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一吻终了,傅白雪和我分开,我喘了下,抬手擦去唇角湿/痕,眼中水雾蒸腾,不知道是因为刺激,还是觉得难过。
而傅白雪仍旧不说话,只宁静地注视我。在他的目光下,我满腔的狂气不知不觉卸了个干净,心中的酸楚和委屈似乎都被涤荡洗去了。
操啊,我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明明刚才还想着我和傅白雪今天至少得没一个,可现在看他这副惨样,又觉得心疼了。
我把插进他肩膀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咬牙骂道:“我发疯,你就跟着我一起发疯?疼了不会躲?”
将匕首往地上一扔,我没好气道:“自己回溯身体时间,不用我教吧?”
下一秒,傅白雪身上的伤口不翼而飞,四肢恢复如初。他似乎对我的多变早有心理准备,哪怕裤子中间那里鼓了一大块,也没打算管,而是撑着地坐直身体,似乎打算站起来。
“……”啧。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有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都陷入被动发/情了,信息素逸散得四处都是,要不是这个地方被罗晓捷事先清了场,刚才又闹出这么大的响动,早就会有人过来了。所以,就算是要做,也不能在这啊!
我们是开着车来的,我没管跟母猫发/春也似、到处飘味的后颈腺体,也没管自己破破烂烂要掉不掉的衣服裤子,径自拽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眉尖一蹙,下意识按住我的后颈,避免信息素泄露过多,可当他的温热掌心覆盖在那里时,我除了觉得刺激还是觉得刺激。
眼看车子就在前面,我咬着牙,直接将车门扯开,然后把傅白雪推进了后车厢,再反手带上了车门。傅白雪之前一直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架势,此时却有点不淡定了。他捞起直接撞进他怀里的我,语气难掩惊愕:“零,你——”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手倒是很诚实,握着我的腰不肯松开
我此时的状态简直一塌糊涂,他也相当不好受,两人好一番折腾,我终于不耐烦了。
“我到底要干什么你真的不懂!?”我焦躁地扯下自己的衣服,“做点你身为Alpha该干的事——需要我说得再清楚点么?”
“你的牙齿,还有你的结。”
我撩开自己的头发,微微侧身,对他露出后颈:“咬烂它,标记我。”
他捏着我侧腰的力道陡然变重,直接把我放在了他的腿上,我搂着他的脖子,他狠狠咬住了我的后颈。
然后……
然后戛然而止。
属于傅白雪的信息素注入我的后颈,带着安抚意味,很快抚平了我因为刺激腺体而造成的假性发/情。
我:“……?”
我愣愣的,仿佛傻乐时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一时间都傻住了。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傅白雪把我从他的身上,硬生生给撕了下来——是真的“撕”,大约我们的手脚都有自己意志,不愿意放开对方。
看得出他也忍得很辛苦,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脖颈平静都突了出来。
他闭目用力深呼吸了几次,才等平复一点才转头看我,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抱歉。”
“…………?”
我几乎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傅白雪。身体还是热的,心却已经冷了。
真的很冷很冷。
我将手搭在眼睛上,轻声自言自语:“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两情相悦了……?”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不体面、很不好看,否则傅白雪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像是心已经碎掉的表情呢。
傅白雪闭了闭眼:“是。”
既然是的话,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一点都搞不懂了。
他捡起车上散落的衣服,替我仔仔细细地穿上。我任他摆弄,只觉得自己成了个笑话。出发前因为没睡醒懒得动,傅白雪也帮我穿了衣服,可当时和现在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为我拉上拉链时,傅白雪顿了顿,踟蹰着问:“零,如果真的那么想……你能再等等么?”
“等?”一簇倔犟的小火苗,陡然在我被冷水浇得哇凉的心里重燃,我心想傅白雪是不是一下子没准备好。
他是觉得第一次在车上不好,没有仪式感?
这确实有点,不过刚才不是情/热难/耐嘛。
他说话大喘气做什么,吓我一跳。
不过回去做也可以,虽然现在已经没心情了,不过到时候应该就可以了吧……
于是我问:“等多久?”
傅白雪犹豫了一下:“……大概要几年。”
“…………”
那簇火苗也被浇灭,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无言了半晌,我才挺和气地傅白雪说:“我也没有性/瘾,我一直当自己是Alpha,Omega的生殖崇拜我都没有——傅白雪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是馋你那根东西,才想跟你做的。”
“傅白雪,我真的不贱。”
傅白雪愕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啊!”我捏着自己的眉心,极力克制声音中的哽咽,“你已经吊了我这么多年,还想要吊我多久?你这是在凌虐我你知道么?”
“我怎么会那样对你!?”
傅白雪皱眉,把我重新团进他的怀里,我心灰意冷,任他抱着。无言地沉默半晌,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从后座上抽出一柄军刺,送到我的手上,让我抵着他。
“那你就刺回来出气吧,没关系的。”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抬起手腕,再次扎入他刚才被我洞穿的肩膀,鲜血泊泊涌出,何等似曾相识。
可这次,我一点也不兴奋了。
我漠然地丢开军刺,拉开车门往外走。
我跟傅白雪彻底完了。
背过身的一刹那,我眼中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尽数滚落下来。
-
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准备打道回府。
山城因为地理位置特殊,虽然易守难攻,但缺点就是信息传递不便,罗晓捷在这里造成了不少孽,外界竟然没听到什么风声。
所以说守地盘的,最怕的不是来抢地盘的,而是罗晓捷这种纯粹过来捣乱的。他本人实力又强还不慕名利,愣是把山城里里外外的大势力都犁了个遍,现在罗晓捷已死,山城竟然就这样成了块肥美的无主之地。
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只要派自卫队的人过来,把本地不服管教的势力清理掉,然后再从本地招兵,这里就是自卫队的囊中之物了。
作为副手,这其中很多环节都应该由我来做,但我现在实在不想见傅白雪的脸,干脆连夜回了燕北,把他丢在山城,让那个社恐自己处理事务去。
不用考虑伪装和绕道,一个强悍的能力者放开了赶路,速度是很快的。我跟傅白雪闹掰在上午,当晚深夜我就赶回了燕北的水龙坡。
当看到昭瑶那摇摇欲坠的狗窝时,我竟然有点感动。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整座棚子半点灯光都没有,大概是两个崽子都睡熟了。
可一股柔软的情绪,还是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发现我竟然真情实意把这里当家了。
果然受了情伤就是要靠家人治愈,尤其是昭瑶那种属性的,一会儿洗完澡以后,我一定要抱一抱他,多吸几口。
哦对,还可以撸他的小狗。
不洗不行,我现在一身血污臭汗,自己闻闻都要被熏晕。
怀着一会儿可以尽情吸昭瑶的美好愿景,我飞快洗完澡,然后拎着鞋子,蹑手蹑脚往昭瑶房间里钻。至于为什么蹑手蹑脚——
黑暗寂静的二楼楼道中,忽听细微的一声“啪”,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紧接着,一束明亮的灯光照了过来,直直打在我的脸上。
我瞬间像个在话剧舞台上偷偷摸摸挪动的道具演员,瞬间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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