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成为春和厨(47)

　　“是吗？那我知道了。”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见我听明白了，副手用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

　　“我后悔和你们聊这么久了。”我扭了扭脖子，活动一下筋骨，“告诉我一下，你们具体打算用什么手段净化星浆体。”

　　没有听见回答。

　　“啊，果然生气的时候应该要表现得更凶一点的吧？”我甚是苦恼地皱眉，因为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出于对邪  教本能的痛恨。

　　反正也差不多到可以喂小鱼的时间了。

　　我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金丹一扯，往肩膀后面一扔。

 

第40章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我感觉我的春假才刚要开始马上就要结束了。再看一眼时间，啊，是真的结束了。

　　有点怀念去年14岁平静的一年——总体平静， 局部混乱。

　　还有我要赶不上我的第一次集训了。高中特招的意思是， 让我提前入学， 拿到高中的学籍， 以便参加今年的国际奥林匹克化学竞赛。

　　我身后的小鱼张嘴接住金丹， 刚一吞下去， 身形顿时暴涨， 发出带着雷鸣声的长吟。比起鱼，现在它长成的身体更像是一条小蛇。

　　不， 应该说像是小龙了。

　　化为半龙的小鱼盘距在我的身后，主动在那些还沉浸在狂热中的信徒面前现身。它随便甩了一下尾巴就扇倒了半面墙。炸开的金色鳞片像是花一样，在我毫不犹豫地抬手轻抚过后， 一一平息下来。

　　“不可以吃人。”我按住了那张张嘴都可以把人给吞了的大嘴， “随便给个教训就可以了。”

　　传说中的神话生物真实地出现无知的人类面前，直接让他们僵住了脸上的表情，配上呆滞的眼神有点滑稽。

　　“所以， 现在让我们来好好沟通一下吧。”我露出和善的笑容，小鱼凭空生出的一只四爪按在我的肩膀上， 探出它的大脑袋。腾空翻腾的身体占据了小半个房间， 它还没有长到极限。

　　无角的龙首浮在方才那个不甚礼貌的副手面前， 金黄色的竖形眼睛仿佛地底最为贵重的宝物熔炼在岩浆里。

　　副手都能感觉到面前的狰狞兽首鼻孔里喷洒着带着湿气的呼气直直地朝着他脸上打副手先生很想昏过去，但是他就是没有昏过去， 只得哆哆嗦嗦地开口。

　　“我、我们雇佣了术士杀手。”

　　……

　　薨星宫， 本殿

　　和挚友五条悟并称高专最强组合的夏油杰如此理所应当的， 又是如此狂妄地向星浆体天内理子承诺， 如果她想要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不和天元大人同化也没有关系。

　　“不管小理子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未来。”*

　　突兀的，本该不会有任何异响的薨星宫地下本殿出现了陌生的电话铃声。

　　“铃——”

　　“什么人。”夏油杰瞬间上前将天内理子保护在身后。

　　“铃铃铃——”因为手机主人拒不接听电话，手机铃声似乎还变得急促了几分。

　　“啧。”伏黑甚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来应该不会有这样打扰他任务的突发情况发生，知道他这个联系方式的人也就只有掮客孔时雨。孔时雨应该知道他在做任务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到。

　　尤其是到了关键的时候。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油杰想到了某个不可置信的可能，紧绷的声音里硬撑着掩盖住一丝动摇。夏油杰注意到伏黑甚尔手上的枪，如果不是这一通意外来电，天内理子很可能就会死亡。

　　“真是麻烦，那个臭小鬼当然是被我杀了。”不知道究竟是在说五条悟麻烦还是催命似的响个不停的电话，伏黑甚尔当着夏油杰的面接起了电话。

　　“给我一个不去宰了你的理由。”反正最棘手的五条悟已经死了，他放松一点也没有关系，有阻拦的咒术师，都宰了就好。伏黑甚尔这么想着，几乎是当着夏油杰的面，把少年的自尊心往地下踩。

