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被侵犯得更深,来不及吞吃的水迹流淌到下颌,禁锢在江逾白腰上的手愈发收紧,将他抬得微微离地。
这种悬空让江逾白丢失了安全感,不得不也把闻溯抓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抓破睡衣单薄的面料。
呼吸被掠夺得更加肆无忌惮,直到门外传来手机的震动和铃声。
是闹钟,到七点了。
“……你行了吧。”江逾白用力推开闻溯,擦着唇角别开脑袋,大口大口喘气。
这一回闻溯没再把人拉回去。
他手指还扣在江逾白后脑勺上,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喘息间笑了一声:“怎么这么笨,连换气都不会。”
江逾白怒瞪他一眼,心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瞪我的时候,真的很像松鼠。”闻溯又是一笑。
于是又被江逾白瞪了一眼。
江逾白仿佛变成了一条鱼,除了咕噜咕噜往外吐泡泡,别的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也不是很想动。他把这归咎为大脑缺氧。
但这种时候能想不动弹就不动弹吗?他蹭一下直起身拉开门,紧接着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草!”
脚有点儿发软。
他握住门把往外走,把门摔上前回头,瘫着脸对里面的闻溯说:“你想封印我稍微碰一下不就行了,干嘛伸舌头!”
“想试试这样接吻是什么感觉。”闻溯靠到洗脸池上,语调又懒又散漫。
江逾白:“……”
不可否认这样接吻的确比轻轻碰一下更带劲。
他下意识舔唇,旋即偏开头顿住动作,调整好表情回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像虽然互不相识但还是打了一炮还都觉得对方不错于是第二天早上起床顺便接个吻。”
片刻间又想到什么,重音补充:“还是不刷牙的那种!”
砰!
江逾白摔上门。
磨砂门隔住视线,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温度没那么快消散。
闻溯垂眸复又掀起:“觉得对方还不错?”
江逾白骂骂咧咧回自己的卧室:“妈蛋,凭什么是我被亲得腿软?”
这一天是周一,有升旗仪式。每一周的流程都和上一周相同,江逾白听得无聊,站在班级队伍后排打瞌睡。
但这一周和上一周又有些微的差异。学生代表演讲完,多了一个公布处分的环节。九月月考的第一天,把江逾白关到四楼杂物间的荣胜吃了一个校级处分。
秦越和段锦绫听到之后都异常激动,散了会傅磷也跑过来向江逾白道贺。倒是江逾白本人风轻云淡,如果不是学校提,他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他随着人流往教学楼走,忽然被闻溯捏了捏后颈。他脖子往前一缩,想到卫岚来,掏出手机把这事给他说了一下。
而这一天的主要内容依然是练琴、学习、吃饭和见缝插针补眠。
闻溯说到做到,果真给江逾白加了题;江逾白也十分硬气,就是不做。晚自习放学回到家,他学完上个周规划的那些内容便扎根到大提琴前,右手拿弓左手按弦锯木头。
录音机在一旁兢兢业业工作,但数个音符过后,就被江逾白按下暂停。
一曲才开了个头,他握弓的手就紧绷了。
他调整了一下握弓姿势,重新开始。
可和上一次相同,没过几秒钟,擦过琴弦的弓顿住。
录音再次被暂停。
“你今天怎么了?”闻溯离开沙发,坐到落地窗前的另一把椅子上,侧着脸看了江逾白一会儿之后,又去大提琴前,拨了拨琴弦,蹲在他面前说道。
今天上午有文科课,闻溯依照习惯翘了课去江逾白的琴房,那时候江逾白的练琴状态就是如此。
“我不知道,可能今天比较晦气。”江逾白低声道,神情非常丧。
闻溯自上而下看着江逾白,忽然间升起某种想法,拿走他手上的琴弓,把他的手握进掌心,轻轻揉搓起他手指。
却见江逾白手指一颤,紧接着把手一缩。
