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当然不愿意,他已经对比过好几家,就数行远的最便宜,为什么为将价格压得这么低,不就是觉得行远是中国产品,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品牌,自然是往死里砍价。
客户还是不愿意离开,继续跟小杨磨,小杨烦不胜烦,只好找个借口尿遁了。
客户又抓住另一个业务员,继续开始磨,这个业务员跟他好说歹说了好久,对方将价格加到了四万四千九百美元。
业务员求助地看向远夏,意思是我能走人吗?
远夏当然早就注意到这位客户了,便走过来:“先生,我看你是诚心想买我们的机器,这样吧,我做主,一口价,五万八千八百八十美元。你如果能接受,就签合同,如果不能接受,就请去别家吧。”
客户看着远夏,猜到他的职务应该比较高,说:“四万五千美元。”
远夏笑着说:“你去别家已经看过了,同样大小的机器,JCB的需要八万八千美元,卡特彼勒要九万二千美元,我们比他们便宜了百分之三十。如果你还想再便宜,我们可就保证不了质量了。”
客户终于闭上了嘴,想了想,最后说:“五万美元。”
远夏摇头:“不能少。”
客户说:“五万一千美元。”
远夏继续摇头。
客户继续加价,小杨回来了,看见客户已经将价格抬到五万六千美元了,远夏还是没松口。
客户咬着牙说:“五万七千美元。”
远夏说:“五万八千八百美元,不能再少。”
客户继续磨,远夏怎么也不肯松口了,客户最后说:“五万八千五百美元!”
远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同意了。”跟印度人做生意真是心累。
客户又说:“你要给我赠送配件。”
远夏说:“我们只提供公司赠送的一套配件,不能再多。先付定金,交货前付尾款,收到尾款发货。”
“多送一套配件!”
“不行!另外的配件需要加钱。”
磨了一个上午,终于才跟这个客户签下了单子。签完之后,小杨双手合十:“谢天谢地,终于签了!这客户太磨人了,远总您辛苦了!”
远夏说:“也不用得意,签了单也未必能做成生意,还有可能会退货。”
小杨听得目瞪口呆:“印度客人这么难缠?”
远夏笑着说:“是啊。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每条捞上来的鱼最后都能顺利上餐桌。幸好这个池塘鱼够多,总能捞上来一些。”
远夏说的没错,来采购的印度客户不少。毕竟两年才举行一次这样的展会,印度又没有像样的本土工程机械品牌,基本靠进口或者外资公司产品。
平时只能采购欧美日韩的产品,价格肯定没有展会上这么优惠,尤其展会上还有价格更便宜的中国品牌。
行远的业务员们跟印度的采购商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印度客户能将价格从几万美元开始砍,砍到最后,几美元都要跟你争取,好像他们不争取到一点优惠,就觉得是吃了大亏。
行远这边的业务员真是没有想到,印度客户为何就能如此磨叽,不觉得累吗?还是本性如此,就沉迷于此?
辛苦是一定的,不过也还是有收获的,他们在这次展会上一共达成了四百多万美元的交易额,虽然金额不多,但也算是走出去的重要一步。
展会快结束的时候,一位印度工程设备代理商主动找上门来,想跟行远洽谈产品代理的事。
但远夏有自己的考量,他打算在印度设立子公司,开拓印度和斯里兰卡市场,提供销售和售后服务,所以他不打算跟代理商合作。
待时机成熟,还可以在印度设立工厂,直接本土生产销售,以印度为中心,开拓南亚、东南亚以及中东市场。
第232章 开张
从印度回来,又从夏天回到了冬天。
远夏给所有出差的员工都放了假,让大家休息一下,这次去印度出差真是伤元气,连远夏都不想开口跟人说话,这些天说得太多了,嗓子疼。
不过有个好消息,司红锦已经辞职了,元旦过后就可以离职。
远夏想让她元旦过后就直接来行远入职,不过司红锦说她工作很多年,想休息一下,等过完年后再来上班。
既然这样,远夏也没强烈要求。他让司红锦过来,是想让她早点熟悉整个公司的管理与生产流程,不过上海分公司至少得明年六月份才开工,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上海分公司已经基本落成,目前正在装修中,等待从德国与日本订购的数控机床到位,就可以开工了。
说起来,机器之母的机床依旧是中国的痛,改革开放之后,其他行业都在努力追赶,只有机床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始终都停留在中低端产品上。国内所有高端的机床还是得靠进口。
当然国内也有机床厂在搞曲线救国的法子,从欧洲收购一些经营不善的外国机床公司,将技术转移到国内来。
迄今为止,也有成功案例,不过都不是高端机床,欧美日等国对他们的精尖技术还是看管得非常严的,他们要靠这些垄断技术来获取高额利润。
所以要想在精密机床上获得技术突破,中国人还得靠自己,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投入,还需要一些愿意脚踏实地有理想有追求的实干家。
眨眼就到了年底,今年的销售涨幅比去年略有回落,只有46%,不过总营业额还是达到了251亿,依旧算得上是取得了重大进步。
年会上,远夏做年终报告,宣布了明年的计划,要在上海成立分公司和在印度设立子公司,开始向海外市场拓展。
大家众志成城,斗志昂扬,行远终于要开始征服大海了。
今年过年,重阳和艾玛带着女儿去了法国,艾玛怀了二胎,由于国内还没开放二胎政策,他们去法国生孩子了。
所以今年远家兄妹没有回越城来过年,而是各自去陪老人过年,远夏和郁行一带着文博去了北京过年。
年初五早上,陶思敏起床上厕所,在卫生间摔了一跤,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远夏和郁行一心急火燎地将老太太送到医院,急救过后,老人马上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郁行一从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母亲,额头抵着玻璃,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灯光下,远夏看到他鼻尖上低落的泪水,抬手搂住他的肩:“没事的,行一,妈会没事的。”
郁行一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远夏掏出手机,是索娜尔打来的,他走远一点,到安全梯入口处接电话,索娜尔的声音响起来:“小舅,外婆怎么样了?”
远夏说:“在医院抢救。外公呢?”他们出来的时候,留了郁振兴和文博一老一小在家,远夏给郁知文夫妇打了电话,让他们安排木拉提兄妹过来陪老人。
索娜尔说:“外公在我身边,他还好。他有话跟你和大舅说。”
“嗯。”远夏应了一声。
那头换上了郁振兴慈祥的声音:“小夏。”
“爸,我在呢。妈妈在急救,她会没事的,您别担心。”远夏说。
郁振兴说:“我不担心,我都这把年纪了,跟你妈都是从鬼门关上经历过来回的人,随时都可能会走,并不觉得害怕,你们别担心我和你妈,我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远夏本来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些,不让老人担心,但听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哽咽了起来:“爸,妈会没事的。”
“嗯。”郁振兴说,“行一呢?”
远夏看了一眼依旧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的郁行一:“他在那边,我去叫他。”
远夏走到郁行一身边,对他说:“行一,爸爸来电话了,他有话跟你说。”
郁行一改变了一下姿势,接过手机:“爸……”随后就泣不成声了。
远夏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泪,转过头去,看见郁知文和特力克急匆匆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木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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