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们还会去诱拐别人家的孩子。”藤崎浩人意味深长地说。
“咳。”我差点没有被呛死,“别胡说八道了。”我觉得我没有诱拐别人家的孩子,中原中也,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哪个不都是我捡到的。
至于其他的,可能“绑架”这个形容词更形象一点。
嗯?
我疑惑地转头,凤同学今天确实有点奇怪诶,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请假会好一点?
于是我直接举手向走进教室老师请假,“老师,凤同学有点不舒服,我可以送他到医务室吗?”
不等凤秋人有什么反抗,我直接拉着人去医务室了。
“我没有不舒服。”凤秋人苦口婆心地解释着,我一边嗯嗯嗯的应着,一边把人按到医务室的床上。
“昨天,不对是今天凌晨你该不会是为了完成工作直接通宵了吧?”我手臂一撑,直接坐到了床沿上。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被强制性盖上被子的凤秋人闭上了眼睛,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脑内不停地回想着昨天晚上麻仓好所说的黄泉之语——即便是人类也能够给死灵,甚至是妖魔赐名,收为神器使用。
然而,作为看不见的一员,凤秋人知道即使有这种神器,对自己而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那种东西流入了人间。
凤秋人不停地思索着麻仓好将这件事说出来的用意,这个千年前的大阴阳师难道准备做什么吗?
啪。
“嗯?”凤秋人捂住自己被弹了一下的额头,这次我下手有点重,应该不会肿吧,应该。我心虚地帮凤秋人揉揉被我弹了的地方。
“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凤同学不想睡午觉的样子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我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哪怕闭着眼睛,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依旧在滴溜溜的转的凤同学。
“春和同学你那个时候不也一样,偷偷不睡。”凤秋人睁开眼睛,谁也别说谁,我们两个小时候的黑历史,互相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凤秋人,忽然动手用手指擦了擦他眼睛下面的部分,然后擦到一手的粉。
“没想到哇。”我惊奇地看着手上的遮瑕粉,然后再使劲擦擦,哇哦。
“你在干什么?!”凤秋人坐起身,捂脸往后退,都快要贴到墙上了。
凤秋人真正的脸色已经被我擦出来了,眼下青黑,脸色苍白,这绝对是熬了个通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连我也不能说吗?”我不自觉地敛眉,脸色沉下来。
……
所以,就是这个原因吗?
我的眼珠子跟着两只小触手像是举着什么东西的小章鱼转。
我看不见所谓的死灵。
这枚死灵,据说年纪很小,没有自己的生死观,甚至连地狱都下不去,只能晃晃悠悠地飘在人世间,等到什么时候飘到山林里,最后和其他无数没有归处的死灵一起,归于山林,重回天地。等到什么时候,再次组成生灵,降临于世。
“我有必要给这个小东西取名吗?”我伸手好奇地戳了戳按理来说,应该是死灵所在位置的地方。
凤秋人休息了一下午之后,精神果然好了许多,此时支起一只腿,坐在廊檐下,看着我和水产们玩。
“麻仓好占卜过,这个孩子有着不一样的天赋。”凤秋人觉得自己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忧心忡忡的人了,连夜斗这个神主都在没心没肺地和小章鱼在玩。
“夜斗不会想给其他人赐名的。”夜斗只想给死去的我赐名,变成神器,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绫辻行人闭上眼睛,到那个时候他早就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不过,夜斗还是留着这个孩子当做备选,以防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刻到来。
孩子模样的死灵,不论过上多少年都还是孩子,心性也不会成熟。
可是我觉得读书可以让人变得成熟变得越来越好,所以我让它跟着神社里的孩子一起上学学习。
伏黑惠说这孩子总是不好好上课,经常滚来滚去打扰到他学习。
看起来,大家相处得很好。
凤秋人不想放手,麻仓好的言语里尽是最好留下这个孩子。
“或许有一天,那个孩子能取代天呢。”千年前便将天视作无物的阴阳师,如今依旧傲慢得令人胆寒。
“我们或许应该早做准备。”凤秋人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右手中指有个拿笔写字留下的茧。
“为什么你不告诉春和呢?”绫辻行人轻声,庭院里我还在当个睁眼瞎看着小鱼和小章鱼追逐打闹。
“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会选择去当那个取代的人。”
第112章
把昨天晚上和麻仓好密谈的事情说出来的凤秋人反手就被绫辻行人卖给了我。
“请问我现在几岁了啊, 凤同学?”我的两只手扯着凤同学两边的腮帮子,让他说不出话来,因此只能听见他呜呜哇哇的声音。
“15岁。”腮帮子还在我手上的凤秋人顽强地说出了答案, 顺便他问了一下,“明年的生日,春和同学想要怎么过呢?”
“不·要·转·移·话·题。”我装作恶狠狠地模样对着凤秋人说, “你也知道我才15岁啊,这么好的年纪怎么能白白浪费了,不去学习呢?”
“不要听人说三道四的, 听到了没有凤同学。”我来回拉扯着凤秋人的脸颊。
“听到了。”
“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我干脆利落地松手, 顺便退后了一步。
“真的是。”凤秋人一边摘下眼镜抱怨着,一边揉着被我掐红了的脸。
嘿嘿,还不等我多发表几句感言,猛然间, 我感觉到脚下一空。
“呜哇,咕噜咕噜。”我掉到了一块凭空在我脚下出现的池塘或者说是沼泽里, 一直待在我肩膀上的小鱼很快反应过来, 变成半龙把我捞起来。
“呼——得救了。”我趴在小鱼腾升而起的瘦长身子上喘气, 事情发生太突然, 哪怕我会游泳也不小心呛到一两口水,鼻子耳朵喉咙有种进水才会有的酸酸的难受。
然后有人把我给拉上岸,有人帮我拿毛巾,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没有呛得很严重,只需要换一件干净衣服就好。”我抓了抓已经擦干的头发, 还好上来得及时, 不然真的得感冒。
方才在神社底下捣乱的小池塘是上次到入海口奔赴死亡的巨大水虫的后代。外表像沼泽一样的大水虫的后代有部分滞留在城市的地下水脉中, 为了避免成为城市地基的隐患, 已经着人将它们牵引离开。
然而本该去深山老林里成长的水虫,如今还有留有一只,且跑到了夜斗神社里捣乱。
我看着在庭院里滚来滚去的小池塘,就感觉……性格挺活泼的。小鱼在它的身体里打滚也不生气。
“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我看着冒水体里泡泡的池塘,仿佛看见了一只在打呼噜的猫。
就……世界真不可思议。
这年头,池塘都可以当宠物养了。
“但是不行。”我在胸前比了个叉,“神社里不能饲养大型宠物。”我指着那差不多有八个立方大小的池塘水体说。
“诶,但是养一个池塘真的很酷诶。”江户川乱步看见会像史莱姆一样打滚的池塘感觉甚是喜欢。
“我养了这么多的你们,我也觉得我很酷。”我看着几乎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用水泡起来的池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的花,我的菜啊。
于是,性格过于活泼的小池塘被赶来的兰波用金色异空间装好,打包带走。
“它会被送到哪里去?”江户川乱步和小池塘隔着一层金色空间膜相望。
“送到妖怪的故乡,人类的社会并不适合它的成长。”兰波耐心地和江户川乱步解释,并且由着这只绿眼睛的小黑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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