闻溯的举动来得突然,被他触碰的一刹那,某种微妙到不行的感觉嚯的从手指尖蹿上了大脑。
“不舒服?”闻溯挑起眉。
江逾白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
妈蛋这是怎么了。
不能怂,不就捏个手。江逾白清咳一声,沉声对闻溯道:“力道重了。”
他如皇妃娘娘将手伸向服侍宫女一般把手伸给闻溯,然后仰起头不再给自己的眼神。
闻溯如言放轻力道,同时放慢了节奏,一下一下按揉江逾白的指关节。他手心和指腹温热干燥,但偏偏让江逾白想起早上的湿润和黏稠。
是他们还在床上的时候,嘴唇游移过颈侧的触感。
嗖——
江逾白又把手缩了回去。
“还是太重?”闻溯皱起眉。
“我怀疑你在挠痒痒。”江逾白在心底说着”不能怂,至少表面不能怂“,摆出一张不满意的脸,“算了,我又不是不能给自己揉,你刷题去。”
说完还不耐烦地往外挥挥手,但等闻溯从自己这里一走,立刻扛琴上楼。
咔啦。
客卧落锁,江逾白背靠门板,左手重重打了一下右手。
于江逾白而言,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练琴大业未半而中道崩卒,江逾白有心玩乐却怕东窗事发,不得不打开练习册,咬牙切齿地把闻溯额外布置的题给做了。
——自打江逾白开始学习,从游戏朋友发展为现实朋友的裴斯言也加入了监督大军,一旦被发现在不被允许的时间登录游戏,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试卷风暴。
上床后他更是罕见地失了眠,辗转反侧到两点终于睡下,但六点就醒了,窗外的鸟不停叽叽喳喳,吵得没法再睡着。
挣扎到六点半,他干脆起床,旋风般洗漱换衣,抢在闻溯醒来前出门。
天空蒙着一层灰,金灿灿的银杏树叶被秋风摇落。温度很低,这会儿还没迎来早高峰,沿街的早点铺子里没几个客人,走在路上的人也寥寥。
江逾白有心避开闻溯,绕了个远路吃早饭。
他到学校前门一家面店点了一份加煎蛋火腿鸡爪双倍牛肉的豪华牛肉面,又到旁边罗森买了一杯豆浆一杯咖啡。
等面的过程中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收到新微信。他没去看。
等到早自习的铃打过,江逾白才前往学校。
傅磷也是迟到大军里的一员,老油条一根,即使学校门口的路已经空无一人,步伐仍旧自如从容。
江逾白在见到他的一霎那,心中浮现出一个计划,拔腿追上去:“傅磷!磷!”
“干哈?”傅磷反应迟钝,回过头来睡眼惺忪。
江逾白把右爪子递出去:“帮我捏捏手。”
傅磷脑袋上眼见地升起一个问号,没好气道:“我是你的丫鬟吗?你自己捏。”
江逾白晃爪子,真诚恳求:“捏几下,求您,做个实验。”
“实验?”傅磷头顶的问号又多了一个,随便往江逾白手指上捏了几下,“行了吗?”
“行了。”江逾白低头看爪。
感觉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他和傅磷一起进学校。
傅磷的教室在三层,江逾白得爬到第五层,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蹭教师电梯。
走进高二10班教室,江逾白第一眼瞟向闻溯的位置。
闻溯不在。
他靠着的窗开了半扇,有几片落叶被风带到课桌上,座位空空荡荡。
江逾白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拽了拽肩膀上的书包带,路过秦越时一拍他肩膀,把对傅磷说过的话复制给他。
秦越心思在英语单词上,没分江逾白太多眼神,伸手在他手上胡乱捏了两下。
江逾白又一次低头看爪。
也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触感,没有闪电带火花,也没让他想退缩。
怎么搞的?
江逾白心中嘀咕,走向第三号实验对象,开启第三次尝试和第二次复制粘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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