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春和重阳搀着爷爷挨个房间去看:“爷爷,您看这房间,是不是太好看了?我大哥太会办事了。”
学艺术出身的重阳也叹服:“大哥这品位,我是服气的。”
爷爷虽然老花眼了,但也满脸都是笑容:“好看,好看!”
远夏从后面过来,大声对爷爷说:“爷爷,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再也不用搬家了。”
爷爷点着头:“好,好!”
木拉提和索娜尔显然也很喜欢这里,现代又时髦,等开学后,他们就会住在这里。
郁行一也很喜欢远夏的新家:“这里比我家要现代化多了。”
远夏说:“不一样的风格,你那里是传统中式风格,我这里是偏西式风格。两种我都喜欢。”
远夏买的两套房子连在一起,由于中间有一个楼梯间,没法打通,所以两套房子只能分开。
两套房子都是三室一厅的格局,远夏和爷爷住左边这套,远冬、远春和重阳住右边那套。
如果请保姆过来,也住在左边这套。
等开学后,木拉提和索娜尔兄妹便是住重阳和远春的房间。
远秋家就在右边那套上面的二楼,打开窗户往下喊一声,就能听到。
他们住在一楼,房子前面就是花园,还有一个门球场,爷爷平时就可以在花园里散散步,跟小区的老人打打门球、下下棋,或者用花盆在门前种点花花草草。
屈远已经一岁多了,远秋修完产假回去上班后,女儿就由退休的田素英照顾,其实田素英的单位打算返聘她,只是因为要带孙女,这才放弃了返聘的机会。
远秋跟大哥商量,干脆雇一个能干的保姆来,多发点工资,既照顾爷爷,又照顾屈远,这样婆婆就能回去继续上班。
远夏知道,远秋是想让小屈远陪在爷爷身边,给老人带来一些安慰和欢乐。
远夏同意了这个建议,所以目前正在物色保姆,要心地善良、人品可靠的,不然家里老人孩子就倒霉了。
第二天,远秋将家搬了过来,这样他们一家就又都住在一起了,家里有老人有孩子,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这个年,他们过得不会冷清。
郁行一等远秋搬好家,就带着木拉提和索娜尔去了北京。
郁振兴做完手术后,静养了几个月,康复得还算可以,现在又开始恢复工作了。
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时间浪费在静养上。与其无所事事地活到一百岁,不如工作到死那一天。
说起自己的父亲,郁行一那是无奈又敬服,对事业,那绝对是没有二话,亏欠的,只有他自己和家庭。
远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郁行一,只是让他有空多陪陪自己父母,上辈子,郁振兴是1995年因病去世的,具体是什么病,他却不太清楚。
那几年,正是他事业起飞时,无人帮他,工作特别忙,很少去探望郁行一的父母,等到再去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噩耗。郁振兴去世后,陶思敏第二年就去世了。
远夏接连得知噩耗,才后悔不迭,深觉对不起郁行一,没有照顾好他的父母。
现在郁行一的命运改变了,他父母的命运也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就算不能改变,也至少得让郁行一不能留下遗憾。
年初二晚上,远夏坐火车去了北京,初三晚上到北京。收到传呼的郁行一过来接他,两人在宾馆住了一晚,翌日才去郁行一家里拜年。
单位给郁振兴分配的房子是个三居室,平时郁行一过来还能住下,但今年他姐姐姐夫都过来了,两个外甥也在,郁行一就只能睡客厅的沙发。
郁行一这些日子睡得并不安稳,毕竟客厅里人来人往的,他睡觉又比较警醒,稍一有点动静就会醒来。昨晚跟远夏在宾馆住了一宿,反倒睡踏实了。
郁振兴没想到远夏会跑到北京来给自己拜年,高兴极了:“这么大老远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特意过来看我。”
远夏笑着说:“郁伯伯叫我一声干儿子,我这儿子不能白当了,至少过年得来给您拜个年啊。而且我很久没看到知文姐了,正好过来看看她。”
陶思敏热情地说:“来了好,你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
郁知文拉着远夏:“你来得正好,我今年不打算去越城了,正遗憾跟你见不上面。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谢谢你帮忙照顾木拉提和索娜尔,也顺便帮我谢谢爷爷。”
自从远夏帮忙盖了寄宿学校,改变了附近几个村子孩子的命运,学生们都集中到了这所学校,五个年级加起来有三十几个学生,四名老师。
差不多每个老师负责一个年级,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一个老师教几个年级的课,这样就轻松多了。
郁知文在远夏资助的寄宿学校当了几年校长,将这所小学办得有声有色。
额敏县教育局得知有郁知文这样一个高材生在他们穷乡僻壤教书,一直都在设法将她调到额敏县中去教英语。
郁知文一直等到寄宿学校的情况稳定下来,又分配来了新老师,这才离开寄宿小学,去额敏县中教书。
远夏问:“知文姐,你现在额敏上班?”
