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228)

　　“好吧。”

　　耀轻声叹息：

　　“伊万，别打架，好吗？尽量控制住你的情绪，不要伤害任何人。如果你再和人发生冲突，先冷静下来想一想：真的值得动手打架吗？不要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好吧，那我听你的，猫猫。”伊万别过头去，不高兴了。

　　耀没有办法，就凑过身子，把气哼哼的熊仔拥进怀里，吻伊万的脖颈，抚摸他软软的金发，轻声笑道：

　　“让我看看，这是谁？哦——这是生气小熊。请问您是小熊硬糖吗？嗯？”

　　“哈哈，小熊硬糖。”伊万高兴了。

　　“记住了吗？”耀吻了一下伊万的鼻子，“不要打架，否则我会……”

　　“你会为我加油喝彩。”伊万笑出声。

　　“操你二大爷！”耀没耐心了，气哼哼地把熊仔的头发揉乱。“下次你再敢和人打架，我就揍你！！要遵纪守法，知道吗？我是警察，不是你的幼儿园教师。”

　　“哈哈哈，小黑猫生气了，要挠我的脸。”

　　“神经病。”

　　“好了，逗你的。”伊万笑眯眯地，轻轻捏了捏耀的脸颊。“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克制脾气的，不和别人吵架打架了……除非他是美国人。”

　　“怎么？难道打架前您还要看看人家的护照？有病。”

　　耀望向车窗外，不再搭理胡言乱语的熊仔。

　　“这也是个好办法。”

　　伊万笑笑，用车载导航设置好行车路线，启动了车子。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谈论起最近在网络上流行的搞笑美食视频。伊万提议：下次可以试试把蓝莓饺子放到鸭血粉丝汤里一起煮，就像中国火锅……耀大声骂了他。伊万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有说有笑，一同前往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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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游乐园，伊万带着耀从vip通道进场。

　　虽然是雪天，但是天气不太冷，下午排队的人也不少。耀看着排队的人群，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一家人打着伞有说有笑。

　　他想到了以前。

　　妈妈牵着他的手，低头对他微笑，爸爸买来橘子汽水，拧开瓶盖递给他。还要排队多久呢？他问。爸爸就把他抱起来，再忍耐一小会儿吧，马上就能进去玩了。爸爸，我好累哦。没关系，那就在爸爸背上睡一会儿吧。好哦，那一会儿一定要叫我，可不许爸爸妈妈悄悄买冰淇淋吃。男孩把头依靠着爸爸的肩膀，妈妈打着伞，阴影让他凉快了一些。

　　耀笑了笑，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被爸爸背起来，就像他们从前。

　　伊万注意到耀的神情，揽住他的肩膀：

　　“你小时候来过这个游乐园吗？爸爸妈妈应该带你来玩过吧。”

　　“嗯。”

　　耀回过头，不再看别人的家庭。

　　伊万轻声说：

　　“娜塔莎小时候我也带她来玩过。好了，猫猫，那么今天你就是我家的小朋友了，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还有，一会儿到人多的地方可得乖乖拉好我的手，别走散了。”

　　“您不知道迷路的小朋友应该去找警察哥哥吗？我就是警察，不需要您劳心费力。”

　　耀的手被伊万牵着，怪不好意思的，感觉就像高中生第一次去约会。

　　“在我面前，您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伊万微笑。“好了，不开玩笑了。总之今天你就放松放松吧。既然你和男朋友一起来游乐园，就应该全程享受贴心的服务。”

　　“白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耀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企图掩饰自己的腼腆。

　　伊万撑起伞，把恋人搂进怀里：

　　“我想要制造一些快乐的回忆，让你一直爱我……啊，游乐园好漂亮呀。”

