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风嗤笑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行了,教训两下就够了。”
保镖立马停手,恭敬地退到一边。
车主被打得趴在引擎盖上,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有围观的路人开始小声劝架。
“算了,这是宋家的大少爷……”
“咱不拿鸡蛋撞石头,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宋春风跋扈惯了,父亲在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的忌惮,如今身为长子,所有的权势和人脉,当然都落进自己的手里。
包括那位美丽的小妈。
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烟雾缭绕中,宋春风惬意地抽着烟,往外看去。
阮榛差不多该被抓到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看到对方走投无路的模样,而是——
大踏步地朝自己走来。
挡风玻璃降到最低,宋春风嘲讽地冲人吐出个烟圈,开口:“呦,小妈您这是迫不及待……”
只见阮榛高高地扬起胳膊,毫不犹豫地扔出手里的东西,用尽全力。
挡风玻璃降到了最低,完完全全地迎来了这份“厚礼”。
没系的塑料袋在空中散开,而报纸裹挟的排泄物,准确无误地砸向了宋春风的面门。
他话没说完,还大张着嘴。
除此之外,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后面的车主,保镖,人行道上的老大爷,以及围观的捂住口鼻的群众。
除了那条壮硕的金毛犬,毛色贼亮,一看就吃的又多又好。
它正摇着尾巴。
那叫一个通体舒畅。
第20章
宋春风没有立刻惨叫。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 原来人在极端震惊的情况下,是会大脑宕机的。
足足三四秒钟的时间,他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人没有任何表情地呆滞着。
而这个时间,足够那点新鲜的排泄物, 顺着下巴缓缓滑落,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 “啪叽”落在了宋春风的腿上。
“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放声尖叫, 慌乱地脱掉外套, 抽出湿纸巾疯狂地擦自己的脸。
和嘴巴。
司机明显地倒抽一口冷气,默默地拧开矿泉水瓶子:“少、少爷……”
可宋春风压根就没接,几乎是一脚踹开半阖的车门, 疯了似的冲向阮榛:“我杀了你!”
“咔嚓。”
白天的时候,闪光灯并不明显。
但足以令宋春风的神智回笼那么一丢丢。
只见阮榛站在台阶上, 举着手机, 微笑着按下拍摄键。
周围的人也如梦初醒,一边捂住鼻子,一边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宋春风拍照。
偷拍是不对的。
不过, 这仿佛也算不上偷拍。
因为大家都在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拍!
这种情况下还坚持素质的话,实在对不起刚才宋家大少爷的跋扈嚣张,那莫名挨了一顿揍的司机还没缓过劲呢,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本来宋春风穿的就是身雪白的西装,从头到脚干净得连粒灰都没有,那叫一个精致骚包, 所以被泼了一脸的秽物后,就……
太有冲击力了。
以及, 不愧是体型超大只的金毛狗。
拉得还真多啊。
看起来,就很健康的样子!
阮榛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表情,微微地笑了一下。
替自家的黄狗蹭蹭,希望它也能健健康康,吃好拉好。
宋春风呆滞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扭头冲回轿车内,脸颊的肌肉都抑制不住地抖:“开车!走啊!”
司机没敢扭头看,屏住呼吸,果断地踩下了油门,呼啸而去。
只留下交头接耳的人群。
“拍到了吗,宋家大少爷被人扔了一脸的……”
“噫,这不是活该么!”
“听说他父亲不久前才去世,怎么就开了豪车跑着玩啊?”
阮榛把手机收好,淡定地穿过人群。
刚刚的颓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懒散,看起来有些温吞,但实际上熟悉的人会知道,这人的一肚子坏水正在打转。
走了一个路口,阮榛等公交的时候,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的态度非常恭敬,完全不是之前在咖啡馆时的颐气指使。
“是的,小夫人您请讲。”
“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阮榛轻描淡写,“在外面有事,让少爷们不必等。”
管家顿了下:“好的。”
二少爷被捅这件事闹得大,他当然知道,只是在家的时候没人敢公开讨论,这会儿听闻阮榛说不必等,他心里一颤。
少爷们今天,还会回来吃饭吗……
二少爷和三少爷在医院,四少爷也说自己有事,今天会回来的,可能就剩大少爷了。
“对了,琴房那边打扫了吗,”阮榛继续道,“我如果回去的话,晚上可能就睡那里了。”
管家忙不迭回答:“打扫过了,小夫人回家后,想睡哪里都好。”
挂了电话后,阮榛扬起嘴角。
那狗比地方,配被叫做家吗?
公交车在眼前停下,阮榛跟着人群一起上车,熟稔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拿起手机,点开自己的账户余额。
读大学以前,张老头坚决不肯他做任何补贴家用的事,拍着胸脯说娃娃放心,爷爷有的是钱。
阮榛就仰着脸,说爷爷是大英雄。
成年后,他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摇奶茶,发传单,当家教,对于大学生友好点的兼职,那时的阮榛几乎都做过,但也只是覆盖了学费和生活费,能够存下来的,并不算多。
数字出现在屏幕上。
够用了。
阮榛关上了手机。
公交车报站声中,他把额头靠在车窗上,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婆娑树影,和形形色色的人群。
真美。
是被禁锢在暗无天日的牢笼时,永远也看不到的风景。
-
宋春风在路上,就没忍住地吐了一次。
太恶心了,还没法儿跟人说。
从来没觉得,回家的路竟如此漫长,在车辆停下的刹那,还未等佣人上前打开车门,宋春风就连滚带爬地跳下了车。
门口的管家一脸震惊,看着向来风度翩翩的大少爷,居然边跑边脱衣服,以一种非常狼狈诡异的姿势,冲向了二楼。
冲进了浴室。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下来的刹那,宋春风几乎要流下泪来,这是他洗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澡,外面天翻地覆都不管了,他几乎生生用光了一整瓶香氛,不,宋春风仍觉得不够,裹着浴衣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一瓶香水。
直到他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才神情恍惚地把香水瓶放下。
外面的天黑了,宋春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耻辱了。
从葬礼上被阮榛抽耳光,到被鞋底打,再到被砸了一脸的秽物,可谓半点便宜没占着,却落得这么狼狈。
不该这样的啊,宋春风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是个无权无势的玩意,被自己看上,那是给他脸了!
以及,还有件重要的事。
宋春风吞咽了下,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点进社交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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