郁知文点头:“是的。”
远夏扭头去看特力克:“那姐夫呢?”
特力克说:“我放羊。”
郁知文说:“我们已经将羊群卖了,以后你姐夫就跟我在额敏县城生活,再看看能找点什么事做吧。”
远夏终于觉得欣慰了些,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特力克放弃他的牧民生活,进城定居。
他要为特力克想一个合适的岗位,让他在城里生活也能实现自我价值。
第134章 学车
远夏来北京之后,郁行一就没再睡过客厅的沙发,每晚都跟他在宾馆过夜。
郁行一父母也没觉得不好,毕竟他个子高大,沙发床又窄又短,客厅里又太吵闹,他睡得并不好。
远夏还发现了一件略让他意外的事,这次居然没听到郁行一父母催他相亲,陶思敏也没跟自己提过让他帮郁行一介绍对象,便忍不住问他:“你妈今年没给你安排相亲?”
郁行一说:“没有。他们以后不会安排我相亲了。”
远夏十分惊讶:“发生了什么?他们居然完全放弃了?”
郁行一看着远夏的眼睛,温柔地说:“我跟他们说,我已经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跟我爸妈一样,也是志同道合的灵魂伴侣,合适的时候会带给他们看的。”
远夏脸上的表情有些愣,慢慢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那能拖到什么时候?”
郁行一说:“拖到哪天算哪天。我爸妈都很喜欢你,没准他们知道是你之后,接受起来会比较容易。”
“你太乐观了。没有哪对中国父母会轻易接纳自己的子女找了个同性伴侣。”远夏喃喃地说。
郁行一用鼻尖在他颈间轻轻蹭:“我不乐观,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也不会让步的。”
远夏说:“那就不说,实在不能拖了再说。”
“嗯。”
远夏又说起一件事:“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特力克的事,他进了城,该找个什么事让他干。”
郁行一说:“开个店吧。”
远夏说:“开店也行,不知道该开什么店。”
“回头问问他自己的想法,也问问我姐的意思。”
“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吧,木拉提和索娜尔不是想去吃肯德基,明天叫上姐姐姐夫一起去吧。”远夏提议。
“好。”
第二天,远夏与郁行一跟索娜尔一家出去逛街。两位老人没去,这种天气出去逛街对他们来说挺遭罪的,郁振兴宁愿在家工作也不愿意出门。
90年代的北京已经开始有了不小的变化,老城区不少地方开始拆建,但跟日新月异的广东和上海来说,节奏依旧是慢的。
纵使如此,还是增添了许多新鲜事物,比如国内第一家洋快餐肯德基。
八、九十年代,肯德基绝对算是高消费,一份十来块钱的汉堡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且舍得消费的,但这不包括北京人。皇城根下,有钱人多的是,吃洋快餐也是一种时髦,甚至还有一种优越感,所以尽管是正月,肯德基里还是有很多人排队订餐。抢个空座也费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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