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只有他能救我,所以我答应他的条件,叫他去霍岩山那里帮我偷了开牢门的钥匙和枪……我事先知道往哪儿逃最容易脱身,所以事先给他指了相反的方向,叫他在那里等我汇合……他最听我的话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在那里等着,不会擅自行动。
那一晚上顺利极了,一直到县里都没遇上追兵,我想是因为他把人都引了去。霍岩山以为有他在的地方一定能抓到我,他们都失算了……哈,除了枪之外我还叫他帮我偷来霍岩山的金库钥匙,那是他的毕生积蓄,多亏那笔钱我才买下金松饭店,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
“我说你一个年纪轻轻没什么来历的小白脸怎么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乔七听到这儿忍无可忍地冷笑一声,“现在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很好么?”
白项英听出这话里的嘲讽,然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好不好,都是我能够得到的最好的,要不是这笔钱我可能早就死在路上,要不是这把枪我逃不出霍岩山的手心,所以我能有今天多亏了霍今鸿……我没有白疼他。”
“你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带他一起逃跑吧,你这么骗他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也不算是条件,因为他从来没有要我答应他,他一直都是那么以为的,以为我会带他离开青岛,以为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在一起……可我告诉过他我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的,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好。”
“他以为……他会这么以为不就是被你骗的吗?”乔七愤然道,“装什么傻,你不会不知道他叫你带他离开是什么意思吧,他把你当爱人,跟定你了!”
“爱人?”白项英闻言倏地抬头,“我从十三岁起被男人干,霍岩山给我衣服穿,从那以后我只对他一个人抬屁股,那些人并没有因此看得起我,只是代价高了,用不起了!这个时候有个黄毛小子跟我说爱,说要保护我,还我尊严……七爷,你说,难道我要哭着感谢他吗?”
第115章 48 痛处(上)
“七爷,你说,难道我要哭着感谢他吗?”
白项英仰头望向乔七,模样看上去像是在惨笑,“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现在也不到二十岁,跟我这样的人谈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谁可笑?你,还是他?”
“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崽子,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我,跟我过一辈子……而我居然陪他玩了那么久的过家家,我们都很可笑……”
“过家家,那他现在当真了,你打算怎么办?”
“当真了,就让他知道,他想的那些都是假的……两年前他就应该死心的,不过现在清醒还不算晚……”
乔七沉默着打量白项英,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
惨白的面孔,经不起刺激的脆弱的神经。那令人不快的颓废气息依旧,然而不知怎么的目光凌乱起来,死气里透出股被压抑的恐惧。
“七爷,你把这个送给他,让他别找了……就说枪的主人不想见他,也不需要他了……”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
“不想,也不敢……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呢,一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比听我亲口说要好受些……七爷,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他还年轻,没什么伤是不能靠时间消化掉的。等过一年两年,他成熟了,见得多了,知道过去说的那些都是胡话,冲动之言,就不会再缠着你找我……”
“是是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劝他来着,‘世道这么乱不,你哥说不定早就死了,往前看吧,时间能治愈伤痛’……”
“是,让他就当我死了……”
“是你妈的是!”乔七一把拽死对方的手腕,“你听听你刚刚说的话,自以为是,像个老不死的小老头子!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对他好的,把他迷成这个样子,嗯?你这不说人话的还能对人好?你要不也对我好一个试试看?”
“七爷,我不是在说笑……”
“让他当你死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你?要是知道你死了他决计活不成人样你信不信!”
“活不成……”
白项英想把手抽回来,但没有力气。仰头面对近在咫尺的乔七的双眼,对视几秒,他眼神一晃忽的注意到几米开外悬在墙上的挂灯。
淡黄色的灯光,昏暗又稀薄,薄到仿佛一个呼吸就能将它拂灭。
这让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阴冷潮湿的地牢,在同样昏暗的灯光下,十六岁的霍今鸿看着自己说:“如果你死了我就拉他们一起陪葬,哥哥,那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不死,那该怎么办呢?
“不死,那该怎么办呢?”
两年前他这样问自己,两年后他依旧这么问。
关于生和死的问题,他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什么?”乔七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白项英蓦地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他不能没有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新的念想……你凭什么觉得,他找到我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问这些之前,你先问问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吧!”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他好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因为我知道他在霍岩山心中的地位跟干儿子无异……要说感情,哪怕是动物养久了也有感情,我照顾了他整整三年,总比陌生人要亲近一点……”
“嗯,只比陌生人亲近一点……”
“他这个年纪,没有碰过女人,又看惯了我被霍岩山干……营里是个人都看过我的笑话,他们叫我兔子,他当然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我是他摸得到的唯一的女人……”
“够了,没让你说这个。”
“你懂我的意思,他在该碰女人的年纪因为我给他的一点点好处依赖上了我,把我当做派遣欲望的对象!”白项英说着突然哆嗦起来,边喘气边用一只手解开大衣口子,“他年纪小,看不清楚,难道我还看不清楚吗!”
“你看得清楚吗?”
“是我让他对我产生不该有的念头,我为了私欲任由他越陷越深,这是我的错……所以两不相见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
“好,你看得清楚,你是明白人……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这外人不瞎掺和。”乔七受不了对方说这些话时的语气,觉得听多了自己也要跟着抑郁。
“但我乔七从不做棒打鸳鸯的事,你看着我发誓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我不替你传话,你自己跟他说去。”
“我,发誓……”
白项英抖得越来越厉害,好不容易解开的大衣褪下一半挂在肩上,另一只袖子竟是怎么抓都抓不住了。
乔七这才察觉到对方的异常:“你怎么了?”
“我,热……给我水……”
“热?”
“怀安……”白项英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迅速从柜子里摸出一个深色漆盒。
乔七愣了一下:“你他妈的是不是瘾犯了!?”
第116章 49 痛处(下)
“你他妈的是不是瘾犯了!?”
白项英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乔七从柜子里摸出一个深色漆盒。
“怀安……”
叫了两声,他意识到怀安不在身边,又从柜子侧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纸包和打火机。
乔七眼看他从漆盒里掏出用绸布包着的一小块膏状物,捏下一点托在锡纸上拿打火机去烧,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反复多次之后索性往桌子上一扔,转而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掏出几支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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