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豁然开朗了。
他和高中的好朋友依然在联系,什么时候回国、回国后有何打算都会告诉他们,这几天聊得最多的尤其是段锦绫,傍晚时候她说不知道吃什么,问江逾白他的晚饭是啥,好做个参考。
江逾白如实作答,然后那家伙直呼你回国了竟然还吃西餐,是哪家店得您如此高看。江逾白顺手给了店名。想必那家伙转头就截图给了闻溯。
一旦理清一个节点,其他的便如抽丝剥茧。
他又想起从前。
也是高中。
应该是高二下学期开始吧,段锦绫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带吃的喝的,帮他挑合适的习题资料课外读物,还不收他钱。
还有高三那年,他在学校摔伤了腿,班主任正打算叫体育老师来帮忙,俩人一起送他去附近医院,但救护车转眼就乌拉乌拉到了,担架一抬,接走了江逾白。
后来一问,是秦越打的。
现在想想,以当时的情况,以秦越的性格,他能想出的主意应该是自告奋勇过来背他才对,不太可能打120。
所以和闻溯有联系的人还不止段锦绫一个。
可想通了这些,江逾白心里更堵。
“那个寒假过后,我联系上了段锦绫和秦越。”闻溯走到江逾白身前,轻叹,“我一直知道你的情况。”
“我知道你没有继续学琴,知道你去了多伦多,知道你在多大哪个校区,知道你读了什么专业,知道你常去的自习的地方。”他的话到这里顿了顿,“但我也只知道这些了。”
“我去过多伦多很多次,去你喜欢的咖啡馆去你喜欢的餐厅,去你的学校去你住的街道,秋冬去,春夏也去,但一次都没遇见你。”
“我好想你,松鼠。”
江逾白不可抑制地红了眼睛。
闻溯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眼角:“我也依然喜欢你,和从前一样。
“不,比从前还要喜欢。或许你不信,但给我个机会,好吗?”
外滩灯火瑰丽辉煌,城市沉浸于浮华绚烂,但闻溯背对它们,所以于江逾白而言,这一切也极遥极远。
落着温黄灯辉的一隅就是他们的世界,世界无声寂静。闻溯眼里折着微暗光芒,看定江逾白眼神是如此虔诚、如此郑重,如此喜悦和难过。
时隔七年。
日思夜念的七年。
“闻溯……”江逾白声音夹着哽咽,眨了眨眼,嘴唇几次嗫嚅,但只能喊出这个名字。
江逾白不想看见难过这种情绪出现在闻溯眼中,抬手捂住这双瞬也不瞬看着自己的眼睛,把唇送向闻溯。
第62章 Ch.62
这何止是个吻, 更是某种应许。先前的火并未熄灭,此刻变得盛大炙热,俄顷燎遍原野。
当江逾白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 他被闻溯抵在落地窗前, 而高落地窗灯火连绵,外滩上人头攒动, 黄浦江中游船悠悠。
外套不知被丢到哪里, 衬衫只在身上勉强挂住了个形状。
膝盖被顶开,腰被钳住。
车声喧闹。
闻溯咬着江逾白戴耳钉的那只耳垂, 低声说:“松鼠, 你比以前长高了。”
江逾白偏着头不应声,不知道被闻溯碰到哪里, 短促地惊叫了一下, 后背猛地颤抖。
眼角的红被另一种红取代, 水汽再度在眸底蒸腾,江逾白没什么杀伤力地给了闻溯一记瞪视, 造成他这般情态的人却一脸无辜:“冷着了?”
