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秘宗也毫无办法,段景生神情呆滞,他没办法想象自己后半生衣食不能自理瘫软在床上,周围人依旧年轻而他却逐渐老去,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前一天还在受到全修真界的敬仰和追捧,现在却瘫在床上像瘫烂泥。
落差之大,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见他满脸悲绝,巳玥君继续冷笑:“何况,就算我们有这个能力,又为什么要帮你这个自寻死路的废物?本身我们之前帮你一次,就是念在你给巳珀一个寄身之所,现在因为你的缘故巳珀魂飞魄散……”说到这里,他嗓音阴冷凝睇床榻上瑟瑟发抖的人,嘴角挽起的笑容好似骷髅骸骨让人毛骨悚然。
段景生脊背发凉,他想要往后躲藏但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巳玥君阴柔的脸凑过来,冰凉枯瘦的手指揉了揉他的嘴唇。
那股冰凉沁冷的寒意一直流蹿到他心底。
段景生牙关打颤,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是林秋白杀死巳珀前辈,难道你们不想找他报仇吗!?”
巳玥君俯视他冷笑:“这是当然。”
直到秘宗人浩浩荡荡拂袖离去,段景生还心有余悸,他很快他就绝望发现自己的口舌竟忽然开始腐烂,活肉生生烂掉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让他涕泗横流唔唔惨叫,口涎鼻涕糊了满脸,也看不出曾经翩翩君子玉树临风的模样,甚至下面也开始失禁喷涌,小师弟被惨状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一声夺门。
已经走出院落的巳玥君,指尖拂过腰间灵蛇剑,驻足回头露出一个线条柔美、阴冷残忍的笑容。
接下来,是谁呢?
……
林秋白离场之后,比试台仍然在继续。
下一场,是道衍宗宿霭和御兽门宁朗。
诵唱着唱出两人的名字之后,两人立于台上相互施礼。
宁朗较宿霭年长些,经验颇为丰富,此时温和有礼道:“宿仙友请。”
无论宁朗还是宿霭全都是这一届黑马。曾经被大多人看好的诸如金扇门大弟子、洛水洞天首徒、遥山门峰主之子……竟然都没有入围。
宿霭是道衍宗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七日浴血奋战脱颖而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越战越勇遇强则强的打法,学习能力极其惊人进步也十分神速,刚开始比赛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但他就是这样一路磕磕碰碰竟然挺到最后。
而宁朗是妥妥的下任御兽门宗主,见多识广稳扎稳打,因为御兽门平素苦修鲜少出山所以大多修士并不了解,很多人也是头一回开眼。
现场观战的人人山人海。
已经走到四进二强,两人的赔率近乎五五开。
场上也正如他们预料是一场难分难解的缠斗。
宁朗是体修和御兽双修,本命灵器是日常佩戴的腰间的控兽铃,他无需发声,催动铃音就能和灵兽配合默契相辅相成。
而宿霭是正宗的剑修,攻击武器就是本命灵剑,曾经他身为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拥有灵剑的,只是后来道衍宗被踏平后他有机会崭露头角,宗主看出他悟性绝佳前途无量开私库送了他一柄灵剑,如今已经磨合得不错。
宿霭占据主要攻势,宁朗主要是守方,他是体修面对剑意从容不迫,还有灵兽在一旁掠阵伺机以待,两人心态都非常沉稳,你来我往,斗了上百个来回不分胜负。
台下修士们瞧得津津有味,有深谙剑道的修士看出其中门道:“据说这宿霭出身栖夜峰,怎的用的剑术和打法没有半点栖夜峰的影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罢?”立即有消息灵通的人接话道:“宿霭和其他人可不同,他曾经只是不受重视的外门弟子,别说习剑,连引气入体都困难,听说还是林秋白慧眼识珠,教他筑基,剑谱也是林秋白给的。”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越看越觉得眼熟!”
