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方圆把车开得飞快,停在医院门口时才开口打破了安静。
“你要是跟陆伏成见了面那就瞒不住了…对你俩谁都不好。”马方圆叹了口气:“那个,你回去之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别把我供出来…我今年四十五了,混到这个地位不容易…”
宋白的眼睛真挚:“我永远感激您。”
马方圆陪他上了五楼病房。遥遥地为宋白指了一下。
宋白一步一步走过去,他像走向自己深爱的王子的那条小美人鱼,脚下是宛若刀割一样痛苦的,可他的心却甜蜜安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值与不值,无非是看到深爱的人平安无事,就能抵过忍受的所有卑微难过。
这一片病房是还没重修的老式建筑,门上还开了一个四方的玻璃窗。这很好,能看的很清晰。
那个接陆伏成电话的男人长得很好看,笑起来跟自己不一样,一点都不小家子气,整个人都透着股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欢快生气,他给陆伏成递一个削完皮的苹果。他说话声音很大,却跟骂自己的时候不一样,里面有点不易察觉的谨慎,和温柔。
他喜欢陆伏成。
第38章
病房门上开的四方玻璃厚五毫米,却是宋白这半个月以来拥有的和陆伏成最近的距离。
宋白定定地看着陆伏成,他的成成瘦了点,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真的是个很温和的人,回应起徐飞的话时也是耐心礼貌的。
多少人喜欢他的笑,他的眼睛弯一弯,里面就揉碎了乌镇最清的春水,有多少人喜欢他的声音,温柔低缓,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琴音。
宋白爱他,他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成成,我有点累."宋白低声喃喃
道.“可我坏早在奴力的追R有你啊稍微笺
道: "可我还是在努力的追随你啊,稍微等等我就行了.我长大了,不会撒娇非要你背着了。你的步子只要稍微小一点点,我就可以追的上..
宋白咬住手掌,在陆伏成把疑惑的视线落在门上的那一刹,他猛的弯下腰。宋白这时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跟陆伏成去上海,不该陪他去看季随云的房子,不该求到季随云身上,不该什么都不跟陆伏成讲...
可他才十九岁啊,他什么都不用懂,因为生活从来不用他烦恼,他只用会笑会闹会撒娇,一切有陆伏成为他扛。宋白有什么错?他只是太想保护陆伏成一次罢 了。
“走吧.."马方圆看向宋白的眼神有些不忍:“小陆没什么事。”
宋白抬起头看马方圆,眼睛里有一些破碎的黯然:“麻烦您有什么事照顾一下他,我哥有的时候太敬业了,别让他太累了。还有这次出事据说他是酒驾?这您狠狠训他几..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马方圆应下来。在去机场的路上,宋白很安静,他发给陆伏成的一条微信今天上午得到了回复。
陆伏成跟他说是因为手机没锁屏半夜碰到了呼叫键,-切安好,勿念。
宋白扯着嘴角笑了笑,笑陆伏成真是个傻东西,什么都要自己扛着。可他这个笑实在勉强,太苦了。
马方圆停下车后陪宋白进去拿上登机牌,直到看着宋白过了安检才退出去。
宋白手里捏着那张终点站是上海浦东机场的机票,他心里突如其来的悲伤和消沉,那一瞬间他忽然忘了陆伏成,忘了所有身边候机的旅客,他想干脆飞机永远到不了就好了,那样就能留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季随云给宋白买的是头等舱,宋白习惯性地往后走,没找到座位,于是他身后就堵了好长的队伍,宋白心里烦躁慌乱,脸仍达白
脸色苍白。
直到空姐把宋白引到应该的座位,为他送上温热的毛巾时宋白才从那种消沉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您没事吧?”年轻的女士很温柔,她仪态优雅地微微垂下脖颈,笑容温婉,眼神里是很真挚的担忧。
宋白愣愣的看着她,眼泪毫无防备的流下来,他以前最爱笑,假哭多,如今全部反转,世人皆苦。
宋白得到了一个带着馨香的安抚性拥抱,温柔地女声在他耳边轻声道:“飞机很快就到了,您现在可以给您的心理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晚上等等您。”
宋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需要心理医生,他摇了摇头,在这个短暂的拥抱后闭上眼睛,他第一次坐头等舱, 并不如和陆伏成坐在拥挤的连腿都伸不开的经济舱舒服。
