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了上百年,一朝跌入云端任谁都想来踩一脚。
其实今日围聚在这里的修士,都来自附近宗门,以前享受着道衍宗荫庇现在迫不及待跳出来反咬一口。
道衍宗弟子:“厚颜无耻!”
打秋风的修士催促:“赶紧掏灵石,不然我们动手了!”
还嘲讽睇他们一眼:“你们也不想我们动手吧?”
这些修士插着腰得意洋洋,不屑地翻动眼睛,结果头一抬就瞥到远处的黑衣身影,登时吓了一跳:“什么人藏头露尾的!?”
听他们大声喝斥,道衍宗弟子们也一头雾水抬头望去,然后就看到熟悉的人影,这张脸对他们来说可谓记忆犹新反反复复出现在他们的噩梦里,年轻弟子们下意识后退结结巴巴:“魔…魔君!”
打秋风的修士们何曾亲眼见过魔君,但那浓郁恐怖浓稠到化解不开的魔气却震慑住他们。
这些人哆哆嗦嗦腿肚打颤,还强装硬气:“站、站住!你是什么人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祝西烛身形高壮,剪裁得当的黑衣包裹着健硕的身体,眉目深邃有种狂野的凌厉,肩上仍旧扛着那把通体乌黑的重刀,一步一步走过来,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这些修士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大型猛兽盯上,说话嗓音越说越小低不可闻,甚至恨不得拔腿就跑。
“就是你们几条小虫子总在唧唧歪歪?”祝西烛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大中午吵我家宝贝儿睡觉?”
听他把他们比喻成小虫子,打秋风的修士们愤愤不平,扭头想质问道衍宗弟子们此人究竟是谁,结果当他们把头转过去,却发现身旁早已经空了。
道衍宗弟子们早就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众修士们:……
祝西烛活动两下筋骨,从肩上卸下重刀:“行罢,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让本君送你们一程。”
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把人送到家,只不过一劳永逸送他们统统归西,纠结起来围堵道衍宗的统共五个二流门派加起来三十来个精英,最后只各回家一个。
以前都是两眼发直,腿软如面筋脸如金纸惨无人色,他们永远也忘不掉那黑衣魔君随手一刀,周围伙伴们的头就落霞与孤鹜齐飞,齐刷刷落在地上就像买菜切瓜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二流宗门信心满满派人出去,宗主高坐大椅上猜测这次又能讨到多少肥水,甚至做着吸血道衍宗成为下一个第一仙宗的美梦,幻想着未来振兴仙门后来往人潮如织的场景,然而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却是仅剩的孤零零不守舍的弟子。
追问之下,这些二流宗门听说魔君还在青庭峰没走,甚至还驻扎在那里,登时吓得肝胆俱裂魄散魂惊。
青庭峰离他们距离可不远,这不就等于是和魔君做邻居了吗!?
何况他们还得罪了对方,离灭宗灭门还远吗!?
二流宗门宗主一夜辗转反侧,五内焦灼,第二日就催促弟子们动身远远搬离到其他地方开辟宗门。
其他蠢蠢欲动的门派一听说这样的消息,顿时收回试探的脚脚歇了心思。
昔日第一仙门道衍宗都被不费吹灰之力一夜踏平,他们这些小宗门还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老实呆着吧。
·
一觉睡醒后时间已经过去十日,林秋白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他四肢瘫开平躺在床上两眼百无聊赖欣赏穹顶上繁杂精美的雕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莲子治愈了他骨子里的寒疾,他察觉自己的双脚都没有那么冰凉,所以手捏巴两下温软嫩乎,不像之前触手就是凉凉的冰坨,身子骨里的寒气也去除不少浑身每一片皮肤都透着舒爽和轻松。
感受完身体的变化,林秋白脑海里跳出之前的记忆,在禁室晦暗不明的光线里摇晃闪动的光晕模糊的吻,云流玅动情地吻他额发上汗滴落在他的胸口,一帧一幕各式细节历历在目。
他表情有些呆滞。
原来他真是个猹。
真是个猹。
但凡受到一点引诱脑子昏头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林秋白趴在床褥里拳头用力捶打毛毯,捶着捶着他又想到云流玅胸口相同的位置似乎也有个相似的印记,但仔细一想他又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当时战况激烈他头晕目眩,也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眼花瞧错了。
也许……最好还是再看一次。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云流玅推门转动轮椅走进来,白袍纤尘不染,光透过窗棂洒在文雅温和的脸庞,浑身有如笼罩在圣光里像悲天悯人的神佛,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亲近之意。
然而林秋白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昔日师徒,终成情人。
为什么这世上就不能有单纯纯粹的师徒情呢?
