱们主要做给陛下看。”
甭管梁王对他大兄挂了多少层滤镜,反正梁王进京遇上的糟心事都是皇帝为了斩断他的继位可能而下的手。
还有那个十六七岁的太子……
韩安国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搞不清太子在这里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如果他没陷害梁王,那么为了让仁弱的太子安稳继位,皇帝多半是会在死前带着梁王一起毁灭,而且还是物理意义上的肉销。否则让受窦太后宠爱的梁王看着太子继位……你信想当皇太弟的前者有周公旦之心吗?
而要是太子操纵了一切……
那梁王……
韩安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突然庆幸自己虽有报国之心,但却未曾踏进关中政场的龙潭虎穴。
“韩相,韩相你怎么了?”张羽见韩安国半天都不说话,还以为是有大事发生,于是有些焦急地问道:“可是吾等都思虑不妥之处?”
“无事。老夫只是在想诏狱里三公子。”回过神的韩安国告了罪,同时也让表情轻松的几人又都恢复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张羽更是毫不避讳道: “三公子啊!那可真是死了比活着更好。”
这话说的非常刻薄,同时以梁王之臣的身份来说非常不妥,但是因为十分信任与之商议的两人,所以张羽很不客气道:“有子如此,是梁王之过,有孙如此,是先帝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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