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兽人立刻期待地看着曜。
曜单手挤着白杬的腮帮子,看他撅起的唇,提起嘴角:“找。”
留下几个兽人看着东西,剩下以篝火为起点,扩散着四处寻找。
小腿高的草地苍翠。
兽人像蘑菇一样,或蹲或站。
白杬身上被曜裹了一层大兽皮,他走在曜的身侧,犹如一只胖企鹅。
“咱们光用眼睛看,这么大个草原,怎么看得到他们在哪儿?”
话落,耳朵被轻轻捏了捏。
“还要仔细听。”
白杬拿下他的大爪子:
“全是呜呜的风声跟沙沙的草叶声,怎么听?”
“要不我们挖洞试试?”
“找到了。”曜停步。
白杬迷茫地看着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的曜:“哈?”
曜被他脸上的表情逗得笑了笑。
他捏着白杬一缕头发,在他脸上轻扫而过:“没发现?”
白杬沉默摇头。
在曜略微得意的表情中,幽幽来了一句:“怪不得你春天的时候总是犯困。”
耳朵也太灵了。
曜想了想,还颇有几分认真道:“嗯,这也是一个原因。”
白杬撇嘴:“啧。”
曜拉着白杬离开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对跑过来的兽人们点了点头:“挖吧。”
噌的一声,几个兽人掠过。
他们双眼放光地看着草地,像白捡了一堆钱似的。
仔细辨别了一下地底地声音。
随后,兽人们有的用爪子,有的用烧火棍,吭哧吭哧往地底刨去。
差不多半米之后,最后一块碎土扑簌落下,露出一个狼脑袋那么大的坑。
正正好,下面就是他们部落装酸果树花的兽皮袋子。
袋子半开,能看到一些白色粉末。袋子拿出来后,周围倒着一堆黑色的毛球球。
白杬走近瞧了眼。
地洞里内壁整洁,方向是往北。
里面也没有什么食物的残渣,枯草干木头,连植物的根茎都不见一块。
白杬遗憾:“这里还没到他们的窝呢。”
兽人们用烧火棍将下面沾满了粉末的地鼠逮出来。
白杬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豆豆眼,前肢短,后肢粗大。
耳朵像熊耳朵,是极为规整的半圆。长相接近土拨鼠,又有种仓鼠的软萌。
有黑色的、灰色的,甚至还有一只全身金灿灿的。像小说里的寻宝鼠似的。
体型跟一个狼爪子差不多大。
毛毛还算干净,两个小爪子缩在身前,脸上还保持着晕过去之前的震惊表情。
白杬看着他们歪出来的舌头,忍俊不禁:“看这样子,没个两三天是醒不过来了。”
谷跟麦两兄弟蹲下。
谷用焦黑地烧火棍戳了戳肚子圆鼓鼓的地鼠,嘀咕道:“这是黑狼部落的地盘,他们来了也就算了,还偷我们的东西。”
麦:“万一以后打洞偷到部落里怎么办?”
两兄弟对视一眼,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按照部落的一贯作风,确实不能直接将他们放了。
白杬道:“那就得等他们醒过来。”
“不过咱们还要巡逻呢,难道把他们带着走?”
曜拍板:“带着。”
“嘿嘿……”两兄弟一手一个,拎着他们的小短腿放在拉车上。
等几个小偷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离家很远,肯定要吓得昏过去。
某些时候,黑狼还是有些恶劣的。
地鼠被扔进兽皮袋里。
兽人们又在草原上四处闲逛。
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不止着五个地鼠。要是能找到醒着的,他们就不用白给他们当拉车的。
可惜,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
斜阳西落,天幕暗淡。
圆月挂在草原的尽头,黄橙橙的,像月饼里硕大的蛋黄。
没了树木的遮挡,整个星河在眼中坠落。
繁星漫天,没有污染地大荒比想象中地更迷人。
他沉浸在自然的神秘之中,嘴角翘起,神色也愈发柔和。
“虽然这里是冷了点,但是星星好像离我们更近。”
没得到回应,白杬翻身看着身旁的人。
曜嘴角含笑,缓慢凑近。
白杬抓着兽皮毯子,脖子后仰,顺带瞪了他一眼。
还有其他兽人在呢!
曜将他抱紧,吻落在他眉心。
白杬睫羽颤动。
他敛下眼底的笑意,安静地窝在暖烘烘的怀里。
最亲密地拥抱,传递着两人的体温。
只要曜在,不管是在山洞里还是在大草原,他都能睡个好觉。
此时,不知哪个山脚下,地底。
一个硕大的圆洞之中,干草堆积,还有不少绒絮。
洞里干燥,很适合睡一觉。
地鼠部落的兽人们此刻聚集在一起,漆黑的洞穴里满是瓦亮瓦亮的圆眼珠子。
“兽人们回来完了吗?”
本是按照惯清点数量,可忽然一声焦急的声音传来:
“族长,五个幼崽没有回来!”
第90章
“谁没回来?!”
“最小的那五个。”
幼崽在哪个部落都是珍贵的, 部落里就这么五个调皮捣蛋鬼,现在一个都没了。
一时间,所有兽人都疯了。
他们爪子抓着身侧的毛, 不停地在原地打圈圈。
族长气得直喘,嗓门都大了。
“那五个崽子!”
“这是第几次了!”
洞里兽人停下, 圆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地鼠族长气得直接挥爪刨了个洞中洞:“还不快给我找!”
“哦哦,找!”兽人们一哄而散, 从四面八方的通道离去。
地鼠部落的兽人生活在草原上的一座小山脚下, 除了山后头有连续几座小山坡,其余的位置都是草原。
他们擅长打洞,一半的时间生活在地底。
这也是他们能在残酷的大荒生存到现在, 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原因。
夜色中,迷宫一样的地洞里动静不断。
地鼠兽人们迈着四条腿儿狂奔, 偶尔停下嗅一嗅洞里的气味。
五个小地鼠是部落里所有的幼崽,他们年纪不大,正是活泼好动不听管教的年纪。
他们不回部落是常有的事儿。
但那都是白天。
早在他们第一次晚上没回来,被族长追着收拾了之后, 此后再也没有晚上不归部落。
之前那次教训很足, 有足够的威慑力。
但是现在已经晚上了还没回来,那只能是遇到事儿了。
地鼠幼崽常在洞里撒欢儿, 每一条地洞都是他们留下的气味。这就搞得兽人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几条道钻来钻去。
草原大, 他们为了找食物,几乎每一个方向都有他们打出来的通道。
一直找到了后半夜。
离自家的山头已经几十里地, 有兽人发现一个被刨了的地洞, 以及地洞里残留的浓烈的崽子的味道。
兽人们惊恐地望着洞口上的星星。
被刨了洞, 崽子们不会被其他的兽人抓去吃了吧!
“快!回去告诉……咚……”
酸果树的花香还在溢散, 地鼠们还没来得及回头, 便像醉了酒,摇晃着睡了过去。
一晚上,没有收获不说,回去的兽人竟然越来越少。
地鼠部落的族长意识到问题不简单,立马停止部落兽人们分头搜寻。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匆匆把部落里的事务安排好,立马领着兽人们继续出去找。
*
天亮了。
兽人们生火做饭。
谷兴冲冲地往昨天刨出地鼠的地方。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里面竟然又多了不少。
“哟!捅了地鼠窝了。”
他跪趴在洞口,将地鼠一个一个掏出来。
五六个之后,空了。
他低头凑进去看了看,正正好,地鼠的族长带着部落的兽人们雄赳赳地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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