轮椅转动停在床前,云流玅低头望向床褥里发丝凌乱双眼紧阖的青年,看了一会儿之后忽地勾唇一笑:“秋秋,醒来了就该起床了。”
林秋白眼睫微微颤动,趴在床上仿佛没有听见。
直到他感觉到修长白皙的指骨轻轻勾勒他的眼睑、颧骨,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慢性折磨他的心理防线,这才装作刚刚苏醒,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师尊……”
云流玅笑望他:“秋秋还打算继续赖床吗?”
林秋白摇头。
云流玅仍旧没有收回手掌,指骨挑起青年腮鬓旁一缕发丝,低下头轻轻嗅了嗅,然后抬起青年下颔唇瓣在脸颊蹭了蹭,语气赞叹道:“秋秋真香……”
“我很喜欢。”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个时候再躲就显得有些矫情,林秋白抽了抽鼻端,如今两人距离凑得很近他的呼吸间全都是佛手莲清香:“师尊也很香。”
云流玅反问他:“那你喜欢吗?”
林秋白:……
这让他怎么回答。
期待的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回答,云流玅轻叹一声,抬起青年的脸望着他:“秋秋,你是我的,即使你不听话招惹其他人,最后还是会回到我怀里……”他的手掌沿腰线下滑摩挲着青年的线条分明的腹部:“金莲子原先是我的一部分,现在成为你的一部分,我们是一体的。”
他嗓音清醇动听,有如空弦。
林秋白听出他话里别有深意:“……师尊的意思是?”
云流玅轻笑一声,抚着他的脸颊附耳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听罢,林秋白浑身一震,心道云流玅果真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惊人——
与金莲子融合一体后,他的身体就再也没办法接纳其他人,和其他人有深入交流也不会有反应。
果然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学医的。
林秋白被深深震憾,原先他得知云流玅为他剖出金莲子内心着实感动过,但现在知道这东西带他体内就相当于隐藏贞—操带,他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感动也就随之不翼而飞。
似乎是青年呆滞惊讶的表情取悦到了云流玅,他轻轻抚摸林秋白的侧脸将他环抱在怀里褪去衣衫,佛手莲清浅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充斥着他的感官,也不知道他吞下去的金莲子是什么东西,被揉揉腰就化成一滩水。
任云流玅施为了几次,林秋白紫府堆满尚未消化的灵气,餍足地趴在对方怀里眯眼昏睡。
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已经习惯或者说是乐在其中,尤其是云流玅善于总结反思一次比一次更加精进。
真棒。
可惜的是从头到尾云流玅上衣都没有脱下来,林秋白也没有机会验证那个印记是否存在。
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
…
再次苏醒时,林秋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照在脸上,他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闭着眼伸个了大懒腰才睁开眼,然后就对上祝西烛凶狠又委屈的目光。
祝西烛块头很大占了床榻大半边位置,可表情却委屈巴巴的竟让林秋白生起一丝负罪感,他反射性想坐起来,丝绒被角从肩上滑落下来,结果露出布满暧昧痕迹的肩头和手臂。
想也知道是云流玅故意留下来,并且没有用药膏去除,就是为了让祝西烛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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