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信有人比楚儿更好看,至少在晋元没见过,”北轩王笃定说:“除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话音刚落,台下传来一阵喧哗,有眼尖的人指着半空道:“快看,那是何人!?”众人听见他惊呼,纷纷不约而同扭头望过去。
果不其然半空夜幕像有玉壶流光的璀璨星河,中间飘荡着一叶飞毯,像是徜徉长河里荡漾的明灯,从半空中缓缓降落,数不清的碎壁流光飘飘荡荡伴随左右,宛如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金光片羽。
众人情不自禁仰起头,如同沉浸在靡丽绮幻的光隧里。
再也没有人去关注戏台上的歌舞。
盈满月光白华,飞毯终于晃晃悠悠缓缓降落。
伴着璀璨绚烂的光华降落在雕梁画栋的戏台上,整个戏台吹吹打打丝竹管弦的乐声戛然而止,奏乐者忙不迭叫喊着四散躲避,落地的微风吹起戏台上鲜艳饱满的花瓣。
风渐定后,一只瓷白骨肉均匀的手伸出攒紧飞毯,青年屈起长腿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身落拓绯衣,三千长发散在肩头,睫毛半掩半垂,眸底浮光绰约漾漾。
在场众人呼吸不禁一窒。
北轩王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眼前散光目眩,林秋白抓住戏台边橼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虚眼望去,台下成百上千人全都一瞬不瞬望着他,眼底满是不加掩饰惊艳和痴迷。
正嗑瓜子吃瓜果的人全都傻愣愣的,手里东西撒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此时他们共同的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样的容貌用超凡脱俗巧夺天工来形容都不足以,堪称一眼忘俗,一眼荡魂。
北轩王最是激动,在众人惊呼声中他从二楼直接翻下,被众人忘在一边的楚儿正想迎上来,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大步流星走到青年面前,伸手想要去触碰青年的肩膀,被躲开之后,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哑声说道:“你也是醉春楼的人么?”
林秋白耳膜还嗡嗡作响刺痛得厉害,一时间望着眼前衣冠楚楚、金冠缓带的人没有说话。
北轩王痴痴看着他,哑着嗓子道:“本王……我替你赎身罢。”
他还当方才是醉春楼新出的把戏,特的为青年造势,不可否认深深打动到他,他迫不及待想将青年据为己有。
满堂寂寂。
楚儿从刚才起就僵硬的脸此时嫉妒得近乎要扭曲,北轩王同他好了半年从来都没有提过要替他赎身,他原以为是关系还没到那份上,然而对方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亲口提出来,这简直是在直截了当打他脸。
整条翔龙街都知道北轩王到醉春楼是为他造势,甚至今日还有贵人到场。
他迫不及待一鸣惊人飞上枝头,本以为今夜就是他腾飞之时,没想着到他还没飞起来就突如其来来了一个天降。
这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老鸨想捧新人,所以选这个日子拿他当跳板!?
耳膜嗡嗡响听不清人声,林秋白直觉想离开这个地方,刚直起身体就被楚儿故意推了一把:“聋了?大人问你话呢。”他刻意找好角度,最好把人推到架上棱角碰破相。
就算事后,他也能说自己失手,相信北轩王也不会为了个废人怪罪他。
然而事情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融合灵根本就逆天,和两位大佬双修后林秋白修为隐隐触摸到合体的线,楚儿不过是个凡人力气天生大些,他伸手推却感觉触碰到一层瞧不清的护体灵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霎时间被凌空直直弹出十多尺,和其他人东倒西歪地撞得摔成一团。
北轩王略微错愕,但美色当前也没细想,只是扯开一抹笑继续道:“本王还可以给你收拾一处单独院落,保证没有人打扰你,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
说着,他扭头望向满脸惊慌措愕的老鸨:“一万两黄金,本王要他。”
一万两黄金!
众人还沉浸在美貌缓冲里,听见北轩王开口一万两黄金才赫然回神,满场登时沸腾起来,一万两黄金,这可是一万两黄金啊!
