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受乔七之托,又不得不参加。
对方称因为某些特殊理由不便亲自到场,请他代劳对与会人员多加留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理由,因为据他所知乔府中人想要潜入这种公开场所并非难事。
话说回来,近两个月乔七那帮人像消失灭迹了一般,即便是自己也只能通过一些小道消息猜测他们的动向。唯一一次见到乔七本人就是在两天前,对方突然出现在饭店,要自己参加新任市长的就职典礼,行色匆匆。
——或许真有不方便明说的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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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当天各界人士分席相谈。
霍今鸿作为治安队代表跟何连胜一道入座,出乎意料地跟袁天龙乌照钰二人同席,细问之下才知对方并非作为帮派人士受邀,而是以大东公司华北分社长及外事顾问的身份,派头不小。
曾我部亲自上前引荐,说年初陆军中央刚刚下达战略指导,今后要加强落实“以战养战,持久发展”的策略,从华北地区引进劳动力以支持满洲和日本内地的资源开发。大东公司被军部寄予厚望,华北分社更是首当其冲,任重而道远。
何连胜与袁天龙性格相投,再加上有霍今鸿从中“牵线”,很快就跟老朋友似的热络起来,聊起了下一步的计划工作。
剩下乌照钰没了搭子,虽碰巧跟霍今鸿坐在邻座,但因记着之前的仇不想跟他搭话,迟疑半晌一个人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霍今鸿也不搭理他,远远看着白项英一身白色西装被人从大堂外一路引进来。
可疑的是对方身边还有另一位面生的年轻男子同行,两人互相谦让着入座,看似气氛融洽。
第184章 七夕番外1【免费】
【本番外跟正文无关,假设小霍在比较成熟的年纪遇见小白,而且老霍早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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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香燃尽,稀疏的青烟蜿蜒而上,不多时便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前来吊丧的客人都已经礼毕散去,只剩下年轻的男子身着军装毕恭毕敬地跪在堂前——也只有恭敬,或许还有疲惫,几乎看不出悲伤。
霍今鸿走进来立在他身后,眯起眼睛死死盯住男人的背影,良久冷笑一声:“人都走了,还要继续做样子么?”
白项英很早便意识到对方的存在,直到这时才微微扭头,低声道:“今鸿,你也来拜一拜吧,司令生前最看重你,你好歹要讲点规矩。”
“你这是什么口气,教训我?”
“不是……”
“霍岩山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么?”
“别在司令面前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嗯?”霍今鸿几步绕至白项英跟前,由上而下地俯视他,“白副官,你要是想跟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一样替他守灵,我由着你,但是你别指望我会替他做什么。他把军队留给我那是他自愿的,我从没有求他给我任何东西。”
“他把军队交给你是因为信任你,你既然答应了就要信守诺言,不能糟蹋他的毕生心血。”
“我为什么答应他,你还不知道吗?”
白项英别头躲开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司令收留你,照顾你,把你当干儿子一样栽培,你答应他的嘱托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你少给我装傻!”霍今鸿猛地弯腰揪住他的领子半提起来,强迫对方抬头直视自己。
“他把军队留给我,包括东河的兵舍,军火,粮饷,还有这儿领过粮饷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
“今鸿……”
“你想否认吗?你过去是他的副官,现在是我的,只要你还穿着这身军装就要像服从霍岩山一样服从我,为我做任何事!”
“我不否认,今鸿……你放开我,大家都在看着……”
“看着又怎样,他们能看霍岩山把你当女人使,难道就不能看我用他剩下的?”霍今鸿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因而更加显得咬牙切齿。
霍府的下人和值班的勤务兵此刻都站在灵堂外,顾团长和几位营长在楼下休息,因此没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尽管如此白项英还是发起抖来,或许是因为难堪,也或许是因为被提在半空的力不能支的身体。
“不要……说这种话……”
霍今鸿当真放开了他。起身理好袖子,他瞥见灵台上霍岩山的遗像,盯着看了片刻之后忽又扭头对白项英道:“他知道我碰过你,早就知道了。”
白项英刚拖着僵硬的双腿从地上爬起来,闻言愣了一下,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带着恐惧的窘迫,仿佛对这没有生命的相片怀有怯意似的。
霍今鸿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同时心口又像是有一把邪火在烧。
“既然你不让我当着霍岩山的面说这种话,那我们换个地方说,你觉得合适的地方。”
“什么?”
“你想不出,那就我来定,晚上来我屋里吧。”
第185章 七夕番外2【免费】
晚上霍今鸿一直在房里等着,直到过了十点钟也没有等到白项英按照吩咐自己找上门来。
他其实并没有吩咐什么,只不过赌气般地一直等着,认为对方应该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哄自己高兴。
就像以往无数个夜里,对方因为随便一通电话一句命令就花一整晚讨好霍岩山那样。
白项英依旧没有出现。
偌大的霍府上下分为三层,这几晚霍今鸿住的是从前霍岩山的休息室,房间是葬礼前就腾出来清理好的,副官的房间在二楼,离这儿有些距离。犹豫片刻他还是拿起话筒。
过了许久白项英才接电话,仅仅是几秒钟的忙音,他仿佛能看到对方犹犹豫豫不情不愿的样子。
“让你来见我,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今鸿,我……”
“有什么话,等来了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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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项英怔怔地举着话筒。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等回过神来突然发觉电话那头剩余的忙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刚刚洗好了澡,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他原打算就这么躺下,或者找个借口去司令部过夜。
这么做大概会惹恼霍今鸿,但他想他不得不冒这个险,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路可走。
但现在他接到了电话,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了。
犹豫片刻他脱掉睡袍重新换上军装,半湿未干的头发和透红的面颊令这身打扮看上去有些违和,但总比便服或睡衣要好些。
草草收拾一番,刚准备上楼,房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今鸿?”
看见来人白项英短暂地露出错愕的表情,因为事先丝毫没听见走廊里有动静——也可能是因为在想别的心事。
“你,你怎么下来了?”
“请不动你,我只能自己下来了。”
“我在换衣服……”
霍今鸿上下打量对方一番,突然意识到刚开门时那浓浓的违和感来自何处。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白项英别开头不说话。
霍今鸿隐约猜出对方的用意:“意思是只跟我谈公事不谈别的?”
“……”
“你晚上去找霍岩山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
“今鸿,别再提司令了,好吗?”
“怎么?”
“司令是司令,你是你,我不想总是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就好像……”白项英欲言又止地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霍今鸿饶有兴致地思索了一番,替他把话补全:“好像他还活着,还是看到我会想到他?你更害怕哪个?嗯?”
“……”
“我可以不提他,只要你能给我比给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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