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揉揉他后脑勺, “今年冬天也安静不了。”
姜竹:“赶紧下雪吧。”
沈青越扶着姜竹直乐。
他们俩能这么合得来绝对因为他们俩都胸无大志人很宅。
不同的是他懒,姜竹虽然勤快,但性格居家。
别人在山下热火朝天地盖客栈, 他们俩已经想着窝在山上过冬天了。
沈青越:“今年是挺累的。”
先是做竹帘,后面盖院子,接着又盖书院,才盖好现在又要扩建,还要盖客栈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提议:“要不然不去了吧。”
姜竹:“嗯?”
他愣了愣,无奈道:“还是要去的。”
他大伯那么大岁数了还在下面帮忙干活呢。
沈青越:“谁说的,我就不去。”
姜竹忍不住笑。
全村都没人指望他去。
他要是真去了,说不定里正都要担心砸到他呢。
姜竹:“不能都不去,不太好。”
沈青越那份儿他来干就行了。
见他又要走了,沈青越拉住他,“上来都上来了,吃点儿东西再走。”
他把他的零食碟子端过来,“吃你一块儿糖,赔你点儿别的,看看想吃什么?要不然去给你煮一碗面?”
“不用。”姜竹就着他的茶水吃了两块儿点心,还从厨房拿了半个馒头夹了块儿咸菜边吃边走,“水不热了,要烧点儿吗?”
“杯子里还有热的。”
“嗯,别喝凉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该偷懒就偷懒。”
“知道了。”
姜竹没牵追风,走着往山下走,快到山脚遇到了正要上山的家蕙。
姜竹:“……”
家蕙:“……”
姜竹:“那个……”
家蕙:“小叔我有事想问问你!”
姜竹:“好,你说。”
家蕙看看四周,很好,没人,附近三丈内就停了辆马车,还是空的。
她压低了声音问姜竹:“那天……那个……你和沈先生……”
她说得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姜竹:“就是你看见那样。”
家蕙:“……”
她看见那样?!
把沈先生按树上那样?
家蕙抿唇皱眉表情变来变去,咬了咬牙把憋了好几天的疑问问出来:“沈先生是自愿的吗?”
姜竹:“啊?”
他懵逼地看着家蕙,连忙点点头,“是,是自愿的,我们都是自愿的。”
“哦!”家蕙松口气,嘟囔道:“我觉得应该也是。”
她小叔的品性还是值得信任的。
问完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还有些无语:“那你们俩也注意着点儿啊!村子里人这么多,还有外面的人,你们……我哥和小丫姐拉个手都要躲着人呢你们可真是……哎呀反正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一步没走出去,突然想起她是要上山来着,她又转回来,把篮子塞给姜竹:“给,我舅舅来了带的青团和豆皮卷,我娘让你们俩尝尝。”
“哦。”姜竹顺手拿了一个,一咬,青团里面是芝麻馅儿的,沈青越应该喜欢吃。
家蕙:“好吃吗?”
姜竹点头:“嗯,是想来村里卖?”
家蕙:“嗯,说是年前想卖卖看,我不上去送了,明天开始卖,你问问沈先生喜不喜欢吃,他要是喜欢让他多来吃两天。”
姜竹:“嗯?”
家蕙笑:“书院那些孩子和在村里借住的书生都知道,他接连跑下山去哪家吃,哪家东西就好吃!”
姜竹哑然失笑。
还真是。
前一阵子猛吃了几天面。
把人家常用的卤子都吃过三回了,改去点菜吃。
招待张叔阳他们都是在那儿。
再之后各个小摊子上挑着捡着买,反正他常买的,都好卖。
姜竹应下了,目送家蕙往家走了,又拐弯往山上跑。
沈青越才坐稳,刚构思好画点儿什么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他探头出来,还以为是石生提前来了呢,瞧见是姜竹诧异道:“你怎么又上来了?”
