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
徒宥昊心底这么骂自己,可眼睛在贾瑚身上睃了一圈,在他的嘴唇上不过一瞥,胸口一下就猛然跳动起来,那一声声的响动在耳边炸响,他都生怕叫贾瑚听见,忙忙又做了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翠竹……
贾瑚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徒宥昊脸都青了,贾瑚看见,笑得越发大声起来。
老天,看着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这般纯情!
不管贾瑚外表看着怎么仪表堂堂可守规矩,骨子里却还是崇尚自由魏晋之风的世家子,无法无天,什么不敢干?如今世道对君子要求严苛,贾瑚在外人面前少不得做出君子的风范来,一言一行很是谨慎,可对徒宥昊他却是极信任的,便也不装,凑了过去把徒宥昊的脸扮了过来,两眼一对上,毫不意外的看到徒宥昊一瞬间爆红的脸,闪闪躲躲的,忙不迭垂下眼帘,真是……可爱极了。
虽然知道很不该,可贾瑚一瞬间,还真就想到了那含羞带怯的小姑娘,止不住又是一阵低笑。
徒宥昊脸是又羞又气又恼,狠狠拍开了贾瑚的手,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贾瑚可不怕他,身子随意往那椅背上一靠,眼波流转,只把那双眉一挑,暼着徒宥昊:“我笑你怎么?不过风流韵事,瞧你那青涩的模样,可不该笑?”
徒宥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贾瑚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可就那么一挑眉眼睛一瞥的动作,却无端端地叫他口干舌燥起来,眼神止不住的停留在他身上,连他说着那取笑话的样子,都觉得好看极了,结结巴巴好不心虚地说道:“我、我个大男人,说什么青涩……”
贾瑚又笑起来:“你如今这模样,可不就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徒宥昊脸上越发过不去,羞急之下,饶是他平日里百般心机千般算计,这会儿也全都化成了烟云,竟是真跟个毛头小子一般梗着脖子道:“我不过就是没试过,等到我试过几遍,你看我如何!”
话音一落地,两人都是愣住了,不说徒宥昊自己难以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这般的话,就是贾瑚,也被骇了一跳,真不妨自己竟能听到这样一番话来。等到回过神,贾瑚也顾不得徒宥昊的心情,拍着桌子便是大笑起来。徒宥昊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黑,脸色变幻,别提多精彩了,咬牙切齿的看着贾瑚,从牙缝里挤着字儿出来:“你笑够了没有?”
可贾瑚哪里忍得住?朋友这么多年,难得看到徒宥昊这般生涩丢丑的一面,倒把先头想要戏弄他的心思丢到了一边,自顾自的乐个不止。
徒宥昊哪里受的他这般笑?越听便越觉得脸上过不去,拍着桌子直喝道:“你笑够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快别笑了!”贾瑚哪里理他,摇着头嘴角翘的老高,徒宥昊便一脚踢过去,羞恼道:“贾瑚!”
贾瑚吃痛大叫一声:“好痛,这么用力,你也太狠了吧?”瞧着徒宥昊一瞬紧张起来,好不歉疚的模样,随即又笑起来,徒宥昊这才知道上了当,气得站起身就要走。
贾瑚知道他这是急了,再不逗他,忙忙拉住道:“快别走,开开玩笑,怎么倒当真了?”修长的手指划过徒宥昊的手掌心,他的手带着略微的凉,徒宥昊的手心却是滚烫,两相接触,贾瑚很清楚感觉到徒宥昊手心一颤,脚步便停了下来。贾瑚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徒宥昊这是动了心思呢。
前头发现徒宥昊乘着他酒醉亲他,贾瑚就猜着徒宥昊怕是也叫自己的皮相迷惑了,也是,他如今这一世的样貌,却是顶顶尖的秀美,貌美如花,他自己保养的也细,外人称他公子如玉,他是却之不恭。徒宥昊才看过那些个龙阳书籍,对此道正是好奇的时候,见着自己的容貌,便是动些心思也属常事,贾瑚不以为意,却是为自己的容貌自得几分,不枉费他十几年仔细养护。
说来贾瑚心底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上次跟着徒宥昊开玩笑,确实是有些过了,本来徒宥昊从不接触男男之道,倒是自己激他,才叫他回头拿了书来看,生生带坏了他,如今他有心想试试,贾瑚自己倒无所谓,这么多年他也没做过这些事了,大家好友,结个契兄弟也无妨,自己也能帮着引导引导这个生手,省得他去外头,找那些个花馆里的,脏的慌。
