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想到什么,上上下下乜着闻溯,“啧”了声,揶揄:“你这男朋友管得还挺宽,接下来是不是就要问手机密码了?”
“是。”闻溯将手往这人肩膀上一撑,推着他往前:“再不走你也挡路了。”
“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手机密码的,不给你任何查岗的可能。”
“我挡路?你是指我帅得挡路吗?那你说得可真对。”
江逾白乐得有人在背后推他这台走了一万多步走得就快没油的老爷车,同时和闻溯进行两个话题。
不过走着走着,他脚步一停,面露愧色:“啊,我把裴斯言给忘在草坪上了。”
“你可以现在把他叫过来。”闻溯语调平平,听不出太多情绪。
江逾白想了一下,摇头:“算了,恐怕叫了人家也不会来。”
闻溯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他们的门票不包括夜场。不过就算包括,江逾白也没心思继续玩。下午的时候他就去排了个蹦床。
闻溯一直陪着,但队伍排到了却没上去,理由是这玩意儿蹦着太傻。
江逾白有证据证明觉得这人在拐着弯骂他。
之后两个人离开欢乐谷、打道回府。
从游乐场里涌出的人流也十分魔幻,连搭地铁站入口处的扶梯都得排队。江逾白实在没勇气去挤地铁,和闻溯一块儿打了个车。
回到家是一个小时之后,江逾白经过客厅时发现卫岚回来过,因为茶几上多了一盒月饼和两盒点心。
他和卫岚还在闹矛盾,看了两眼就回卧室,没拆开吃。
江逾白每天练琴四小时,雷打不动。
时间流逝得既快又慢,练完琴他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然后切到微信界面,消除新的小红点。
秦越回了老家,山里信号差,隔好几个小时才接上段锦绫的话,在群里啊啊啊发癫。
其他和江逾白玩得不错的人也陆陆续续发过来消息,祝福的、讨喜糖的,甚至还有讨教追人经验的。江逾白一一回复,给讨经验的人出完馊主意,划拉了一下消息列表,发现这些人里面没有裴斯言。
不应该啊?身为好兄弟你不该为我高兴为我庆贺吗?
难道他和闻溯的cp有一半是真的,裴斯言一直暗搓搓喜欢闻溯,现在闻溯和他在一起了,他愤怒得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还是说手机在游乐场里被偷了?玩大摆锤的时候掉下来砸稀巴烂了?没话费上不了网了?
江逾白脑补着各种剧情,试探性地给裴斯言发了个游戏邀请。
对方倒是秒接。
“你还喊人吗?不喊的话,我排了。”江逾白打开语音,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排吧。”裴斯言道。
裴斯言那边并不安静,有电视的声音,有喝水之后水杯和桌面撞出的轻响,还有家里宠物弄出来的零碎动静,但裴斯言除了刚才的回答,便没再说过话。
这很少见。裴斯言玩游戏,一向是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一个。江逾白心中的奇怪感更重,思索片刻,说:“你今天……”
“你和闻溯……”裴斯言也在这时开口。
“你先说,我和闻溯怎么?”江逾白咽掉自己瞎找来的话题。
裴斯言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和闻溯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像表现的那样纯粹?”
他问得很认真,语气起码带着七八分笃定。江逾白眼皮狠狠一跳,差点儿惊出一声“卧槽”。
你个瓜皮你怎么这么火眼金睛?
“你是指我觊觎他的□□吗?这样看起来确实不太纯粹。”江逾白最近说鬼话的本事见长,眼珠子一转就想到糊弄的回答。
“我不是指……”裴斯言话到一半突然不继续说了,轻声一笑,改了口:“我有一个朋友,他一直想追你。”
“你让他赶紧死心吧。”江逾白立刻道。
裴斯言低声哼笑,非常利落地拿下了这局游戏的一血。
“first blood”的提示语之后,他的声音又响起来:“我朋友伤心了整整一个下午,说生活已经很灰暗了,你竟然一点指望都不给人留。”
江逾白心说我的生活也很不易。
“行吧,我让他等你分手了再来。”裴斯言没等江逾白开口。
“……”
江逾白又心说我会和闻溯绑死的,必不会让你朋友等到那一天。
江逾白努力吃着兵线。
而裴斯言在谈笑间完成五杀。伴着那一声“Aced”,他邀请江逾白:“明天一起去泡温泉怎么样?我刚好有两张票。”
“好啊好啊。”江逾白明天没有安排,没做多想应下。
“答应得这么快,都不用和男朋友商量的?”裴斯言语气调侃。
“呃……”江逾白有些不自然,“我们明天说好了不一起玩。”
裴斯言又是一声笑。
翌日江逾白准时赴约,和裴斯言在温泉景区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吃那里的自助。
假期就这样一晃就过。
现在互联网发达,江逾白和闻溯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
江逾白课桌里那些宛如定时刷新的零食巧克力总算没有了,打完球也不再有人拦路送水,其他鸡零狗碎的琐事也大幅减少,他舒心又满意。
就是每每迟到被逮,侯圆圆看他的目光总是感慨又悔恨,似乎在扼腕江逾白拱了他家的猪。
不过江逾白的生活并没有发生本质上的变化,每天依旧上课练琴逃课,休息时间给闻老板伴奏和读书。
赵鸣宥笑他们恋爱期间还存在这样的金钱关系十分庸俗。江逾白回了句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没想到赵鸣宥听见这话,跟个被踩扁的尖叫鸡似的长长一哦,抬起拳头敬佩他们俩搞骨科。
江逾白简直想一大提琴抡过去,当场把这家伙送进医院看骨科。
一层秋雨一层凉。
这个月的月底,夏天终于收拾起行囊款款离开,温度彻底降了下来。桂花盛放得恣意绚烂,大簇大簇的金黄点缀在枝头,花香飘得很远。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临江市二中众学子迎来了一月一度的——月考。
二中无论大考小考,只要是全校性的考试,都非常严格,不仅比对着高考的时间表和要求,还会开信号屏蔽器。
对于学渣们来说,这三天当然是能晚到校尽量晚到校。
早上8点45,早餐铺子都闲下来的时间,江逾白才叼着牛奶盒子单肩挎着书包从公交车里下来。
凌晨落下的那场雨积在路面坑洼处,天空蒙着一层铅灰,街上大多数人都穿起卫衣和外套,江逾白身上依旧只有一件短袖,胳膊露在外面,很是嚣张。
“江逾白,你这种艺术生也要参加考试啊?”
“这些好学校的人,哪个不把考试看得比命还重要?”
“没劲儿。”
“还是祝他好好考吧,考差了说不定要被妈妈打手掌心!哎哟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想笑,哈哈哈!”
几个刺耳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
江逾白转头一看,是技校那群五彩缤纷的鸡毛掸子,其中有个人他特别熟,正是被他打断过手臂的青哥。
“哟,青哥伤好了啊。”江逾白讽刺一笑,喝光最后几口牛奶,把空盒往后一扔。
咚。
正正砸进技校混混们脚下的水凼,溅起的水花带着泥点。
五分钟后,江逾白走进学校。
江逾白的成绩常年吊车尾,坐的考室一向是倒数那几个。他熟门熟路地等起教师电梯,没想到先等来的人是闻溯。
男生面容英俊冷漠,一米八几的个头,身形挺拔,白衬衫黑色长裤,衣袖在手腕位置挽了一道,身上干干净净一眼分明——无法夹带半张小抄。
“闻同学,你走错了,高贵的一考场不在逸夫……哦!”江逾白对闻溯说道,不过话没问完,便先想到了答案。
——上学期闻溯不在二中,没有考试排名,因此只能被流放到最后的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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