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灰眸透着温情,轻轻在白杬脸上摩挲。
皮肤柔软细腻,像面团儿一样,摸着能上瘾。
待到看见白杬的脸红了,曜才不舍地松手。
他揽着人抱住。
阿杬身上软绵绵的,带着一股舒服的甜香。
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儿,曜忍不住收紧胳膊,自己也窝进兽皮里。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白杬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小声道:“你最近在忙什么?早出晚归的,我都见不到人。”
曜瞧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五指纤长,指尖是粉色的。
他低喃:“阿杬要往林子里跑,见不到也是正常。”
白杬顾着腮帮子,道:“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曜捏着白杬的手摊开在掌心,随后扣紧,十指交缠。“阿杬,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白杬耳垂一痒,被犬齿叼住。
他僵着身子,怕被咬破了,没敢转身。
“去哪儿?”
耳间鼻息略重,带着十足的侵略感。白杬喉结滚动,难免紧张地握紧抓住曜的手。
“去兽王城。”
白杬:“快冬季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去兽王城?”
曜:“今年冬季大寒,是个好机会。”
从人鱼王说帮不了他们的那一刻,曜就已经在想其他办法了。帮手他们是借不到了,只能靠自己。
而兽王城的兽人膘肥体壮,人数不少。
他们能做的,只有出其不意。分散打击。
部落里经过几番商量,也有了决定,只等着开会告诉兽人们。
这几天他想跟阿杬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有十足的把握之后再告诉他。
出乎意料的,白杬只窝在他怀里翻个身。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曜摸着怀中人那一头长发。
看他这样子,还是打算跟他一起去了。
曜躺下,拉着兽皮毯子盖好。看着睡得脸微微发红的人忍不住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
*
兽王城。
迷障之地的消息传到兽王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
大雪纷飞,兽王城里,这些被当做勇士好不容易住进兽王城的兽人在城门进进出出。
他们骂骂咧咧,但是看到城墙上站立的黑鹰,又不得不憋屈地扛着身上的东西出兽王城。
冬季雪灾严重,兽王城里身体破败的奴隶兽人死伤无数。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些担心疾病传播的黑鹰兽人立马以兽王的名义下令,让这些勇士们将死了的奴隶扔出兽王城。
奴隶数量庞大,以往分各个部落管理的,如今其他部落没有,黑鹰又是享乐惯了。只要吃喝保证了,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待回头,要在冬季大肆享乐的时候,却发现今年奴隶兽人所囤积的食物根本不够兽王城度过这个比以往更加严寒的冬季。
食物不足,柴火也不足。
奴隶兽人在兽王城被压榨了数年,根本不顶事儿。
扔了那些死了伤了熬不过冬季的,其余全被他们驱赶出去找食物。
而负责看管的,就是这些倒霉催的兽人勇士。
最后一队的奴隶兽人出城。
他们身上只有一件僵硬得几乎没有任何保暖作用的兽皮,脚下踩着木棍与草叶编起来的兽皮。
脚趾头上几个大洞,露出冻得发紫,溃烂不堪的脚趾。
数万奴隶,在棍棒与鞭子的挥舞中,麻木地走出了兽王城。
雪迎面飘来,砸在脸上,生疼。
但是兽人们仰着头,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笑。
一闪即逝。
他们瑟瑟发抖,佝偻背脊将自己缩在兽皮里。皮包着骨头,脊骨又顶着大得吓人的脑袋。
过了兽王城面前的空地,奴隶兽人渐渐被驱赶往东南走。
兽王城里的兽人都知道,西荒现在没多少食物了。能一天满足整个兽王城里的食物,只有去南边或许才有。
可惜他们在兽王城里待久了,或许都忘了,北边的冬季,屋子外面是寸步难行的。
雪很厚,两三米的雪处处都是。
一不小心陷下去了,早已经不习惯寒冷的兽人勇士们便会永远地淹没在雪地中。
山林子里,树枝上的雪时不时的落下来。显得树林格外的静谧。
但不知何时,洁白的雪上染了显眼的红。
紧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奴隶兽人们如约好了一般,分团挤在了一起。
那些据说通过打斗进去兽王城的威武胖勇士们只能眯着眼睛,被摁入雪中,割断了脖子。
以前不情不愿出门的,被奴隶兽人们经年累月,劳心劳力采集食物,喂猪似的喂养得发胖的勇士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倒在奴隶兽人们隐秘的围攻之中。
当包围圈里,被奴隶兽人扯着四肢撕裂的最后一个勇士埋葬在雪地里的时候,奴隶兽人们麻木的眼睛终于像夜晚的星星一样,亮了起来。
“老大,接下来……”许久没有说话,棕熊的声音都是破碎而沙哑的。
被称作老大的兽人动了动灰色的眼睛,站直身子。显现出了他与种不同的健壮和高大。
他缓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健壮兽人带着兽人们绕开兽王城往西边走,从西边的地道,直接到了地牢。
与热闹喧腾的地下城,仅有一墙之隔。
健壮兽人不是别人,而是曜。
早已经准备好了衣服跟食物的狼部落的兽人们等他们一进来,立马将热汤分发下去。
奴隶兽人错愕地看着一众裹得严实的灰狼兽人。呆立在原地。
“你们不是……”
灰狼:“我们没死。有兽人救了我们。”
棕熊重重地拍着灰狼的背,热泪盈眶。“没死就好,死了我就少一个兄弟了。”
灰狼顺手想跟他拍回去,可看到棕熊一身的骨头架子,他手放轻了,直接搭在他的肩膀。
“行了,去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剩下的我们之后再说。”
白杬跟兽人们分发了一圈儿的食物与衣服,确保每一个兽人都有了,才擦着头上的汗,坐在曜的身边。
白杬:“都在这儿了?”
曜:“都在。”
白杬想去拉曜的手,却被他躲开。
白杬不解。
曜:“脏。”
白杬盯着他的手,看着看着起身,从厨师队那边拿了还冒着热气儿的帕子出来。
青年白净的脸藏在绒毛顺滑的围脖里,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眼尾睫羽浓密,上扬着犹如天然的眼线。显得青年干净的气质中又多了一点妖冶。
曜见自己的手被抓着,上面的血痕被擦干净。
他眼底笑意微闪。
张开手臂,曜将裹在兽皮里的青年抱紧。
“辛苦了。”
白杬摇摇头,有些后怕地抱着曜的脖子窝在他怀里。
目光划过他们从兽王城上面的粮仓里转移出来的食物,他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呢。”
曜鼻尖蹭蹭青年的脸:“不会。阿杬还在这儿呢。”
他握紧白杬的手:“兽王城处理好了,剩下就没事儿了。”
“嗯。”
天气冷,呜呜的冬风却吹不到地牢里来。
上万只堕兽在他们离开的一段时间内,数量没有再多下去。
反而因为黑鹰不怎么看管,堕兽饥饿,相互蚕食。数量在慢慢减少。
这次过来,兽人们几乎带走了狼山大半的酸果树花。
到了兽王城之后,直接进入地牢里,将其当做落脚点。而地牢里的堕兽也在酸果树花的作用下,陷入沉睡。
将奴隶兽人带进来之后,狼兽人们没有再行动。
大家伙儿用奴隶兽人为兽王城收集的食物给他们自己养身体。
在地牢休息了几天,这些奴隶兽人虽然还瘦弱,但以肉眼可见的,精神越来越好。
“曜,上面又让兽人出来了。五个小队,一千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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