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森鸥外无奈地笑着。
“你就有!”江户川乱步笃定而执拗地想要说服森鸥外相信他,“大人为什么都在假装自己不知道呢?像我这样的笨小孩就装不了。”
森鸥外捂住胸口,感觉自己被人扎了一刀,好像被这孩子给内涵了。
很快,森鸥外敏锐地抓住到江户川乱步幼稚的精神里的致命弱点——江户川乱步认为大人要比小孩子聪明。森鸥外的眼神一转,似乎可以利用。
“不过,春和比你要聪明多了。果然春和说的每个人其实都不一样说的是对的。你和他不一样,你要更笨一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差距吧。”说罢,江户川乱步还了然地点点头,哪怕他的脸上还戴着口罩,但是他对我的信任还是冲破了物理的阻隔传递给了我和森鸥外。
森鸥外深呼吸,他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丝毫不做遮掩直言直语的江户川乱步扎了个透心凉。
可惜啊,他来晚了一步,没有捡到这颗已经初见光芒的钻石。
“唔。”江户川乱步看着森鸥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微微退后了一步,以至于我的手不得不扯起来。
“我才不要被你这个怪大叔捡走。”
“这孩子的异能力是读心术吗?”森鸥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异能力?就是像中也那样的超能力,我也有吗?”江户川乱步的眼睛猛地亮起来。
而我正在思考是先给江户川乱步一个暴栗呢,还是先打森鸥外一顿。
“话说,我们是不是第三次路过了这颗树了。”虽说统一种下的树种,在夏天变得绿油油有时候很难分辨出来,但是森鸥外发誓自己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最右边的树杈上有个鸟窝的樱花树了。
夏天的樱花树绿油油的,我伸手别过落到我耳侧的碎发。
“唉,森医生为什么就不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一直陪我走到最后呢?”我笑眯眯地对着手指按上手术刀的森鸥外说。
对森鸥外来说,手术刀是绝对不可能离身的。
“哇哦,果然大人还是有大人样子的。”不算太笨,江户川乱步小海豹鼓掌。
我双手摊开,表示自己的手上没有武器,手工刀都还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呢。我对全身细胞都写满了戒备的森鸥外轻笑了一声。
“森医生真的是很不会站队呢?每次都是站队错误,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大概都是喜欢让别人站自己的队伍吧。”我耸耸肩,表现得很不以为意。
“还是那句话,我其实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厉害。”我轻慢地勾起嘴角,明明是在摊开手却如同在将整个世界纳入怀中。
“所以,原来是没有实验室这件事是么。”森鸥外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费尽心思打听到的消息实际上是人家放出来钓鱼的诱饵,可不是让人气得吐血么。
“没有哦~”我笑着摸摸下巴,欣赏了一下森鸥外强忍着什么的隐忍表情,心情 10。
“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望立原吗?”我将原先打算去保护的与谢野晶子暂时放置一边,那孩子的心理防线还没有搭建好,不能在森鸥外身上功亏一篑。
“那孩子似乎是间谍。”森鸥外展现了一把即使自己身处囹圄,依旧能够获得情报的强大能力。
“不错,还是军警派来的。”我点头,可我知道的更多,我偏头孩子气地问,“你猜那孩子的哥哥是谁?”
森鸥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坑在等着他。终于,在第四次路过那棵樱花树后,森鸥外点头,去见立原道造。
“看来是和在下有关啊。”森鸥外背挺直,即便这个时候他应该卖卖惨争取宽大处理。能屈能伸这方面,他在来到医院之后应该学得通透了。
但……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他的梦想和尊严,即便他们已然碎得一塌糊涂。
“啊,这不就表现得我才像个专门刺痛人伤口的反派了吗?”我对自己嘀咕了一句。
第77章
森鸥外和我说话的时候, 他的足尖微微转动,朝向和内科大楼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当一个人想要逃跑的时候,即便他的眼睛还在和你对视, 但是他的足尖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犹如一尊煞神的夜斗,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森鸥外的身后小路上, 拦住他想要逃跑的方向。森鸥外看向第五次路过的那棵樱花树,吐出一口长气, 看来是逃不了了啊。
森鸥外苦笑一声, 摇摇头,“看来我真是自作聪明啊”
而我则是完全忽略了森鸥外,不要关注他, 也不要回答他。他不在我的眼中,自然也不在我的心里。
夜斗的身上沾上了热腾腾的血气,血气和杀气一起混合形成了存活了千年的祸津神的邪煞气息。
我看着夜斗脖子上呈现喷射状的血迹, 微微叹气。
“不是我的血。”夜斗原本紧盯着森鸥外的视线偏了下去,落到了光秃秃的水泥地上,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和福神完全搭不上边。完完全全是一副活该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祸津神的无赖样子。
因此夜斗的语气也有些低落,他不是那些代表美好的神。不过, “我没有杀人。”
江户川乱步跟着点头, 同时在一边指控为什么夜斗不需要戴口罩。
“嗯嗯, 知道了。”我随口应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给夜斗擦擦都快要溅到他嘴里的血, 不小心舔到怎么办, 这么不卫生。
“现在我们手里稍微有点余钱了,可以买点湿纸巾放到口袋里。”无比好笑地看着江户川乱步撺掇着让我给夜斗戴口罩。
“那多浪费啊, 用干净的手帕就已经很好了。”夜斗从我的手里拿过浅绿色的帕子, 自己擦, 他撇撇嘴,很快就擦干净了。见我递过来的口罩,没说什么自己是神,不需要的话。
“审讯了一下,确实是当年逃出来的研究员。”夜斗含糊了一下关于爆炸的事情,确切地知道中原中也是从那次爆炸里诞生的人不多。
“旦那想怎么处理他们?”
“可以回收吗?”如果可以,果然还是要废物利用吧。
“很遗憾……可能需要旦那您亲自去看。”从夜斗冰冷的语言里我没能获得好的反馈。
“听上去不是一个好的回答啊。”我伸手揉了几下头发,“他们应该是和我们共同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才对吧……不要被我发现……在那种时候也在搞小动作啊。”然而这样的期盼注定是要落空的。
不然,他们是怎么能够躲避众目睽睽,在如此严密的监管之下,给立原道造做异能改造手术呢?
我呼出一口浊气,糟糕,我好像有点生气。在夜斗担忧地看向我的时候,我伸手揉了揉夜斗的头发,反倒是希望夜斗不要那么紧张。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清理门户罢了。
再怎么磨蹭,最终,森鸥外还是停在立原道造的病房外。他走在前面,我和江户川乱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夜斗警惕地跟在最后。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遭人恨啊。”见森鸥外半晌都没有敲门进去,我嗤笑了一声,“里面只是一个孩子,害怕他做什么呢?还是说是做给我看,想要表现自己弱小无害可怜的一面。”
“不要来恶心人了。”
“春和殿下惯会来讽刺我。”森鸥外戚戚苦苦地挂着眉毛,推开了门。
“呵。”回答的是一声冷笑。
“噫?”森鸥外发出一声疑惑。
面对这种擅长故弄玄虚的家伙,最好的做法是把人推进房间,让这个话不说完的家伙自己去面对。
我一边伸手毫不留情地把森鸥外推进去,一边叮嘱身边的江户川乱步,“最多只看一眼,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出来。”
进入房间,我才看见让森鸥外发出疑问声的东西是什么,是捆成粽子排排坐的研究员,有些身上还带着血,有点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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