闲暇之余林秋白撰写过上千种剑谱,各式各样不径相同,但只要是同一人手笔,剑招中也总会透露出几分相似点,深谙剑道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就是完全不懂看多了也能够瞧出两分端睨。
“不过这俩人都年纪轻轻,心态都这样沉稳,真是让人不禁感慨后生可畏。”
“是矣,之前的比试我没有看还以为有运气的成分在,现在可算是服了。”
“不过还是没有林秋白之前的惊艳。”
“说到这个,我之前压了灵石赌段景生胜,现在赔的裤子都要掉了。”
“谁不是呢,瞅瞅那边,看到没有有人已经赔得疯了。”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侧眼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押注盘口那里有人毫不顾及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呆滞,这些人多半都是段景生曾经的支持者或者是迷弟。
看见这一幕,大家唏嘘不已。
无论什么话题都绕不开林秋白,想也知道等到仙宗比试落下帷幕,林秋白的大名定然将会再次名扬九州四海。
……
此时此刻,比试台上战局逐渐从拉扯趋于白热化,你来我往一招一式咬得相当焦灼。
宁朗神色凝重越是交手他越能感觉到宿霭天生遇强则强的学习能力,他敢笃定只要给宿霭空间,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方大能。
如果换做是平时他肯定非常钦佩,说不定会主动退让一步,但他和秋白已经约定好要在最后比试台上相见。
他……
不想爽约。
赤烈狂狮引颈狂吼引动八方烈焰将宿霭重重包围,在朦朦胧胧火光中,宁朗直直一拳朝宿霭暴露出的弱点扑去,台下人心弦紧崩,能看出来宿霭已经呈现出明显的颓势,在大家都以为高下立断的时候,宿霭身形奇诡飞快闪避,扬起一剑,劈飞宁朗手中的兽铃。
胜负已分。
台下御兽门弟子们犹不敢置信。
宁朗在将将扑空时,心里就“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是中了宿霭的计策,对方深思熟虑从开始交手时就开始布局,引局他以为那里是弱点,但其实只是对方刻意放出的诱饵。
成王败寇,一念之间。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宁朗除了心中有着无限遗憾,表情依旧稳沉平静。
宿霭款款收剑,彬彬有礼拱手道:“承让了。”
在场观战的道衍宗弟子们登时沸腾,不约而同站起身高声呐喊,宿霭险胜后,仙宗比会最后决战都是他们道衍宗弟子,怎能不让他们激动骄傲且自豪?
宿霭主动伸出手:“还好罢?”
宁朗握住他的手,宿霭却趁此机会凑到他耳边:“这个剑招是秋白教会我的。”宁朗转过脸,见宿霭挑眉望他,表情语气隐含炫耀和挑衅。
他脸也随之沉下来。
宿霭嘴角弯起微渺的弧度,笑容得意,他等这一天也等了许久,他时时刻刻关注着林秋白的消息,得知御兽门弟子宁朗和林秋白关系非常好走的很近,不仅为对方一掷千金买下了狂狮蛋还一同前去百花节,他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不堪闻。
所以他憋着一口气走到今天,在赢了宁朗后迫不急待炫耀给他听。
比试台上原本气氛融洽惺惺相惜,不知怎的忽然气氛骤降,沦为寒冬腊月。
台下观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评委席对这场势均力敌的对战非常满意,翟蔺长老高声宣布:“道衍宗宿霭胜!”
“下一场决赛不就是道衍宗内斗,这个发展我是没有想到的。”
“别说了别说了赔得底裤都要掉了。”
“道衍宗后继有人,我感觉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都说宿霭是因为林秋白才有今天,也不知道明日两人相对林秋白心里怎么想?”
在各仙宗修士议论纷纷时,宿霭望向评委席:“决赛比试我弃权,不参加。”
满场哗然,评委席也有片刻寂静,其余人不约而同拿目光去瞟道衍宗宗主,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道衍宗宗主反而是最平静的。
他了解过宿霭的经历,知道他原先在道衍宗是怎样的生活环境。
栖夜峰栾峰主往时关注他还不如林秋白关照得多。
宿霭今时今日能拿到这样的名次,本身就是让他觉得是意外之喜,宿霭不愿意对上林秋白他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他现在刻意去要求宿霭比试反而会闹得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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