　　通过安检，两人顺利进入了游乐园的大门。广场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周围是糖果屋一般的纪念品商店，漂亮的红色屋顶上落了白雪，宛如童话中的小镇。空气中弥漫着烤饼干和热巧克力的香味，广播里传来水晶铃声般清脆的音乐。妖精的雕像微笑着，手指向远处恢弘壮丽的城堡。游客们很兴奋，纷纷在广场前合影留念。一个普普通通的雪天竟然也像圣诞节般令人满心幸福。一阵风吹过，从屋顶抖落的雪晶闪闪发亮，如同妖精的翅膀。

　　游乐园就像一本翻开的童话绘本，让每一个孩子都着迷。

　　“走喽，我们去买毛绒娃娃。”

　　伊万拉着耀的手，兴冲冲地走向玩具店。耀本来想先看看导览牌规划一下路线，结果一下子就被熊仔拖走了，简直像牵着一只不受控制的大型犬。

　　“喂，别激动！真是的……幼稚小熊。”

　　两人来到玩具店。

　　伊万被货架上的小动物头饰迷住了，他拿起两个毛绒绒耳朵头饰，仔细比较着。耀有不好的预感，他可不想再戴上兔耳朵或者猫耳朵……熊仔琢磨了一会儿，转头问他：

　　“耀，你想当小兔子，还是想当小猫咪？”

　　“哥哥，我今年28岁了，是一个成年男性。”耀翻了个白眼。

　　“哦、哦，也是……”伊万反思了一下，改口道：“那么……你想当兔子，还是想当猫咪？”

　　耀被气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让你把‘小’字去掉啊！！想都别想！我才不会戴兽耳呢！这里不是二次元，请您考虑一下路人的观感！我们俩大男人的，戴着猫耳走在游乐园里，好怪啊，眼睛要瞎掉了！！而且您这么一个熊仔，身高快两米了，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体型，别总是以为自己还是很小一只的小动物啊。伊万·布列津斯基，就算来游乐园，也请保持您的风度和男子气概。”

　　“男子气概，别那么刻板印象嘛，我就是喜欢可爱的东西，你也喜欢啊。”

　　伊万垂下头，手里还拿着猫耳发夹。

　　看到熊仔委屈的表情，耀又忍不住安慰他，摸了摸伊万软软的头发：

　　“好了好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只要你开心就好，乖。但是别想让我戴这种兽耳，你自己买自己戴。”

　　“哈哈，好，那我买这个。”

　　伊万快乐地拿起一个带粉色蝴蝶结的米妮头饰，戴在自己头上，掏出手机和耀一起自拍。

　　“这个更丢人了好吗！！”

　　“耶！我是米妮！好，拍照发给安娜和娜塔莎……哈哈，她们要骂人了哈哈哈。”

　　“伊万·布列津斯基，您今天铁了心要走公主风格吗！”

　　耀想要推开伊万的怀抱，但是被强行搂住拍了照，像一只惨遭蹂躏的猫。

　　“哈哈哈，我就是想逗你开心……耀，只要你能笑起来，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伊万笑着，屈起手指轻轻刮了刮恋人的嘴角。

　　“呜……”

　　“好了，买这个吧。今天我们接这个孩子回家，米沙一定会高兴的。”

　　伊万从货架上抱起一个小黑猫的布偶，放到耀的怀里。软软的绒毛，小猫布偶懒洋洋地笑着，似乎很高兴自己被选中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耀舒了一口气，从货架上拿起一对熊耳朵发饰，给伊万戴上：“小白脸，今天我包养你。结账刷我的卡。”

　　“好，我是小白脸，你是有钱人，就这么定了。”

　　伊万开开心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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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玩具店出来，伊万给耀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捧着暖手。周围路过的孩子们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个小灯笼，兴奋地拉着大人的手要去看看童话城堡。有个小男孩跑着跑着，忽然就咚地撞到了耀的腿上。耀蹲下身，笑着安慰了小朋友几句，嘱托他要注意安全。男孩泪眼汪汪地说了句“大哥哥对不起”，跑回去找妈妈了。

　　伊万撑着伞，观察耀的一举一动：“你为什么对人类这么好？”

　　“那你为什么对小松鼠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