贾瑚百般为自己找借口,可视线却不住打量了徒宥昊,也不知是不是徒家男子都比旁人要高大几分还是怎么的,明明大家都是练过武的,贾瑚看着斯斯文文俊秀的一个书生,他不说旁人都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绝不相信他竟还有一身好武艺,徒宥昊呢,明明三流的身手,却身材魁梧高大,行动间虎虎生威,如今还是年轻,等到年岁再大些,怕人人都得赞一声英武。饶是如此,如今的徒宥昊,也是极英俊阔朗的人物了。
酒劲上来,看着这样的徒宥昊,贾瑚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有些动了情了。算算,他却也是清心寡欲了好久了。都怪徒宥昊,老拿那种自以为隐蔽的热切眼神盯着他,害的他现在,也跟着浑身热切起来。
徒宥昊感觉到贾瑚拉着他力度变强,回头去看,贾瑚手里再用力,他一个踉跄,忙忙退后几步,正要说话,贾瑚却也站起了身子贴过来,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凑近,徒宥昊心跳都要停止了。
两唇相接,贾瑚先是轻轻的贴在徒宥昊唇上,双眼睫毛眨动,看了徒宥昊一眼,蓦然加重了力道……
这关头再迟钝,徒宥昊就真该死了,一把扣住贾瑚的腰,反客为主,狠狠噙住贾瑚的唇,恣意蹂躏着对方那柔软的殷红……
许久,徒宥昊喘着粗气稍稍分离开两人,低哑着声音道:“子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贾瑚白了他一眼:“京里这种事还少见了?咱们这么多年兄弟,做对契兄弟我也能接受,你要是不愿意,便就算了。”
徒宥昊心头一沉,原来他却是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只当他是有意要结契。登时便就失落起来,自己的一番心意,贾瑚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贾瑚见他迟迟不动作,原本热切的反应也冷淡下来,愣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冒失起来,自己迎合上去,徒宥昊却是这般,莫不是他会错了意?开始徒宥昊亲他,不过是酒喝多了,想试试亲一亲男子的滋味,却并没有旁的意思?这么一来,倒是自己孟浪轻浮了。想到此,便要挣开徒宥昊环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要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都这档口了,徒宥昊能叫到嘴的鸭子飞了才怪,见势不好,什么个失落寂寥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忙忙把人拉住了,舔着脸凑过去:“我愿意我愿意,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低喃细语,好不温柔。
什么个心意相通,通通滚去一边,这会儿便是天塌下来了,也别想叫他放开手去。结了契,以后还怕少了亲近贾瑚的机会?
反正,贾瑚的心,他是要定了!
第169章
安义发现最近徒宥昊的心情诡异的好,明明前几天还因为陈家的事每天皱着个眉头,人前勉强摆出个冷淡的模样,人后直接化为生人勿近的冰冷,上下伺候的下人没一个不战战兢兢,生怕哪点做错了惹到他,便是安义自己,做事也比往日多提了一颗心。
这才多久啊,就变得这么快,整个人春风满面,见人就带三分笑,安义还看到好几次徒宥昊背着人在发呆偷笑……安义伺候徒宥昊也十多年了,就没见过现在这样诡异的情况。
好像自从上次殿下出宫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安义努力回想着,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就是从那天起的,殿下心情好得不得了,在宫里遇到三皇子挑衅也没生气。
可殿下在宫外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才叫他如此欢喜?
安义满腹疑问,却又不好说出来,每每看了徒宥昊失神欢喜的时候,好奇心憋在肚子里,别提多难受了。好在不止他一个人好奇,韩昹对此也是满腹疑惑,背后拉了安义,就是好一通问。安义哪里回答的出来,添油加醋把自己发现的事给韩昹学了一通,撺掇他:“韩公子和我家殿下也是多年朋友,平日最是贴心,莫不如去问问殿下。要是遇到什么好事,您也陪着殿下好好庆贺庆贺。”他和韩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比一般宫人,在韩昹这里很有些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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