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闷咳几声,拉着白杬往洞里藏:“乖乖呆着。”
*
狼嚎传得远,
“曜,出事了!”
“山洞!”
红狐与黑狼齐齐一惊,扔下手上的猎物往山洞飞奔。
*
几个小时前,狩猎队出发。
山洞里还有幼崽,所以他们也不会走太远。但是这次运气好像不好,近处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一只猎物。
再走远一点的时候,曜忽然停下,让他们回去。
狐狸兽人没捕捉过白羊,以为曜让回去是发现了踪迹。可巧,回来之后,还真的有大片大片的羊群。
曜当即冲进去,飞快杀了五头。再算上其他兽人的五头就够了。
找猎物的时间长了一点,可抓捕猎物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继续往回赶。
猎物不多不少,拖着也能跑。
回去速度是越来越快。
他们以为曜只是着急回去。等近了,到听到狼啸,他们险些腿一软。
曜沉声,眼血红。
“回去!”
听到第一声狼嚎,他们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狼山。
*
原本走之前,干干净净的山洞前已经是血流成河。
洞口激战的阿山摇摇欲坠,他身子稳住,尽全身力气割断了黑熊的头。接着在曜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曜暴虐的情绪涌动。
他飞快地收割熊、蛇、鬣狗兽人的性命。
“一个不留。”充满戾气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放食物的小山洞里,血腥气浓烈得像血池子。
有呼吸颤动,兽人进来了。
白杬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白绒绒的小狼蔫巴巴地缩在墙角,身上好看的毛毛全被血粘住。曜心中一痛,快步蹲在他跟前将他托起。
“阿杬。”
白杬看清了狼,着急得眼泪止不住地掉。
他又急又怕,托着力竭的手推着曜:“外面,外面!阿草,阿山叔……桦、谷。”
曜将他揽紧怀里。“没事,已经收拾好了,他们没事。”
熟悉的低哄让白杬心神一松。
泪水成珠,委屈、惊惶、担忧……压抑的情绪如洪水一样往外倾倒。他觉得心脏像个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沉甸甸的,坠得他疼。
白杬紧紧缩在他最安心的怀抱,哭了个天昏地暗。
边哭,他边拉着曜往山洞外去。
曜不动,他是想推都推不动。
“好了,没事了。”曜叼着他的脖颈,闻着他毛毛上的血腥味,眼里的血红又多了几分。
他哄着抱着。看着惊吓过度哭得喘不过气的小白狼,最后只能往他脖颈上一劈,让他晕了过去。
白杬哭到半截,险些一个气没上去,直接厥了。
曜找来兽皮袋子将小白狼放进去,然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出去。
这一会儿的时间,山洞已经清理干净了。
丘爷爷抹着泪,招呼着回来的兽人收拾。
洞外死了的兽人被拖走,扔在了林子里。而他们部落的和红狐部落的兽人都扛回了山洞里。
祭司星带着小狐狸们都过来了。
他领着狐狸亚兽人在帮受伤的兽人止血。
这次大家都伤得重。其他的兽人昏睡过去了,唯有阿山奄奄一息地睁着眼躺在地上。
曜一出来,他立马看过来。
“阿、阿杬没事吧。”
“没事,睡着了。”
“睡着了好……”阿山笑着闭眼,他一只眼睛血淋淋的,眼球已经没了。脖子上横着一条抓痕,还在一点一点地渗血。
“我要去见兽神了。”
丘别开头去,抹了一把脸:“胡说什么!闭上你的嘴巴!”
曜垂眸,在阿山的身边坐下。
他将兽皮袋子里的阿杬掏出来,轻轻放在阿山的怀里。
鼻息间是熟悉的气味,血腥渐浓。
白杬睫毛动得飞快。
“阿杬……”山的鼻子抵着白杬的脑袋,目光慈爱。
白杬忽然四肢抽搐,进而整个身体开始不正常地抖动。
阿山涣散的眼睛微凝,大张着发出沉重的喘息声音。
白杬眼角的泪珠串成线。
醒来,必须醒来……
曜一惊:“阿杬,阿杬!”
*
五天后。
狼山。
山洞里,白杬紧闭双眼。眼下一片青黑。
他抱着石床上趴着的大黑狼脖子,手腕露出来一截。细细的,好像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阿山叔!”白杬猛然坐起。
还没醒神脑子迟来地眩晕,像跌进了旋涡。
白杬又躺了下去。
额头上贴来软硬的触感,是曜。
“再睡会儿。”曜将人往自己的身上搂了搂。
白杬掀开眼皮,眼睛酸涩,布满了血丝。
目之所及,是一个陌生的山洞。山洞不大,仅有一张石床。
白杬有些恍惚,出口的话干哑:“阿山叔呢?”
“星祭司已经缝起来了。”
“阿谷哥哥、阿麦哥哥还有阿天叔、阿河叔呢?”
曜鼻尖蹭了蹭他的脸:“活着。”
“还有帮忙的红狐……”
“活着。”
白杬揪着曜的毛重新埋进他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后怕地惊颤着,他克制着鼻酸,又将自己贴紧了曜。
“吓死我了。”
“幸好。”曜下巴抵着他头顶,也怕。
闭眼眯了一会儿,白杬再也睡不着了。他裹着兽皮衣,被曜抱着出了山洞。
他们现在住在红狐这边的崖壁上。
山洞外,大家围成一团坐在地上。脸上笑盈盈的,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上次那场战斗的影响。
白杬白着一张脸,冲着他们笑了笑,随后安静地靠在曜的肩膀。
“看看阿山叔他们。”
曜石脚步一转,带着他往原来的狐狸洞去。
山洞里还算安静,两个部落的所有老者都在里面。他们细细地说着话。
白杬听了一耳,是两个部落之间的事。
他将视线放在他们的身后。
红狐部落的两只伤得重的狐狸金和鱼,还有谷、麦、天、山、河都躺在那里。
不过阿天叔是侧躺的。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身边毛剃得斑驳,包了一个脖颈半个头的阿山。
山:“看什么?”
天支棱着自己夹板固定的腿儿,看阿山的眼里都是探究:“原来一个眼睛也可以看。”
谷、麦以及河都在睡觉
他们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缠着。
其余的狐狸兽人全身裹着软兽皮,呼吸轻微。
“发热了吗?”
几双眼睛看来,见是白杬,纷纷对头露出了笑。
星:“发了,不过又好了。”
星现在看白杬的眼神不像是看幼崽,他是祭司看祭司。
阿杬说的那些治病的方法他之前闻所未闻。
但是当时的几个兽人都奄奄一息。死马当作活马医治,照着阿杬说的,像缝兽皮一样缝起来,敷上草药,剩下的全看兽人的体质。
庆幸的是,都活了。
兽人只要活着,那就是希望。
白杬蹲在一众伤患前。“叔,好点了没?”
天龇牙:“好了,我好得很。我还可以起来跳一跳。”
白杬轻轻一笑。
淡淡的,但是目色柔和了不少:“阿叔,现在还不能跳。”
受了重伤的兽人们都是祭司医治的。
白杬在一旁打下手。
怕有意外,两个人轮流守了三天。
三天后,白杬实在是坚持不下去,闭眼立马睡着后就被曜带走了。
今天是第五天,也就是说,他几乎睡了一天一夜。
“阿草呢?”
“他闲不住,又去看他的胡草了。”
草也受伤了,当时他看着草身上全是血以为伤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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