国航很安全,连遇到气流时的颠簸都可以忽略不计,飞机停稳之后宋白关了 飞行模式,-条短信正巧掐着这个时间发过来。
只有一串车牌号和出口位置。
那里果然已经有车在等了,不是季随云常坐的那辆迈巴赫,而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宋白看好了车牌号,他感觉内心已经平静了,季随云打他就打了,宋白不害怕。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那五天一样,只要不死,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很快就熬过去。
意料之内,季随云不在车上,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地亲自来接。
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天色黑下来,司机一路沉默,车停下时宋白才发现,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来过。
他心里有强烈的不安升腾起来,宋白深深呼吸了一下, 跟着司机走进一间类似于理发室的地方。
第二张理发桌上全都是酒瓶,司机跟屋内一个男人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他走后那个人上前用力按了按其中一个酒瓶子, 墙上打开 了一个暗门。
“季先生的人。”他这样说,门内的人点点头,对宋白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上海像这种很难找的店特别多,只是今天这间店比那些隐秘的酒馆大得多的多。宋白跟着那个人坐电梯一直到五楼,五楼是一些比较大的包间,隔音门关严之后里面一点音乐声都听不见。
侍应生在走廊尽头停下来,为宋白拉开门,宋白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走进去。
外间是一一个台球厅,有两个男人正在打台球。其中一个和季随云商业精英的风格有几分类似,衬衫袖子斯斯文文的挽起
他见宋白讲平挑眉道“禾随云在甲来。他见宋白进来,挑眉道:“季随云在里面。”
“季哥越来越会玩了。”那个棒球帽倒扣在头上的男人痞笑道: "据说这个可是从一个设计师手里撬来的,之前还一直不情不愿,被上了几次之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宋白只当做没听见,里面正有人在唱歌,宋白进去的时候有人先发现他,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里面有八九个人,季随云坐在中间,他身边一个穿着紧身露腰牛仔服的小男生正给季随云满上一杯酒。
“呦,来啦?"冯正麒白了一眼负责点歌的小姐:“没点眼力见儿的,贵客来了都不知道小点声。
于是音乐声立刻小下来。
季随云挑眉看了眼宋白,冷笑道:“哈尔滨好玩吗?”
宋白摇了摇头:“太冷了。”
季随云拍了拍他身边男生的腰,那人撒娇-样嘟起嘴,不情不愿换了个位置。
季随云只冲宋白招了招手,余下的半个字都没说。
宋白咬住嘴唇,强忍着羞耻,他不看季随云好友们意味深长的眼神。卡座再宽敞对于要从过道走过去的人来说还是有些狭窄了,他不可避免地碰到别人的膝盖和皮肤,宋白恐惧的每个毛孔都在尖叫,可他连跑都不能跑。
不知道是谁恶意的绊了宋白一脚,他没有防备,整个人失去中心栽下去,正正好好跪在了冯正麒面前。
"操,随云,他猥亵我。"冯正麒皮笑肉不笑地摁了摁宋白后脑勺,瞬间就是一个类似于口。交的姿势。
宋白挣扎起来,他费了好大力气挣开冯正麒的手,他脑子里都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开始放空。宋白纳闷,他现在是在哪啊,睡醒一觉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成成了?
可宋白才抬起头,坐在冯正麒旁边的季随云毫不手软地给了宋白一巴掌:“给脸不要脸。
宋白随着这股力气侧着身趴在了冰冷的玻璃桌面。上,他耳朵嗡嗡地响,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季随云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冯正麒包括所有人做的一切,都是季随云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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