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仍旧是荷官,他略微有些无聊地望着其他三人打牌,在一次牌局结束之后,他洗牌的时候,顺口说:“这牌局的玩法要是改成对战,可能会更有趣一点。”
这是他根据自己在地球上玩卡牌游戏的经验,得出的一个猜想。
“对战?”阿尔瓦有点困惑地抓了抓头发,问,“怎么对战?”
西列斯想了一下,便说:“每一张旧神牌都有三张附属的信徒牌。这些信徒牌可以有各自的功能,比如攻击、防御、治疗等等。
“玩家可以在每一次牌局开始,挑选完旧神阵营之后,使用信徒牌攻击对面的旧神牌,并且保护自己的旧神牌。能够在整个牌局最终存活下来的玩家,就是胜利者。
“……这只是一个想法的雏形,还有许多规则不够完善。”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切斯特和阿尔瓦已经开始双眼放光,就连琴多也低声嘀咕说了一句,大概是听起来挺有趣之类的话。
要知道,这可是连扑克牌都没有的费希尔世界。人们日常的娱乐就只有看书、看报纸。呃,可能还有一些不太合法的娱乐方式,不过西列斯没有接触过。
就西列斯所知,人们日常生活中似乎有一些较为基础的游乐方式,就类似于地球上射箭、套圈儿、骰子比大小之类的活动。
但是,这种几人一桌的休闲竞技游戏,他还从未听说过,或许他的室友洛伦佐会更了解这些事情。
事实上,当他瞧见阿尔瓦拿出的“命运纸牌”的时候,他还真觉得有些惊讶。不过,最基础的命运纸牌的玩法显得有些无趣,无非就是玩家们勾心斗角,掩饰自己并且揣摩他人。
……西列斯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玩法。他是个玩跑团都要当主持人的家伙。
所以,他就根据前世玩过的那些卡牌游戏,随口说了这种“对战”模式。
不过,当他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才突然一怔,心想,这种阵营对立、彼此攻伐的卡牌游戏玩法,听起来还真是无比契合这副命运纸牌。
他无暇多想,因为阿尔瓦已经催着他将这种玩法理理清楚,然后让他们来实践一番了。
切斯特更是感叹说:“教授,您真不愧是位小说家。您的奇思妙想实在令人感叹。”
西列斯只是谦虚地笑了一下。他自己知道这是基于地球文明的经验,但是解释起来也实在麻烦,还容易陷入“过度谦虚同样是一种傲慢”的困境之中。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他们四人合力之下,他们还真的理出了一个新玩法的规则。阿尔瓦更是直接拿出了纸笔进行记录。
首先是,在这种对战模式下,旧神牌自然不能是暗牌,而必须是明牌。不过,信徒牌只有在打出来的那一刻,才会明牌;充当手牌时,必然是暗牌。
其次,一张旧神牌只带有三张信徒牌,这用起来实在是有点少了。于是他们便人为地将旧神牌分成了三个阵营,每个阵营内部的特殊信徒牌可以通用。
但如果旧神牌与信徒牌相契合,那么信徒牌的能力就可以稍微强大一些。
此外,虔诚信徒牌是通用的攻击牌,不论旧神牌是什么。攻击点数恒定为1点。
……是的,他们引入了数值系统。
最后,不同旧神牌有着不同的“血量”和能力。有的旧神牌血量低而能力十分有用,有的旧神牌血量高但能力不太实用。
阿尔瓦在这个时候说,关于旧神牌的牌面还是需要更多的斟酌。不过他们今天也只是讨论出一个基本的玩法罢了。
所有信徒牌的“血量”恒定为2点,而旧神牌的血量通常都在5点以上。
虔诚牌附带有1点攻击;另外的特殊信徒牌的能力就五花八门了。有攻击、有治疗、有防御,也有一些特殊能力,比如,按照西列斯给出的建议,禁止某一玩家当回合的行动。
当他提出这个能力的时候,其他三人都不禁一愣。
阿尔瓦直接大呼小叫:“教授,这个能力也太恶心了吧!”
西列斯难得不顾风度地耸耸肩,心想,这就恶心了?那你要是玩一玩地球的某些卡牌游戏,岂不是当场血压爆表?
不过西列斯的提议似乎也激发了他们的想象力,不久,移除防御、持续掉血、攻击下降等等能力就开始出现在他们对于信徒牌的构想之中。
西列斯逐渐感到一种微妙的内疚,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把一些人带坏了……
在傍晚的时候,阿尔瓦的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他们对于这个玩法的想法。他志得意满地瞧了瞧,然后慢慢说:“先生们,我觉得……我们创造的这个游戏,它会风靡整个世界的!”
年轻人的雄心壮志没有得到年长者的理会,琴多和切斯特看起来都不怎么在意今天下午的这场娱乐活动,而西列斯尽管知道阿尔瓦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对于在异世界推广卡牌游戏这个事情……
他决定还是谨慎乐观一点为好。
万一这牌招惹了某些愤怒的旧神追随者,呃……
于是西列斯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阿尔瓦颇受打击地瞧了瞧他们,然后哼了一声,说:“等回到拉米法城,我就让我父母印刷新的牌面。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把收益分给你们的!我们一起赚钱吧!”
他的同伴们都不怎么在意地应了声,西列斯倒是鼓励了他一下,但是也没有那么激动。
不过阿尔瓦看起来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的内心活动可能是:愚蠢的大人们!到时候,让汇票上的金额震撼你们吧!
切斯特看了看时间,然后提议说:“我们可以去外面走廊上走走,透透气,然后去餐车吃晚餐。”
“走吧。”阿尔瓦将笔记本好好地放起来,然后第一个走出了包厢。看起来他需要一些活动来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激动。
切斯特跟着他走了出去。
琴多则和西列斯一起,慢悠悠地走出包厢。
琴多说:“那的确是个挺有意思的玩法。你有许多奇思妙想,这是真话,西列斯。”
他的语气难得如此真诚。
西列斯微微一怔,然后说:“那或许得感谢我的故乡。”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叹息的成分。
琴多一怔,没明白西列斯到底什么意思,他古怪地瞧了西列斯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大步跟上了切斯特和阿尔瓦的脚步。
他说:“我看您是饿坏了,诺埃尔教授。快来吃点东西吧。”
西列斯:“……”
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后不由得失笑。
他骤然意识到,这一个下午,他居然是在与朋友们相谈甚欢的旅途中度过的。他不觉时光流逝,却在此刻突然意识到这逝去的时光有多么令人愉悦。
不管是活跃的阿尔瓦、温和的切斯特,还是性情古怪别扭的琴多,那都成为了他旅途之上的珍贵画面,与他一同定格在时光长河的水花之中。
他侧头望了望火车窗外的世界,那起伏的荒原、那枯寂的天际。前方是他未曾踏足的土地,可后方,那已遍布他走过的痕迹。
片刻之后,西列斯——或者说,此刻的贺嘉音,他喃喃说:“这也该是我的世界,是不是?”
第82章 死亡的真相
西列斯他们是在第二天下午, 得知了那名兰普森先生死亡的真相。
彼时他正充当荷官,为同伴们的牌局发牌。然后一名列车员突然敲了敲他们包厢的门,并且探头进来……他正要说什么, 却因为他们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牌而突然语塞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西列斯问。
“呃……”列车员迟疑片刻,然后说,“我们抓到了凶手,正在审问。所以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免得你们继续担心。”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的牌局, 就像是在说, 看起来他是白担心了。
阿尔瓦本来快输了,列车员这么一出现, 他立刻把手中的牌扔到桌上,然后好奇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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