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只是自己认错了。
苏慕正在屋子里发着呆,小石头嘹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我们回来啦!”他迅速地从床上起了身,打开门见到熟悉的身影后,也松了口气。
虽然墨书的武功不太需要自己去操心安危,但一人在那深不可测的府衙呆了两日,其间会发生的事也是不可估量的。
墨书见到苏慕确实没事,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他在府衙这两日,李河似乎格外安分,既没有会见什么神秘人,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可疑的举动,只是每日的午间,他总会在自己的书房呆上好一会才出来。
苏慕本也觉得没什么,但墨书随即在他的手心写道:“我去看过,里面没有人。”
见苏慕的神色有些迷茫,墨书也有些不大确定,补上了一句:“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觉得墨书看错的可能性比这件事是灵异事件的可能性大不了多少,难道这人的书房里有什么古怪?
思索了半晌,他觉得所有的猜想都还需要去验证才算作数,眼下他也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便也干脆不再继续想了,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慕终于觉得自己变得神清气爽了些,微微收拾了番便想去看一眼柳潇然,本以为这人的伤势不轻必然还昏睡着,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
他往里探了一眼,便看见柳潇然半倚在床边,而高焕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和他交谈。
就在苏慕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换个时间来的时候,柳潇然已经发觉了门外的一片衣摆,高焕见对方突然盯着门外不说话了,便也跟着看了一眼,随即朝着门口道:“都在门外了就进来,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下苏慕确实是不太好意思继续在外边站着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别站着,坐着呗。”高焕对待后辈没什么架子,说话也算和气,苏慕便也微微放松了些。
“正提到你呢,言轩啊,你是从哪里把人给拐来陪你一起不要命的啊,看这孩子的模样,应当也是个世家公子吧。”
见高焕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苏慕顿时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真不是柳潇然把自己拐来的,相反的,柳潇然还天天想把自己往外送出去呢。
柳潇然本想开口回答,但想到提起苏仪,说不定会触动苏慕的伤心事,因此卡了壳,而苏慕回过神来后,则是先一步地开了口:“家父安定侯苏仪,晚辈不才,不及父亲威名,因此先前未曾告知。”
高焕这会终于明白了刚刚那股子眼熟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你原来是苏仪之子,怪不得我刚刚看你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你和你的父亲眉眼之间还真是相像,当真是亲父子才能有的模样。”
苏慕想到了此前黄羽也曾如此感叹,不禁更为好奇苏仪的长相,高焕则是继续往下说道:“当年你父亲可是这京城——哦不,京城之外的人应当也都听说过你父亲的名气,我也一直钦佩不已,只是可惜了,你父亲镇南之时我守着京城,你父亲回京之时,我又被派到了岭南一带,竟然是一直都未能好好结交一番。”
他回顾了一番过往,不禁很是感慨,苏仪征战四方之时,何曾不是他意气风发,想要和人一较高下的时候,如今在望江这边呆的久了,想起这段岁月,还依旧觉得怀念得很。
见高焕的思绪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柳潇然很是无奈,从前他便听这位小舅舅多番表达过对安定侯的向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高焕依旧如此。
他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苏慕,安抚地轻轻摇了摇头,开口将话题引了回来:“高将军,火势既灭,你可曾派人进去山寨查探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墨书的过去开始铺垫ing——(虽然下个副本才是他的故事)世界是个圈!
第77章 傀儡
高焕闻言皱着眉啧了一声, 紧接着就开始数落柳潇然:“叫什么呢小崽子,从前在京城你说是公务所需,怎么现在你也还是有公务在身是吧,一口一个将军, 我是你谁, 啊你说说, 我是你谁?”
他像连珠炮似的劈里啪啦地说完, 这场面倒把苏慕给唬得愣住了,这两人什么关系?
他本来还以为高焕会是第二个杜涵的。
柳潇然似乎对高焕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很是无奈地看了眼后者,高焕则是梗着脖子丝毫不退。
“舅舅。”
这下高焕舒服了, 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这才对么,给我写信的时候也记得这么喊啊,要不然我看见那称呼一个高将军上来就是头大,你是不知道, 这但凡给我的信件用这个开头的, 都不是什么好事。”
苏慕在一旁又被这一声舅舅给叫得云里雾里, 怎么他记得白夫人是姓白来着, 这高焕怎么就是白芷的兄弟了,他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柳潇然。
柳潇然自然知道苏慕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便开口解释了两句:“我母亲如今的名字是神医谷谷主所赐,原本是姓高。”
高焕这下来了劲,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往事来:“我们家里小时候穷,两个孩子一并养是养不起的,所以我姐——我当时害怕父母丢了我姐, 每天晚上都拽着她的衣角才敢睡, 没想到他们割断了我手里的那片衣角把我姐抱了出去, 醒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姐姐了,好在,我姐姐和我呢,从小手上就有个对应的胎记,她在左手,我在右手,等我大些,嘿,闯进军里有了些名气,这才到处去找我姐的下落,在江南一带找到的她。哼,否则你爹那老古板怎么可能娶得到我姐那般的人物。”
苏慕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系,顿时对白夫人更为肃然起敬,一个被父母放弃的孩子,还能凭一己之力成为名动天下的神医,这其中的艰辛必然不是旁人能够揣摩的。
柳潇然很是及时地打断了高焕的话,把自己的问句重复了一遍:“寨内的情况如何?”
高焕这才止住了自己的话,摸了摸没什么胡茬的下巴道:“进去了,好多人烧的人形都没了,骨头都脆了,这要是昨夜这火没救下来,可不得直接烧成灰了。看这火势起得快,想必也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真是铁了心不给活路啊。”
苏慕想到了那晚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大致也能猜出屋子的周围恐怕早就被淋过了酒,在这样的深山里,若非是恰好柳潇然让高焕在周围接应,怕是烧到第二日才会有人发现,但到那时恐怕早就成了一堆灰烬,任凭谁也查不出东西来。
高焕话音刚落,蒋玉就在门外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将军,派去府衙的人来回话了,李刺史说自己丝毫不知山寨之事,只是近日有人报官才得知,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且言您既然已经来到城中,不妨去府衙与他当面一谈。”
高焕听得差点就想掀桌子了,他还算是顾及李河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与自己还算有几分交情,因此特意给两边都留了脸面,只是派人先去府上质问,也给他个辩驳的时间,没想到这李河竟然全盘不认,更是让自己上门去讨个说法,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堂堂刺史,对自家地界上的事毫无察觉?那寨子少说也在了有好几年了,他当真毫无察觉?”高焕一面气得跳脚,一面转过身问柳潇然,“他是不是不知道你还活着?”
柳潇然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日自己在他面前跌下悬崖,想必李河定然觉得自己早已身亡,只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高焕来此是因为自己这一点,颇有些不合情理。
高焕急吼吼地就想杀去府衙问个明白,也没等柳潇然说完话,便摆了摆手出去了,苏慕还在努力捋顺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就看到柳潇然想从床上下来。
“你你你干什么?”他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挡住了柳潇然想要直起身的动作,“伤还没好呢。”
柳潇然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道:“夜深易有变数,还是走一趟当面对质才能安心。”
苏慕知道这话很有道理,高焕对这里的情况毕竟还是不如他和柳潇然清楚,但他依旧有些犹豫,前一日柳潇然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安心放他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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