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声音稍停,闻溯递了个手机过去。
“要的是我的手机。”江逾白伸爪子拨开,好气又没好笑地说:“别说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之类的鬼话。”
闻溯遗憾地把自己手机放下,去电视柜上拔下江逾白正在充电的手机,不过在给他之前,先问:“要找谁?”
“找裴斯言。”江逾白回答。
裴斯言是唯一知道他真正心思的人,现在事情有了令人愉快的发展,江逾白觉得有必要告知一声。
下一秒,却见闻溯将手机放回去,丢出两个字:“不许。”
江逾白头顶升起一个问号,瞪着眼满脸不可思议:“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开始限制男朋友的交友了?”
紧接着想到另一种可能,往他的方向探了探头:“你不至于连小裴的醋都吃吧?”
闻溯的眼睛难以察觉地眯了一下,在电视柜前站了片刻,拿着江逾白的手机回到床前。
这个位置逆光,他的五官轮廓被勾勒得比平时更深,但看不清表情。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嫉妒他。”他半拥住坐在床沿的江逾白,轻声说道。
“嫉妒他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江逾白不解。
闻溯垂下眼眸:“他比我早认识你。”
“那你不如嫉妒秦越,他和我在幼儿园就认识了。”江逾白挑挑眉。
“你和他有交叉的爱好,你和他还在游戏里绑定了情侣。”
“我没……”江逾白脱口否认,转念想到这个确有其事,生生改口,“我有,但已经过去了。”
“你当初挑中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还行,也还挺有名。”闻溯又说,听起来竟有几分自嘲。
江逾白摆出麻木的表情:“你这样叫长得还行?你知不知道你贬低自己的同时还贬低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
“如果我没有现在这张脸,你肯定不会喜欢我,对不对?”闻溯又说。
这次不仅是自嘲了,江逾白还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可他嗓音又是如此好听,轻轻地、低低地挠过来,让人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完全不该受这委屈。
“……好吧,不可否认我是个颜狗。”江逾白哀哀一叹,把闻溯拿在手里的、他的手机往外一推:“我不联系裴斯言了,行了吧?”
闻溯很轻地笑了,但语气依旧:“真的?”
江逾白点头:“真的!”
闻溯眼里笑意更深,如江逾白所言把手机丢到另一张床上,然后弯腰,视线压到和他齐平,鼻尖抵住他的鼻尖,手掌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颈:“松鼠,想亲你。”
言语间扫了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又说:“酒店里有准备氧气瓶。”
……?
第44章 Ch.44
江逾白被闻溯用实践证明, 在高原上即使接吻到透不过来气,也不会上社会新闻。
房间里开着地暖,温度本就不低,但这会儿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江逾白上半身陷在酒店雪白柔软的枕头里, 短发乌黑凌乱, 醉酒都不会红的脸上染着一层潮红,手指拽掉了闻溯衬衫的一颗纽扣, 另一只手绕过后背攀住他肩膀, 在衣料上磨出一道深深的指痕。
他迷迷瞪瞪地想,自己可能是脑子被冻住了才会说出那种丢人的理由, 多的是情侣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做·爱做的事情, 而闻溯不过是想接个吻……
“在走神?”闻溯的声音响起来。
下一刻,江逾白唇舌被侵犯得愈发凶狠, 不得不向上仰头。腰背拉出一段紧绷的弧度, 呜咽声没来得及溢出口就被吞吃。
分开时牵出的水痕被灯光照得透亮, 房间里只有彼此喘息声。如果他们拉开窗帘,会看见3600米海拔上飘摇翻滚的林海, 可在这时,连肆意喧嚣的风声都压得模糊。
“你够了啊。”江逾白推了闻溯一把,错开脸。
“要帮你拿氧气瓶吗?”闻溯半跪在床上, 指腹来回抚着江逾白下颌,呼吸急促笑声低哑。
“……”江逾白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还没完没了了。”
“真的不要?我帮你看过说明了。”
“我谢谢你啊!”江逾白表情凶起来。
闻溯又是一笑, 不再逗了,稍微退开一些,帮他把乱糟糟的睡衣下摆理好, 往他腰上一拍:“我去浴室了。”
“去呗,”江逾白软趴趴地躺在枕头上, 回应得懒散,旋即猜测到什么,眼眸一转,骤然有了精神,抢在闻溯走之前手脚并用翻身把他一压。
他笑得戏谑,坏心眼地抬起腿:“你不会又……唔!”
