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夏星眠缓缓说:“人们总觉得自己看透了好多事。可是一个人,一件事,真的有那么容易被看透吗?夏星眠,所谓「理解」,通常不过是「误解」的总和。你和我都是这样。”
“……”夏星眠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陆秋蕊淡淡地笑着,别过头去,肩膀沉了沉,眼底终归染上了释然。
“别太忙了,有时间,就多回去陪陪陶野吧。”
这句话没有任何暗示与威胁,就是单纯的、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陶野?!
夏星眠瞳孔一震:“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陆秋蕊这次完完全全地转身,背对着夏星眠向她摆了摆手。
“我就不说再见了。你和我,不会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自以为知之甚多的事物背后,无不潜伏着等量的未知因素。所谓理解,通常不过是误解的总和。”from村上春树】
↑这句话划重点,千万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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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吃了十几次粥
夏星眠心乱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给唐黎打了个电话。
她问她:“陆秋蕊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陶野的事的?”
唐黎沉默好久,说:“我真的没有告诉过陆总关于你们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发觉,她好像知道了。而且她不是才知道的,她或许早就知道了。我不确定她知道得是不是比我早,但……应该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早。”
夏星眠:“那她为什么不找我们的麻烦呢?”
唐黎:“我也不明白。”
挂了电话,夏星眠想起陆秋蕊走时说的那句话,心里涌上许多感慨。
或许她真的从来都没有看透过陆秋蕊吧。
夏星眠在微信上问陶野:【陆秋蕊最近有去找你麻烦吗?】
因为时差,陶野第二天才回她:【没有啊。】
夏星眠又问:【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呢?】
陶野说:【我总觉得她不是个坏人。不过,以单纯的好坏评价一个人本来就不合适。她有时候和你挺像的。】
【和我像?】
【嗯,都挺倔的。】
算了……
不论如何,陆秋蕊这三个字已经在她的世界里永远地翻篇了。
“Sariel,”温灿打开她休息室的门,“联排马上开始,快过来。”
夏星眠答了声好,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这一下子就连续忙了十几个小时,从白天忙到晚上,中间紧巴巴地抽了几分钟啃了几口面包,其他时间都在一遍一遍地过琴。
本就是这个剧院的隆重庆典,重视也是应该的。
夏星眠丝毫不敢懈怠。虽然她有天赋和功底在身,但她周围多的是高手和大师,她的几个师兄师姐也都一顶一的厉害。而她还没有够到她的技术顶峰。
忙完又是大半夜。
等终于回到休息室,她拿起手机,才发现上午那段对话后,陶野又问了她一句:
【她是去找你了吗?】
时间隔得太久,夏星眠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想起是陆秋蕊后,很不及时地回道:
【嗯,找我说了些有的没的。】
她放下手机,知道陶野的回复肯定又是数个小时之后了。
时差。该死的时差。
Charlie敲开了她休息室的门,问她需不需要搭自己的便车回宾馆。
夏星眠正愁夜深不好打车,立刻拎起包跟过去。
走在去车库的路上时,Charlie问起这次演出结束后她的安排。
夏星眠想了想,说学校马上要开学了,她可能得先回去上学。
Charlie表示,他可以帮忙向她的学校申请自修,这样有时候不去上课也不会被扣学分,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来乐团。或者直接申请一年的休学,毕竟这一年对她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本来夏星眠不打算影响自己的学业,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休学,她就有更紧密的时间去演出,那么就可以更快地攒到钱。
没有钱,那对名叫「野火」的耳环可不会乖乖在原地等她。
于是夏星眠点头,同意了休学。
Charlie很高兴地说,那正好,马上又有一个演出,在维也纳。你要是不用回去上学,咱们就无缝飞过去,准备那边的排演。
夏星眠问工资多不多。
Charlie笑着说你这么在意工资?
夏星眠很认真地说是。
Charlie说:不少。
夏星眠便答应了。
只要能早点把那对耳环买回来,她怎么压榨自己都无所谓。
回到宾馆,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直接瘫在被子上疲惫地睡去。睡不到6个小时,她就又得起床做准备了。
闹铃一响,她朦胧醒来,关了闹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进微信看陶野有没有回复她。
果然有一条陶野的未读:【什么时候回来?】
她打字:【这次又回不去了,我今天结束就得飞维也纳。】
发完消息,夏星眠去洗漱整理。
穿好衣服后她再回来,看到陶野刚刚又回她了:
【要开学了,学校那边没关系吗?】
夏星眠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字:【没事,准备办一年的休学了。】
陶野:【既然已经决定好,那就好好走钢琴这条路吧。】
夏星眠:【我会好好努力的!】
陶野:【这个礼拜我吃了十几次粥。】
夏星眠:【吃那么多粥干什么?没营养,吃点别的吧。】
对话框上方显示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可是过了半天,陶野只发来一个字:
【好。】
远处又有人在叫她了。
夏星眠来不及细想,她太忙了,有很多事都被纷乱的生活压在了记忆的深处。
虽然陶野提起粥的时候她心里有个念头动了一下,可她没有时间去深想了。
早上是她们唯一能直接对话的时间。这段对话结束,她们又会进入时差的循环。
.
米兰剧院的演出顺利落幕。这些天所有人紧锣密鼓的练习,都变成了正式演出时的每一个完美音符。
在踏上去维也纳的路上时,Charlie就把维也纳和维也纳下一站的安排都交给了夏星眠。
维也纳的行程足足有两个月,而下一站巴黎要停驻的时间还要更久。
夏星眠有点犹豫,且不说巴黎之后会不会有新的行程,就这俩连在一起,一下子就是小半年回不了国。她和陶野分开时间也太久了。
她问Charlie维也纳之后能不能让她回国休息一下。
Charlie很通情达理地表示,她想休息当然是可以的,所有安排都不是强制性的。
只是如果她不去巴黎,那么那两个月她只能在国内待着,空档期。乐团在巴黎演出期间顾不上她,她倒是能进行非常充足的休息调整,但唯一的一点就是赚不到钱。
这些抉择真是现实得不得了。
她在上升期,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自主选择演出和休假的地步。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逼自己,但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它不会跟你讲道理,更不会同情你见不到家人、睡不好觉。
难道要回到以前那种做别人附属物的日子?
她其实也没得选。
.
到了维也纳,开始另一段繁忙的生活。
她和陶野的交流慢慢的,越来越少了。她太忙了,陶野好像也在忙自己的事,很多时候,一天里她们只会对话两三句。
甚至有一天,她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维也纳呆了有一个多个月,直到有两三天都没和陶野联系了,夏星眠才突然惊觉这个问题。
一天午后,她给周溪泛打去了电话:“最近忙吗?”
周溪泛那边有小女孩吵着要吃糖糖的声音,她一边哄着那孩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夏星眠聊天:“还行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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