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潇然在哪儿呢?
战场之中,也不知道他又添了几分伤。
“确实如此,你不仅瞒过了对面的人,也瞒过了其他人不是吗?”季允澈眯着眼看向了远处的漠北的军营,他仿佛能感受到季景宸的目光同样跨过了这万千人马遥遥地望着自己。
“只是,有些人,你还是需要好好解释清楚的。”季允澈收回了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苏慕,“有人可是担心了许多日。”
……
“的确如此。”
漠北军抵挡得越来越吃力,慕容炀也不拖拉,直接发动了总攻,随即,随着溃败的漠北军被彻底冲散,京城的守军转变了攻势,攻入了军营之内。
“走罢。”季允澈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该去迎接朕的将士们得胜归来了。”
从头到尾,季允澈都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败。
苏慕恭恭敬敬地对这位帝王一揖:“是。”
城门大开,归来的将士们欢呼着拥入了城内,而慕容炀则留在了敌营清扫最后的俘虏,以及将一切事情的推手带回城中。
季景宸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露出了极为厌恶的神色。
“带我去见季允澈。”他的眸光冰冷,说话也不再是曾经那般柔和的模样。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慕容炀也没什么兴致去纠正这位曾经的宁王对新帝的称呼,挥挥手,立刻便有更多人走进了帐中。
他拱拱手:“殿下见谅,这该有的,臣也不敢私自撤了,如若殿下想见,便还是要走走这一程规矩的。”
铁链的声音响了起来,季景宸的目光虽然满是厌恶,却最终还是没有反抗。
在另一个营帐内,陆灵珏正挑开了帐帘,正打算进去的时候,便看见了床上一片白花花的皮肤,吓得他赶紧又把帐子给关上了。
“怎么?”柳潇然颇为不解。
“里面——好像——好像有个女子?我瞧着没穿衣服,咱们这怕是不合——”
“……”柳潇然的神色很复杂。
但下一刻,熟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要让……小将军失望了。”
陆灵珏的神色一变,这声音他怎么好像听过?
而且怎么是个男的?
难不成自己刚刚看花了眼?
柳潇然显然也听出了这声音熟悉,他微微一顿,伸手拉开了帐子,随即便走了进去。
颜慧如今已经勉力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但是力气不济,披得歪歪斜斜,身上交错的青紫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陆灵珏只看了一眼便有些讶异。
这宁王怎得还虐待别人?
柳潇然皱着眉,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外袍,虚虚地给人罩上了。
颜慧的身上,似乎还有很多秘密。
包括他的身份。
“柳大人,真是巧,又见面了。”颜慧轻声笑了笑,看向了营帐外,“看来,终于结束了。”
这场由累累白骨造就的梦境,到尽头了。
“既是如此,我有一事请托大人,不知大人……可愿意帮忙?”
对方并未回话,但颜慧已经从枕下取出了几纸薄薄信纸,随后便赤脚站到了地上,摇摇晃晃地跪了下来。
“沈琢,求柳少卿重查当年祖父沈默通敌叛国一案。”
第137章 上元
“沈琢……他竟然是当年沈太傅家的公子。”陆灵珏一副震惊的模样, 他实在没办法将世家公子与颜慧这样的人联系起来。
“当年沈太傅一案匆匆结案,想来也是宁王的手笔。”祁皓老神在在,靠在一旁的书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折扇, “没想到宁王居然这么早就开始铲除异己了。”
柳潇然翻看着案卷, 只觉得满心遗憾, 沈太傅一事清平之名, 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实在可惜,而沈琢……自己似乎在幼年之时也是见过几回的,只是都不过是远远地看一眼, 又不曾有过其他交流,记忆便很是模糊了。
但他记得,彼时的沈琢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被称作文渊公子, 很负盛名。
“可是, 这般深仇大恨, 颜慧——哦不, 沈琢怎么还会留在宁王的身边呢?”陆灵珏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件事,“这可是呆了接近十年啊……”
颜慧请求隐瞒名姓,只当是沈家旧人来申冤,柳潇然也明白他的考量,除了知晓内幕的几人之外,便无其他人知道颜慧便是当年的文渊公子。
季允澈刚刚即位,本就是需要以儆效尤的时候, 沈家的旧案自然也成了宁王罪状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宁王罪大恶极, 自然是不能再留, 只因新帝念及手足之情,只将其囚禁于先帝陵寝之内思过,而不夺其性命,但其余同党,皆于明年秋后斩首。
年里,是沾不得血光的。
“唉,这个新日当真是过的乱七八糟,休沐的日子也没了,这日子一天天的……”陆灵珏趴在桌上没精打采地抱怨着。
祁皓则是伸手在他的脑袋上又轻轻打了一下:“抱怨什么,余大人不都说了,明日是上元佳节,又正巧是休沐的日子,你可以放心好好过了。”
听到了“休沐”,陆灵珏又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正巧,温夙过几日就要离开了,还能留他在京城里过个上元节,也很不错。”
柳潇然的笔尖微微一顿。
上元节……
前几日,苏慕便与自己说了,要约他一同去上元节的灯会。
似乎是怕柳潇然拒绝,苏慕这一连几日都没来大理寺。
他垂下了眼睛。
那便还是要去赴约的。
而在侯府内,苏慕正在忙活一件大事,这边季允澈很有本事,把新政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也遵照了约定,没给自己什么奇奇怪怪的头衔,只不过涨了侯府的月俸,这就使得苏慕又闲了下来。
本来还能去大理寺溜达,但自从……自己回来之后,又和柳潇然详细解释了自己当时的经历之后,他就总觉得,柳潇然似乎是有些生气的。
虽然对方既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冷若冰霜,但那偶尔的沉默和游离的目光都让苏慕无比确定这个事实。
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赌的成分在里面的。
即便是他如今已经平安回来了,自己想起来都还会有些后怕。
所以要趁着这个日子,好好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回来了。
“侯爷,你这……哎哟阿莹你往旁边稍稍,这里过不去了。”阿环抱着一摞东西走了进来,是竹篾和防水的白色油纸。
而在地上,安定侯正在专心致志地做手工。
还好自己当时闲着无聊在网上看了不少教程,歪歪扭扭地还是能做出来那个模样的。
被拉过来帮忙的贺景煦很认真地跟着苏慕的步骤一步步地做着,阿环和阿莹在忙着糊纸,一屋子都很是忙碌。
“第十三个!”苏慕举起来看了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没过一会,就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大过节的,白色不吉利呀。”
“要不,加点东西?你们会画什么花花草草么?”他看向了其余三人。
面面相觑。
成吧。
那写字也行。
苏慕拿着笔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最后才提起笔,一气呵成地写完了心里的那句诗,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的大作,阿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愿——”
“诶,别念出来,念出来就不灵了。”苏慕宝贝一样地护住了自己面前的东西,心里咚咚地在打鼓,脸上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烫,“嘘,你们也可以自己写点东西上去,什么愿望啊,都行,会灵验的。”
小姑娘们当即就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她们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学会的字也足写出自己的愿望了。
苏慕也得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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