然后抱了抱江逾白,点头:“是有些冷,那我们去床上。”
江逾白非常想揍这人一顿。当英俊冷淡的外表撕破, 某些狗东西的恶劣和坏心思就暴露出来,一如既往。
他被抵进软绵的枕头里, 腰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始终在另一个人手中。
过了会儿闻溯不太满意现在的姿势,又把江逾白翻过来。他想看着江逾白的脸。
江逾白的眉眼褪去了柔和的少年感, 被时间落下的薄霜覆住,多了几分凉薄。重逢后闻溯便没见他笑过, 但他笑起来一定是惊艳的,如同降临人间的月色。
不过这会儿他更想看他哭,想被他泛起潮气的眼睛盯着,想听哀哀喊他的名字。
……
夜景的光芒落入房间,铺得零散破碎,江逾白眸光也散乱。
闻溯轻笑了声,抽出几张纸擦干净手,然后在他腰上一拍:“去洗澡。”
“你……”江逾白目光扫过他身上某处,迟疑地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
“不用管我,今天只想让你舒服。”闻溯的声音也哑,像窗外夜色一样晦暗,但音调呼吸如常。
江逾白一副“你一定在打鬼主意”的表情,盯着他看了一阵,问:“难道你现在从事服务业?”
“追求者不就该这样,讨你欢心为主。”闻溯说得理所当然,手却在江逾白滑腻腻的腰上捏了捏,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一下。
“算哪门子的追求者像你这样。”江逾白一爪子挥过去,翻了个白眼,满脸无语。
闻溯思索一番哦了声,“不算追求者,那就是男朋友了。”
“滚吧,最多算炮友。”江逾白踹他一脚,翻身钻进被子里。
“炮友。”
这两个字在闻溯舌尖一转,鼻间哼出一声嗤笑,伸手把江逾白捞出来,按着他跪坐在自己腿上,勾住他下颌,说:“如果是炮友,那我不是吃了大亏。”
纵使这些年江逾白长高了,但依旧比闻溯矮上几公分。这样的体位让高低错换,闻溯看向江逾白的眼神自下而上,可气势没减,目光仿佛要把江逾白吞噬。
江逾白垂着眼和闻溯对视。
他不是没有礼尚往来的想法,反正只是个手动挡,反正晚上也没有别的事要做,虽然有点费时间但也没有太费时间。
他拍开闻溯的手往前凑了凑,扯开他衣摆,在他腹肌上胡乱一通戳,“身材保持得还不错。”
说着还往闻溯锁骨上咬了一口。
闻溯欣然受之,习惯地把手放到江逾白腰上,又被他一爪挥开。
“不许动。”江逾白嗓音仍然沙哑,但语气有点儿凶。
他们依旧没有开灯,城市高楼里的灯火也在渐渐熄灭了,本就昏暗的房间陷入更深一层的昏暗,混乱堆叠的被子和枕头挡住动作。
江逾白终是被闻溯按住了腰,
最后吮吻的声盖过了其余所有感官,但满耳暧昧当中,江逾白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你他妈怎么还出不来?”
夜景只剩残景,起码过去了四十分钟,这不仅是费时间了,还费手。
闻溯手指扣住江逾白后脑勺,目光灼灼盯着他:“松鼠,想和你…”
江逾白顿住手,视线往别处飘了一会儿,小声问:“有……润滑的东西吗。”
他已经是成年人,本科硕士都是念的生物,当然清楚男的和男的做是怎么回事。
闻溯把手伸向床头柜,拉开最上面一层。
江逾白扫过去,不由将眼一眯:“从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要和我睡了是吧?”
他捏起那挂在闻溯身上的衬衣衣领,凶神恶煞把人推倒:“我要在上面。”
闻溯笑了:“行。”
……
江逾白本以为自己会如前一晚那样,整夜精神着,直到天亮了才困,毕竟白天在闻溯车上睡了整个下午。
但经过一番折腾,十二点不到他就陷进半梦半醒状态里,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的作息,而闻溯那狗东西在他困得要死的时候还不忘让他喝感冒药。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天光,但从窗沿地板上那一条光带可以辨出,今天又是晴好的天气。
早上10点,江逾白醒过来。
他恍惚了一秒,偏头看向身侧,却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闻溯不在。
江逾白半眯起眼坐起身,往房间环视一圈,也没见到人。
不过行李箱还在,证明那狗东西没有睡完就跑。
江逾白面无表情掀被子下床,忍着各方面的不适感慢腾腾挪到行李箱前,哐一声放倒,不客气地打开,从里面扒拉出干净的裤子和衣服,拿着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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