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头痛,我干脆把他从被窝里扒出来:“巫商,睡没?”
他睁开一双毫无睡意的黑沉眸子,语气轻飘飘的:“干嘛?”
我有种即将被他套牢的不妙预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想亲哪?”
“……”巫商眨了眨眼——我发现他遇到出乎自己预料的事就会用这个动作掩饰情绪:“还可以选的么?”
“对啊。”我没好气,“亲完快睡,祖宗。”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挺郑重地问我:“那嘴唇可以么?”
“可以。”
“……那舌头呢?接吻那种。”
我心想你刚分化那会差点把我给拆吞入腹了,现在还装什么正经,遂似笑非笑道:“可以。”
“喉结呢?耳朵呢?这些部位也可以么?”
“……到底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可以可以,都行。”
我就是看不惯这小子一副在盘算着什么的样子,所以不怀好意道:“不过只能选一个地方。”
巫商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有点遗憾的神色:“那还是额头吧。”
我:“……?”
天知道,在他问出一连串的敏感部位后,我真的以为晚上的晚安吻会变成另一个活动的开场。
“那……”我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丝,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晚安。”
“……”巫商一下子笑了起来。我发现,其实他真心在笑的时候,其实眼睛也是弯弯的。
我撑着头看他,等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后,才指着自己的眼睛慢悠悠道:“小商,我今天才发现,你笑的时候,这里也是有星星的。”
“……”巫商又眨了眨眼,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似的抿了抿唇。
我发现他是个应付他人恶意如鱼得水,对待他人善意无所适从的人,和他那副精明像截然不同,简直笨拙得过份了。
当晚,他又是背对着我睡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发短信询问那会儿还没跟我和好的傅白雪。
「老白,巫商这种到底什么毛病?」
「……」
他回了我一串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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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在巫商的“纯”上嘚嘚那么多,是因为我发现这个人独占欲真的是强。
单独和我相处时,其实我们几乎不会有荷尔蒙作用下的化学反应,他看我的目光和表情,就是小孩在看很喜欢的大人。
他不会作妖,不会搞怪,甚至非常乖、非常安静,到了能称一句“甜”的水平。
我明白他对我的移情心理,所以虽然觉得有点突兀,但也还好。
但如果有了昭瑶在场,巫商就不安分了。他会故意招惹昭瑶,想方设法地贬低他,嘲笑他,耀武扬威一般粘着我不放,在昭瑶面前摆出“二哥”的架势。
不过虽然争宠意味浓烈,但还是很像家里的兄弟在夺得大人的注意,虽然像是猫狗大战似的闹腾个不停,头疼指数翻了不止一倍,但我总归还应付得来。
真正让我连胃部都开始隐隐抽搐的可怕修罗场,是傅白雪的到来。
成年男性的加入,让巫商一下子有了警惕感。
之前我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其实是分被窝睡的。因为一来他太小,才十五,我真的觉得不合适;二来毕竟是临时标记的关系,很怕亲近点就擦枪走火。
但是当晚他赶走傅白雪后,不由分说就蹭进了我的被窝里。说实话我们自从上次他忽然分化后,还没凑这么近过。
哪怕不在易感期和发/情期,他平时也将气息收敛得很好,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的本能仍旧在提醒我,一个和我有过连结的Alpha在我的床褥上、我的被子里、我的味道中。
虽然从食物链的角度上,A和O是捕猎者与猎物的关系,但从更幽微、更私密的心理讲,这种事,能够给Omega更大的刺激。
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互相勾缠在了一起,后果相当难以收拾。
我真的不愿意再回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一刻,我听到隔壁傅白雪的声音响起时,心里有多慌乱。
更要命的是,巫商那臭小子还把我的僵硬当邀请,开始试探性地做些舔舔吸吸的事……
傅白雪耳朵有多好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法直言拒绝,因为巫商绝对会炸。这小崽子这天晚上似乎格外的精神,带着股要宣誓主权的劲头,什么不要脸的话都往外说。
虽然他是凑在我的耳边,用气音小小声说的,是轻到可以舔舐我的耳根的力道。但这和直接怼到傅白雪耳朵里有什么区别!?
但必须承认的是,这种被明目张胆地窥视感和背德感,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让我敏感到浑身都像过了电一样的麻,根本无力招架。
就这么痛苦又纠结地被兴致勃勃的巫商玩了一会,直到昭瑶站在门口,被傅白雪领走,这臭小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我口中拿出美如其名曰“怕你发出声音”的枕巾,脸色超级臭地打字问我,是不是被隔壁听到了春宫。
我喘了一下,抹去眼角和唇角的液体,点了点头。
“……………………”
我发誓,我从来看到过巫商脸上,流露出那么郁闷和不爽的烦闷表情——除了他老师,我从没见他这么在意过什么事。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在我的后颈上克制地咬了一个安抚意味的牙印后,就轻轻翻身下床,去厕所消火了。
真正的麻烦开端,在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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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晚的闹腾,我又起晚了。穿戴好揉着眼下楼时,另外三个已经在吃早饭了。
早餐是昭瑶煮的稀饭——别误会,他可不是上过男德班的孩子,只是和巫商打赌打输了,迫不得已还债而已。
餐桌是个方桌,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剩下的那一边,左手边是昭瑶,右手边是巫商,对面是傅白雪。
现在面对老白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还真的有点不自在。我视线发飘,打了个哈哈:“哟,老白。”
昨晚的事似乎对他没有半点影响,傅白雪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地给我剥了颗鸡蛋,递了过来。
我想也没想,直接把饭碗推了过去,他熟练地丢进了我的碗里。
我讨厌吃煮鸡蛋,但这个吃了确实对身体好,尤其是在缺乏物资的战场上。我们组队后,傅白雪硬是按着我的头,逼我养成了这个习惯。
但我就是不喜欢,所以防止我偷偷把鸡蛋藏起来,我们每次吃饭时,他都会亲手剥了,亲手放进我碗里,亲自盯着我把它吃掉。
我觉得这没什么,我一没拿嘴去接,二没用手指去勾搭他的手指,我们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但巫商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今早起来我就发现他的脸色贼臭,大概是仍旧不爽昨晚的事——我觉得我大概还没他介意——但还保持在他的一贯阴阳怪气的水准。
属于昭瑶会抱怨句“你发什么鸡瘟”的程度。
但看到傅白雪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我而我接了以后,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可以吓哭小孩的级别。
身为小孩的昭瑶大概是唯一的例外,他很讨厌巫商,属于看到对方不爽他就爽了的那种。所以虽然什么都没弄懂,还是率先挑事儿:“老二,你的表情好丑。”
虽然巫商总是说自己是昭瑶的二哥,但昭瑶打死不认,还发明出了“老二”这一颇带挑衅意味的称呼。
“……”我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战斗,心累的准备调停。
结果今天巫商理都没理昭瑶,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全副火力直接往傅白雪的脸上怼去。
“傅先生和我哥好熟的样子,你们认识多久了?”
好家伙,这是醋狠了,连装都不装了。
傅白雪四两拨千斤,堵了回去:“已经记不得了……总归和昭瑶差不多的年岁。”
昭瑶噌一下抬起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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