　　“如果说是因为你新上任的雇主呢？感谢我吧，伏黑，不然你要倒贴钱了。”孔时雨在电话里说盘星教以极快地速度替换了教主，并且同时修改了暗杀星浆体的任务。

　　“啊……我知道了”一只手仍旧拿着手机的伏黑甚尔抬起头，露出像是猎食中的黑豹一般的眼神，“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夏油杰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倒立，绝对！不能小觑这个家伙，还有悟……夏油杰咬紧了牙关，召唤出了大批咒灵。

　　“哈，那就来试试吧。”伏黑甚尔挂掉电话，低声笑了一下不自量力的夏油杰，“不过我可不喜欢做浪费体力的事情。”

　　“换而言之，我不喜欢打白工，快点结束吧。”

　　……

　　原盘星教，星之子之家，目前状态：打算拆迁中

　　“为什么修改任务？嗯……因为就为了那样愚蠢的缘由，杀害一名无辜少女这般甚至不能算是好事的事情，就要花去五千万日元——不觉得太浪费了吗？”然而饶是如此，我依旧还是支付了三千万日元给眼前的黑发男人，让他把星浆体天内理子带回来。

　　虽然那三千万日元是原来的盘星教教徒募捐凑出来的资金，不是我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好心疼啊。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见识，我希望那些钱能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上。

　　“那三千万很早就是给我的定金。”听上去，这三千万很可能要打水漂了，伏黑甚尔据理力争，甚至一度很想一把把我这打算赖账的家伙给捏死。

　　“可是，我本来都不打算支付你佣金的，前任盘星教教主的烂账，我为什么要承认呢？一笔勾销难道不好吗？”

　　我单手撑着侧脸百无聊赖地歪头看着有些狼狈的伏黑甚尔，另一只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小鱼的鳞片。对上他狰狞的表情，甚至还很放松地笑起来。

　　“我猜……你说不定都把这笔钱给花光了吧。”

　　真的因为赌马把钱都输掉了的伏黑甚尔：……我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原来的两千万从这个死抠门的嘴里抠出来。

　　一下子吃得太补的小鱼有点炸鳞，所以我在一点点地帮它把鳞片给压下去，不然都不好看了。

　　庞大的，神圣的，充满威严的，化作半龙之身的龙鱼温顺地趴伏在我的身侧。沙沙沙，鳞片抖动的声音像是大风吹过平原，吹得大树都要低下姿态。

　　小鱼睁开落日熔金般的竖瞳，它刚刚和这个人类打了一架，刀卡在鳞片上很痛。那个人类很讨厌。

　　唰唰唰，鳞片再次抖动起来。又要辛苦我把炸开的鳞片重新抚平。

　　伏黑甚尔浑身肌肉紧绷，手上的武器就没有放下过。这东西不是咒灵，是和那些该死的诅咒截然不同的尊贵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怪模怪样的龙鱼，他这儿早就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交出剩下来的两千万了。

　　剩下来的资金我是打算花在那些被骗了的，有清醒的意识，可以脱离盘星教的教徒身上的。所以是不可能动的。

　　“不过，伏黑先生成功将星浆体带回来了，真的是厉害呢。要不要考虑一份稳定的工作——为我工作……”我总感觉自己在这里看见的人，文化素质堪忧，他们认字，却依旧还是精神上的文盲。伏黑甚尔更是其中翘楚，特别危险的那一种。

　　让危险分子流入社会是一件极其不负责任的事情。希望这两千万能吸引到他，然而并不打算给伏黑甚而这么多的我打算空手套白狼。

　　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不是什么好人，没钱的时候下限也是同样的低。

　　“找到你们了。”身上血糊糊的五条悟像是刚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找到了盘星教的星之子之家，“就是你们要杀了理子——”

　　“这孩子只是昏了过去，还没有死。”我举手打断五条悟的话，像是中止了什么CD一般，五条悟卡住了，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好像都准备决一死战来着，我偏头看着比伏黑甚尔更狼狈不堪的五条悟。今天大概是五条悟最难堪的一天了吧，被人打败了差点就要死了什么的。这位六眼的神子和一年多以前我所看见过的模样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