身为名满天下的名倌楚儿也才报价五千两白银,这位初次登台的青年直接就是一万两黄金!
整栎醉春楼彻彻底底沸腾了。
老鸨浑身血液也沸腾了,但他又立即意识到这个青年并非他手里的小倌,登时痛心疾首肠子都要青了,他不敢怠慢北轩王只得一五一十说清楚:“回北轩王,这位公子并不是我们楼的倌儿,这事奴也做不了主。”
醉春楼在楚儿表演九天霓裳时天降了个容貌惊人的青年,这件事在第一时间就传播出去,趁着所有人都在楼里外面无人守着,闻风而来的人此时已经包围了整幢醉春楼,全都直勾勾往里张望。
就看到北轩王表情错愣,一愣说道:“那他是哪个楼的?”
老鸨哪回得上来。
北轩王见他这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就糟心:“滚开。”
老鸨立即离开。
莫说北轩王动心,就是端坐厢房的白龙鱼服的帝王也意动,身旁青衫男子原正听他说着话却忽然戛然而止,也睁开阖上的双眼,见他遥望着那道身影痴愣愣有些出神,皱了皱眉头偏头朝楼下望去。
霎时间,脸色骤变。
他拍案而起,踏空从二楼急驰而下,挥手毫不留情将北轩王挥到一旁,然后扶住步履虚浮脸色苍白的林秋白唤道:“秋白。”
风水轮流转,北轩王趔趔趄趄才被人扶住,见推人的谁顿时蔫了:“老祖宗。”
林秋白抬眸,见到熟悉的刚毅面庞:“……修师兄。”
修……师兄!?
北轩王登时傻了。
青衣男子正是从修真界到下界的修兆珹。
他自百年前拜入道衍宗,如今凡间百年过去旁王早就换了好几拨,虽然修兆珹看着比北轩王还要年轻,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老祖宗。
修兆珹当惯了师兄,摆出老祖宗的架势半点也不违合:“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我师弟他怎会如虚弱!?”
北轩王:……
就算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修兆珹见他这模样就不耐烦:“滚开。”
风水轮流转。
北轩王对上这位口口相传的修仙先祖还是发忤得紧,忙不迭缩到一旁去,内心有种刚恋爱就失恋的痛楚感。
修兆珹将林秋白扶到厢房,宽椅端坐的帝王立即站起来:“老祖宗,这位是……”
“我师弟,”修兆珹使唤他非常得心应手:“倒喝热茶来。”
饮下半盏热茶,林秋白逐渐将耳鸣后遗症压下去,修兆珹接过空杯焦急问道:“你怎么会到凡间,还有修为……”后半句话在他感知到林秋白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分神期生生咽了回了去,他将空杯转手给旁边人,催促道:“去,再倒杯凉茶来。”
他要喝杯凉茶压压惊。
这才几个月,小师弟怎么修为就要达到合体了!?
林秋白揉了揉额角:“此事说来话长……”
他从头到尾把南海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和祝西烛、寒临霄、云流玅错综复杂毛线团般的关系挑挑拣拣一笔带过,只说两位大人物打斗打出了天裂,他一不小心被裂缝吸到这里。
修兆珹听得满头冷汗,喝了凉茶压惊:“跨界裂缝?那你还真是运气好,以前有位修士从秘境出来被卡在空间裂缝里半截身体都被挤压成粉齑。以后这种大佬们斗法,你切记躲得远远的千万别掺和。”
林秋白乖乖点头。
修兆珹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
注意到旁边正襟危坐的两位修氏皇室后人,正时不时瞟过来眼风,林秋白抬眸对他们笑了笑,眼波漾漾春风如煦,修兆珹一拍桌案:“看什么呢?”兄弟两人登时耳根通红把脸埋下去。
林秋白收回视线,好奇问道:“师兄又怎么到凡间来?”
“按理来说我们修士是不应该掺和凡间的俗世,”修兆珹解释道:“只是……这次凡间出现了魔物,所以我们也有插手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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