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是吃了醉蟹就醉了。”陆灵珏满不在乎地直接拆穿了他,接着问道,“我是说你醉了后呢,你记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这话问的……
苏慕拧着眉开始仔细回想起来,醉了之后他便困了,困了之后他便睡了,此后——
好像梦到了曾经房间里的大床和床边一米六长的毛绒熊。
苏慕想起自己靠在熊身上睡得舒服的场景,突然隐隐约约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做什么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陆灵珏刚想回答,便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楼下,而柳潇然正在其中一张桌子让端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
这好像不太能讲的样子。
陆灵珏同情地看了眼苏慕。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启新副本——祸引江州!
第36章 夜寐
就在苏慕为着陆灵珏沉痛却又带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而胡思乱想时, 柳潇然轻咳了一声。
“坐下吃,一会就出发。”
听着似乎没什么异常。
苏慕偷偷瞄了几眼,柳潇然虽然依旧不苟言笑,可那也是他的常态,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应该——应该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苏慕醉酒的经历不多, 谈不上有什么经验, 记忆中仅有的也就两次, 因此实在琢磨不出来,只能盼着一会有机会找陆灵珏问个清楚。
临行前,洪溪知带着丁紫萍来送了些自己做的点心干粮,这时苏慕才知道, 柳潇然这几日一是为了将洪思齐绳之以法奔波,二来也是在为洪念安而劳心。
若论纲常,杀父是赦无可赦的死罪,但他事出有因又受人教唆, 实在也难以让人轻易宣判。柳潇然为此费了不少功夫, 既要引经据典说服刑部那群老顽固, 又需要秉公持法以平息民论, 最后多方交涉才留下洪念安的一条命,改为流放三千里。
丁紫萍抹着眼泪就想给柳潇然跪下,她本已经心如死灰,连随儿子去的心都有了,但却未曾想最后峰回路转,又有了一线生机。
“若非柳大人宽宏大量,小儿难逃死劫, 您实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柳潇然伸手扶住了丁紫萍的手肘, 等人站稳后摇了摇头:“一切皆按律法所载, 并非本官法外开恩,夫人言重了。”
这话确实不假,柳潇然不是个会徇私枉法的人,却是个尽职尽责的人,这些事本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处理妥当后才动身离开,足见他对自身责任丝毫都不懈怠,对百姓更是存了怜悯仁慈之心。
苏慕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更对他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有这样的上位者手握司法律典,或许也是殷朝百姓的福气罢。
洪溪知跟着丁紫萍抹了抹眼泪后,告知苏慕自己已经将铺子都打理好了,不日便能开张。
“到时候我一定会把苏公子的银钱尽数归还!”
看着洪溪知脸上无比坚定的表情,苏慕也由衷地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好啊,那在下便和洪姑娘一同等着这一天。”
等到终于和人都道完别踏上路,苏慕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在碧水县呆了这么多日了。
这些天发生的事说多不多,却也格外让人难以忘怀,他转过身望了这座小城最后一眼。
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个更好的开始吧。
做了最后的告别后,他翻身上马。
在碧水县的这几日他跟着墨书学了些骑术,也算是勉强能够驾驭得当,而他也神奇地发现,比起坐在别人的后面,自己骑马反而轻松了许多,一路赶到了天黑时分,都没像上次那般狼狈。
这回没有碧水县这样的小城供他们落脚,几人便只能找了个临近的村落将就。
“啊饿死了饿死了我要饿死了!”陆灵珏一边嚷嚷着一边率先走了进去,这是临近江州的一个古村落,叫做凤霞村,隶属于灵泉县的管辖。
村落虽然小,但也还算富足,家家户户都挺热情,但终归是有四个人,他们还是找了户看上去还算大些的农舍。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影高大,约摸五十岁的大叔,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而在院子里择菜的大
婶见了有人来也很是高兴,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
“咱们这儿可许久没见外人来了,正好二娃还没回来,他的屋子我给你们收拾收拾哈。”
大婶热情,几人也都不好推辞,便就应了下来。
晚饭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菜色,但都是大婶自家院子里种的菜,看上去新鲜的很。陆灵珏本就饿得慌,大婶的厨艺又不错,登时狼吞虎咽起来。
见他吃得香,大婶也乐得合不拢嘴。
“小娃娃慢慢吃,不够告诉婶再添啊。”
陆灵珏本就长得清秀,鼓着腮帮子应声的样子更加讨人喜欢,一顿饭下来,也就和大婶混成了无话不谈的关系。
“大婶您二娃在哪儿呢?”
正在刷碗的大婶抬起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诶诶,二娃可厉害,在江州那边当兵哩。”
“原来是这样!”陆灵珏点了点头,“那婶一定很想他吧?”
大婶依旧笑着回答:“能不想嘛,但娃有志气,不愿待在这里,婶也欢喜!”
在一旁听写的苏慕愣了愣,若是他没记错,这江州府周围应当没有毗邻什么敌国势力,若说是去做守城的将士,那多半应该是江州城内之人,这婶婶的孩子为何千里迢迢地去了江州呢。
他靠近了柳潇然,轻轻问道:“柳少卿?”
“嗯。”
“这江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是说——在军事上?”
柳潇然看了一眼苏慕,似乎有些疑惑苏慕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但看苏慕神色确实茫然,最后还是开口解释道:“江州之东南方向有一个小国,名为女蛮国,虽然臣服我朝已久,但却一直野心勃勃,不断在边境挑起纷争。最后一次朝廷不堪其扰,便派下重兵进行镇压,这只军队随后便留在了江州,以备不时之需。”
“女蛮国……”苏慕喃喃道,他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但却只能抓住一个淡淡的影子,其他的便再想不起来。
他又挣扎了一番,发现还是毫无进展,只能就此作罢,安慰自己道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
农舍的房间实在算不得很大,又没有能睡下四个人的床,大婶便索性给他们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几层被褥,好在还没有入冬,睡在地上也并不冷。
陆灵珏抱了被子睡到了最里面,说是一定要挨着墙睡不然不踏实,没一会就没动静了。
如此一来,苏慕便只能挨着柳潇然躺下了。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好,但苏慕知道自己的睡相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好,总喜欢扒拉点什么抱着睡,从前福利院里有别人送的小熊,后来有施庆澜给自己买的大熊,在侯府一个人睡的时候可以卷被子抱着,现下——
他默默地转向了墨书的那一边,小声叮嘱道:“一会若是我做了什么扒拉你的事,你记得把我拍醒就好。”
得到墨书的保证后,他又往那边挪了挪。
我都转向这边了,应该不至于还会对柳潇然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苏慕暗戳戳地琢磨着,随后困意来袭,便就睡了过去。
但梦中却并不安宁,兴许是因为女蛮国总给他带来一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他似乎梦见了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在笼罩着哀伤和绝望的尽头,他似乎听见了万千哭嚎之声。他转身想要去看,却发现视线所及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恍惚间他突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檀木清香,萦绕于他的鼻间,而顺着幽微香气向前,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光亮。
绝处逢生之感让他觉得格外疲累,便在这股幽微香气之下很快跌入了无梦之地。
柳潇然向来有些浅眠,被动静惊醒的时候,便发现苏慕已经挨得很近,一睁眼便是他近在咫尺的眼睫。
而就在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慕的一只手已经很是自然地伸出被窝,隔着被子揽上了他的腰,紧接着又在他披散的长发间轻轻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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