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涂抹了护肤霜,缓解些许疼痛后,就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睡衣换上。
纯棉的,浅色格子,尺码也刚刚好。
能遮挡住他的尴尬。
毕竟这个贞操.锁太特么逆天,腰臀部那是用金属做的,垂着一个小小的银锁,完美地贴合住身体,前后四根链条互相缠绕,绑住皮质的腿环——没法儿往下脱掉,胯会卡住,事实上,在阮榛无数次的尝试中,皮肤已经磕出青紫。
还好设计师有些许的良心,对上厕所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如果穿得衣物太贴身,就能明显地看出痕迹,尤其是腿环,居然还镶嵌了蝴蝶形状的装饰,格外惹眼。
不行的话,先用剪刀给腿环绞了也行呀。
阮榛琢磨了会,既然钥匙找不到,就给腿环弄掉再说,他实在不明白这玩意的用处,勒得太难受了,走路也不舒服。
不知是刚才洗澡的时间太长,还是饿得太久,这会儿脑子发蒙,晕乎乎的。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试探着去推门,没推开。
“喂,有人吗?”
阮榛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靠。
宋书灵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知道他和宋琴文没领证,自己只是名义上的“嫂嫂”,所以借由这个机会来报复?
可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又不是阮榛的错!
这能怪他吗?
阮榛不是个喜欢招惹是非的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买个新房子,让张老头和黄狗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那个小院年代太久了,总是漏水,屋角的墙皮也时常脱落,无论多么认真打扫,也会在下水道发现蟑螂。
每到这个时候,阮榛会喊爷爷,他乐意在对方面前撒娇,展示自己的脆弱。
张老头挥着拖鞋就过来了。
小时候的阮榛怕黑,怕冷,怕虫子,胆子很小,睁着俩乌溜溜的眼睛不说话。
长大后的阮榛依然怕。
他动作又迟钝,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树懒似的不着急,当然比不过张老头的利落。
“行了,”张老头捏着卫生纸,“别怕,又不咬你。”
阮榛笑得眼睛弯弯。
“嗯,爷爷是大英雄。”
他什么错都没有,张老头不该倒在宋家的大门口,黄狗也不该死于棍棒之下。
而如今,凭什么要在那处小院装上偷拍的摄像头,宋琴文已经死了,凭什么儿子们也不肯放过他?
阮榛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
“混账。”
他冷冷地开口:“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要脸!”
还有宋书灵。
“总有一天要给蟑螂拌你的饭里,”阮榛想起昨天对方嫌恶的眼神,不由得抬高音量,“什么狗屁三爷,王八蛋宋书灵——”
他骂得起劲,以至于忽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很轻微的一声。
门开了。
宋书灵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屋内瞬间安静,阮榛蹭地一下坐起来,眨了两下眼。
“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
宋书灵面无表情:“说实话。”
阮榛迟疑着开口:“在说,宋书……松鼠,有只松鼠从窗外窜过去了……阿嚏!”
宋书灵默默地后退一步。
还是着凉了。
阮榛身体底子不是很好,用张老头的话来说,就是没见过这样金贵的孩子,饿不得冻不得,稍微怠慢了点,就敢生病给你看。
由于宋琴文的葬礼,阮榛差不多有两天没吃饭了。
刚起床那会儿还不显,关节的酸软和头脑的胀痛,在此刻姗姗来迟。
他吃力地捂住腹部:“我……”
宋书灵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可以看得清楚阮榛苍白的脸,微微颤抖的肩,以及灰蓝色的眸子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应该发烧了。”
阮榛下了论断,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水米未进和睡眠不足,他压根吃不消,本来估计可能要倒在葬礼上——那样也好,做出个哀痛欲绝的模样给众人看,谁知竟撑到了这个时候。
“一粒退烧药,热水,还要小米粥,”阮榛拧起眉头,“再来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放糖。”
宋书灵不为所动。
这个表情,阮榛太熟悉了。
一种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模样。
是身处高位者习惯的姿态。
那么下一步,对方会不屑一顾地离开,或者——
“春风说,希望能接你回去。”
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飘来,似乎是木质香,但阮榛分不出,他现在的小腿肚子都在抖,眼前阵阵发黑。
宋书灵走到他面前,站定了,风度款款地弯下腰:“你说,要回去吗?”
阮榛头懵得厉害,压根听不明白对方的话。
“说!”
宋书灵突然伸手,毫无预警地掐住阮榛的下巴:“你到底是谁?”
阮榛大半张脸都被钳制,呼吸不畅,又挣脱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放、放开……”
“谁指使的你,嗯?”
宋书灵眯起眼睛,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甚至还有心思晃那么几下,静静地看阮榛逐渐涨红的脸。
“你、你近一点,我告诉你……”
宋书灵没放手,身子靠近,做出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阮榛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在木质香味笼罩过来的瞬间,仓惶地伸出双手,一把搂住宋书灵的脖子。
宋书灵一怔,他居然没有躲开。
第二次了。
身体紧紧相贴,仿佛都能听到彼此心脏的跳动,他下意识地松手,转而托住阮榛的胳膊,而在呼吸交错的瞬间,阮榛张开了嘴——
哇地一声吐了。
胃里没东西,都特么是酸水。
宋书灵被打了一闷棍似的站在原地。
阮榛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可怜死了,两天的时间没怎么进食,什么吐不出来,憋出的眼泪倒是有,还有嘴角一点银丝似的涎水,给这张小脸泡软了,泡皱了,泡得酸溜溜的——
他毫不客气地,全部擦在了宋书灵的衬衫上。
就这样用脸,在人家胸口蹭,对方浑身僵硬,竟也没什么反应。
别说,身材还蛮有料。
阮榛莫名想笑。
很快,他就被人用手掌抵住额头,嫌弃地往外推,推不动,阮榛变成了稀溜软的面条,变成了没骨头的树袋熊,死活要挂在宋书灵身上,倒不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有一种生生要给对方也拖下水的架势。
气势汹汹的。
宋书灵黑着脸,好容易给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转身高声道:“小梁,过来……操!”
他难得地讲了脏话。
因为阮榛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宋书灵一伸胳膊,给人拦腰揽住了,但阮榛大概失去了意识,身体没有任何支撑地继续往下滑。
“先生……”
小梁站在门口,没敢进来:“医生在下面等着了。”
宋书灵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自个儿衬衫上也狼藉一片,这辈子没这样埋汰过,瞪着眼睛凶人:“那让他上来啊!”
小梁一溜烟跑没影了。
趁着医生上楼的档口,宋书灵给阮榛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边,放下的瞬间响起了敲门声。
他飞速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进来。”
“好久不见啊,”
陈医生拎着手提箱进来,还有心情和宋书灵开玩笑:“大早上就给我叫来,怎么,您昨晚有情况?”
这人和宋书灵一个圈子,也算得上是发小,说起话来就随意许多。
“别贫嘴,”
宋书灵转身离去,有些不耐烦地坐在沙发上:“他发烧了,皮肤很烫。”
陈医生坐在床边,拿出体温计的时候,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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