“你好像也挺精神。”闻溯勾起唇角。
胡乱堆叠的被子挡住了他的动作。江逾白眼底水光一颤,瞬间不敢动弹,像察觉到自己被天敌锁定、害怕极了的小动物。
闻溯看得好笑,故意抬起头,鼻尖蹭着江逾白脖颈。
“你……”江逾白艰难地往后躲了躲。
“嗯?”闻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好听的单音,“宝贝,我记得你一直想在上面。”
我他妈……江逾白重重闭眼,拿头往闻溯额头上一撞,翻身下来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再踹闻溯一脚:“洗澡去吧你!”
闻溯在他后颈上揉了揉,才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江逾白舒出一口气,扫了眼遍布水汽的磨砂玻璃,从被子里爬出来,赤脚踩到地上。
这时才9点,睡觉是不可能睡的,江逾白眼神在手机平板和琴盒之间来回纠结,最终选择了大提琴。
江逾白依照惯例从基本功练起,然后用巴赫来找乐曲的手感。
一曲轻快的a小调小步舞曲。
最后一拍落下,他神采奕奕地用琴弓在半空里画了个圆,正要把闻溯的平板扒拉过来,翻最近学的练习曲的谱子,突然意识到刚才控弓的力道似乎不错。
噫,怎么突然有改善了,明明前两天还……
不会是刚才被亲得手脚无力的缘故吧?
江逾白不信,往浴室瞄了一眼,重新握起弓。
依旧是巴赫的a小调小步舞曲,练习开始前,江逾白打开了手机录音。
这首乐曲非常短,一分钟后,音符便休。
江逾白暂停录音,但没点播放。因为不用重听,在演奏过程中他就已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指和手腕比以前轻柔灵活了。
可能真是接吻接出来的……
“这是好事啊,艺考有望了不是吗?”江逾白低下头捂住脸。
这一晚江逾白练琴练到了12点,直到酒店工作人员过来敲门才停下。
翌日睡到9点起,他和闻溯买了景区内的观光车套票,慢慢游玩。
川西多水域,当地人喜欢称做“沟”,命名千奇百怪。
这里的水清澈到了让人觉得仿佛在朝圣,消融的积雪漫过山石,水流里看不见一丝杂质,澄净得像是不存在。而当涓涓流下汇聚成湖,又变成绿松石一般,被阳光照得夺目璀璨。
江逾白光是看水就看了许久,还拍了很多他和闻溯影子的照片。
下午返程,先回成都,再从成都搭高铁回临江市。
城市里夜幕低垂,天空被灯火映成了又深又暗的紫红,道路上车流不息,天桥上还有行人在拍拥堵的车屁股。
江逾白的兴奋劲儿在漫长的车程中消散,疲倦涌进四肢百骸,简直想睡进行李箱里让闻溯把他拖回去。
回到家后他还发现自己有点儿醉氧,在阳台的躺椅上瘫了很久,才缓过来。
闻溯把该丢进洗衣机的衣服都丢进去,被江逾白穿着在雪地里打过滚的冲锋衣则预约了干洗,然后去厨房切了点水果,端上去阳台找江逾白。
家政阿姨在他们不在的时间里来过,楼上楼下恢复了整洁,阳台上有几盆开谢了的花也得到了修剪。
江逾白蹲在花架前拨弄还在开的淡黄色矮生紫罗兰,咬掉闻溯递来的哈密瓜,倏然间回过神,愣愣地说:“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你的被子是在我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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