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见的人,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是那么愚蠢而恶毒,以伤害他人为乐。”简而言之,就是又蠢又坏,麻仓叶王感觉到我希望他能够将目光放到除我之外的发光体上时,默默地开口意图反驳。
“就算是有友善的一面,那也不是为了我而准备的。”他是个被人惧怕的异类。倘若他真的将自己的异常完全暴露出来,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也都会变成恶嫌。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人们总是害怕比自己更强大又无法理解的人。麻仓叶王对自己只能收获他人畏惧的目光并不感到失望,他已经习惯了。即便上一刻自己救助了对方,下一秒他也能翻脸不认人。
他都习惯了。
“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是无法理解我们的。”麻仓叶王只能这么解释一句。
唔,我得更正一点。
“我也看不见你眼中的风景。”我笑着看麻仓叶王脸上震惊的表情,哈哈哈,真可爱。
“可是我在努力地向你靠拢,并且努力理解你的感受。这种互相努力体会着对方的感受,理解对方的想法,对着近乎无法达成的目标一起努力——”我对着麻仓叶王伸出手,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麻仓叶王拒绝的准备,他好像真的很讨厌普通人。
“这不就是人类的可爱之处吗?”
我是那么地坚信,未来的某一天——人类会感同身受,互相理解的奇迹会在某一天发生。那可能是个白天,也可能是在春季,在悲伤之前,在喜悦之后。世界大同终有一日会发生。
所以,你才会爱着这个有点不可爱的世界啊。
麻仓叶王沉默了一瞬,此刻他竟然万分想念自己读心的能力,他想要听一听我的心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要依靠它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心。
请不要欺骗他,也请不要拒绝他。麻仓叶王伸出了手,带着一丝丝绝望地想。
“如果我握住你的手,春和君可以叫我的名字吗?叫我叶王就好。”他请求到。
“唔,可以呀,叶王。”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说到。就从这里开始第一步吧,不要害怕人类。去观察他们,去引导未被启蒙的人。愚昧的使他们启智,恶的让他们向善。
麻仓叶王因为握手而短暂地听见我的心音
他竟然是在害怕人类吗?如此渺小的人类。
“嗯……你对安倍晴明也是那种看法吗?”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有点好奇,所以才问这个问题。
“我还以为春和君知道,安倍法师向来有白狐之子的传闻。”安倍晴明可是半妖,异类中的异类,麻仓叶王似笑非笑地收回手,然后他看见我相当兴奋地反问。
“诶,真的吗?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我的脸上大写着有意思,快和我说说。半妖不就是人类拥有爱与理解的证明之一吗?
“春和君在我面前可以如此,但是在外面还是要多尊重一点安倍法师比较好。”在这个时代,直呼其名是绝对不可以的。麻仓叶王稍微有点严厉地开口,按下了兴奋的我。
“是,对不起。”
这回轮到我乖乖坐好了。
“所以?”我眨巴着眼睛麻仓叶王,看得他微微偏头,蝙蝠扇抵住唇,嘟囔着,“是只老狐狸。”
“所以,还不算是讨厌吧。”太好啦,终于有一个可以交朋友的人啦。我心想源博雅应该也愿意当麻仓叶王的朋友。
天色不早了,我甚至感觉天都快要蒙蒙地发亮了。
我好像拉着麻仓叶王一夜没睡,明天……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我不过是一小小官员,请假就好。”
麻仓叶王不以为意地写了一张假条,让式神送过去。朝廷上真正干实事的官员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低级官员,出身大贵族的高级官员除了掌握实权的最顶尖的那一拨人,其他不在重要朝会的日子,上不上班,甚至是不是在家里睡大觉,都不会有人管。
“那也要早点睡啊。”我心虚地摸摸鼻子,别说人家了,这次玩小游戏玩地太开心,一不小心就熬夜了。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说起来,我这究竟是穿越了,还是做梦呢?我恍惚了一瞬,似乎睡着了。
“现世为梦,夜梦为真。”麻仓叶王轻轻挥动了一下蝙蝠扇,摆在小几子上的两个杯子和残余的茶水便被式神收走了。
而他身边的少年僧侣也消失不见了。
麻仓叶王望着出现一线光明的天际,“黎明么。”
至于我,准时被七点钟的闹钟叫醒,转头一看,手机电量被充满了,带来了一阵的安心感。仿佛昨夜真的不过是一场梦境,我在旅馆里找了找,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传家宝、神秘摆件等等可能会让人穿越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绫辻行人看见我不好好吃饭,一直左看看右看看的。
喜欢吃旅馆提供的豆沙包绫辻行人,又拿了一碗白粥,嘴里说的是新学的汉语。如果不是那头金发,大概会让其他人认为他是兔子吧。
“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很真实。所以就想着是不是什么神秘事件。”我喜欢吃三鲜包子,还有灌汤蟹黄包,再加一杯豆浆,感觉整个早上都是幸福满满的。
“让我看看。”就好甜口的五条悟在他那杯豆浆里加了五勺糖,他往下一拉墨镜,湛蓝色的六眼仿佛手术刀那般精准地上下打量着我。
“没有脏东西。”他重新将墨镜戴好,用一种专家的口吻发话。
“说起来,这里,这个国家都很干净。”诅咒的密度和他们那边相比简直干净地像是白纸。夏油杰不由地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我昨天只在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小巷子里状况,随便处理了一下。”对他而言,简直是英雄是用武之地。
“这不是很好么,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安全。”凤秋人对咸豆腐脑很感兴趣,感觉可以算是主食了,不过仍旧被我塞了几个三鲜包子。光吃豆腐脑可吃不饱。
“说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日本会有那么多的诅咒?万事都有缘由,地震多是因为恰巧位于地震带上,诅咒多总不会是在诅咒带上吧。”和安静祥和的种花家相比,诅咒遍地的隔壁堪称是魔窟。
五条悟啊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好像说是因为我的原因。”
我:您是混世魔王吗?
诅咒和咒术师的力量是此消彼长,又相辅相成的。一个六眼诞生,势必会加剧诅咒的诞生。五条悟一诞生,日本范围的诅咒便急剧增加,吸引着前仆后继的咒灵们。
“有一个问题。”我不由地皱眉,打断了五条悟故作无感地说法,被人无端指责,他也很不高兴好伐。
“如果说你的诞生加剧了咒灵的出现,你光是存在那里就会吸引无数诅咒——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我问。
这个说法流行很久了,从五条悟刚出生没多久就有了。
“只有咒术师能从负面情绪力汲取力量而不诞生咒灵,有人认为缺少的这部分力量,会让咒灵增加。”夏油杰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出来哪里有破绽。
“你现在在哪里?”我用关爱的目光看着他们。
“种花家。”没有问题,很好回答。
“这里诅咒数量多吗?”
“!!!”
“恭喜,你被骗了十七年。”
五条悟出现在这座沿海城市里两天了,和刚到达这里相比,低级咒灵的数量并没有增加。是他们分分钟就能清理干净的量。因此五条悟和夏油杰走个来回就能点清数量。
我微笑着夹起最后一个灌汤包,然后被五条悟一口夺走。
“嗷呜嗷呜,烫烫烫。”不过即便如此五条悟也没有把烫口的包子吐掉,好像是用无下限术式保护住了自己的舌头。只是越发凶狠地嚼着包子。
我的……招牌虾仁蟹黄汤包,我特地留着这个最好看最饱满的一个最后吃QAQ
因为物流业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除非我跑到产地去,不然我别想吃到那个标了一百多的大蟹黄汤包。吃不了大的,只好吃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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