姜竹:“有好吃的。”
沈青越边笑边往外走,“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啊?”
姜竹嘿嘿笑着:“拿下面的,下面的还温呢。”
沈青越捏起一个青团咬了一口,皮有点儿厚,馅稍微有些小,不过他本来就爱吃糯米,还挺喜欢的。
“村里新开铺子了?”
姜竹:“家蕙舅舅做的,想到村里摆摊卖。”
“嗯。”沈青越又拿了块儿豆皮卷,竟然还分了蒸的和炸的,他先尝了炸的,里面还卷了肉馅,味道相当不错。
他拿一个塞姜竹嘴里,姜竹吃到的是素的。
蒸的个头稍微大点儿,也是有荤有素,素的挺清口,肉的滋味足,味道都不错。
他们俩站门口炫了大半盘儿,姜竹到底去厨房烧水沏了壶茶,又喝了两杯茶才又下了山。
吃完了人家见面礼,第二天沈青越拎了个木牌子就下去了,还在木牌上糊纸画了青团和豆皮卷,让家俊舅舅弄个竹竿挂上,当广告牌子用。
家俊大舅和舅妈岁数和吕香梅差不多,四十来岁了,但性格很腼腆,接了他画的牌子,也不怎么好意思和他说话,一个劲儿让他吃。
他们赶着车弄了个小炉子来,以后把炉子放在姜家,就不用来回搬了。
快到中午,吕香梅帮他们把摊子搬到路边,点上炉子开始准备炸豆皮卷。
青团他们在家就做好了,需要蒸的豆皮卷则在姜家厨房蒸好了,顺便把青团也热了热。
这会儿放进笼屉里,等有人要买时掀开就能卖。
天气越来越凉了,还是热乎着好入口。
等山上一有动静,他们就开始下锅炸。
没一会儿书院的小孩儿们率先跑下山。
呼啦一下好几十号,惊得停在山脚下休息的马都走了远了几步。
他们叽叽喳喳地直奔卖吃食的摊子跑。
没一个急着回家的。
家业知道他舅舅今天要来摆摊儿,早上就已经宣传好了,这会儿领着班上十个县里来的有钱朋友直奔摊子来。
这十个孩子每个家里都派了人跟着,跟他们的人也都是会做饭的,奈何这么大的小孩儿正是馋嘴又能吃的年纪,父母不在身边,他们根本就不怕这些“陪读”的,不吃高兴了都不回家。
刚开始“陪读”们还劝,后来慢慢也都不管了,左右村子里没什么不适合小孩儿吃的,东西也都不贵,这群孩子手头钱也不多,有时候他们就是结伴跑去吃碗面,或者跑去村里的餐馆学着那些书生,点几道菜拼一桌一起吃。
这群小祖宗们吃,他们也跟着吃,还负责把他们吃不完的东西吃一吃。
若是他们在外面吃饱了,连饭都不用再做了。
不过自从来村子里住,这群孩子浪费东西都少了。
兴许是受村里小孩感染,农家吃食金贵,不够吃的时候多,吃剩的时候少,他们见这些小同学吃东西一粒米一口汤都不剩,自己也不好意思剩。
再者,在村里经营小吃铺子的大多也都是他们同学的家人、亲戚,属于家长那一堆儿的。尊师敬长是他们读书起就在学的,家长给端来的饭菜食物,能吃完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浪费,吃不完就分给身边还能吃的人来吃。
这也是跟村里的小孩儿学的。
他们头一回见几个小孩把别人剩的饭菜倒自己碗里吃了都惊呆了。
他们观察了一阵,发现不会被笑,没人不高兴,大家还是好朋友,也没有人被排挤,后面才慢慢习惯了。
村里的小孩儿和他们从前的同窗们很不一样,他们下了学不光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家里开铺子的得在自己铺子帮忙,不用帮忙的也得回家喂牲口、干家务、照看弟弟妹妹,甚至下田、上山,找蘑菇、拾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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