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瞬间愤怒:“你——”
“我什么?”萧风望挑眉,“殿下,忠言逆耳,若是想听吉祥话,满宫的奴才还不够你听么?”
九皇子气死了,又不敢真的骂他。
毕竟连太子皇兄都不太愿意得罪这位骁翎卫指挥使。
如今天子子嗣昌盛,纵使立了储君也难免有人野心勃勃,来日太子想要登基,必定要拉拢萧风望震慑异心之人。
“我一个皇子,我要射箭射那么好做什么?”九皇子不服气道。
“殿下想要自己选伴读,就得让陛下高兴。”萧风望看了谢枕云一眼,哼道,“不好好练射箭,殿下觉得陛下会让你选自己喜欢的伴读么?”
谢枕云抬头对上萧风望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萧风望在帮他?
可是,萧风望根本不知道他要选伴读吧?
“殿下还要休息么?”萧风望淡淡道。
九皇子站直了身,看向谢枕云,“美人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当我的伴读的!”
说罢,便哼哧哼哧走回了射箭场,继续弯弓搭箭。
连带着乌泱泱的宫人也走了。
一时之间,角落里只剩下两人一狗。
“想要当伴读,只让九皇子喜欢可不够。”萧风望突然道。
谢枕云垂眼摸着旺财的耳朵,小声道:“我没有想选伴读,还请指挥使不要与旁人说。”
“你是怕被谢青云和你爹娘发现?”萧风望双手环胸,“你放心,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事,我还不屑于去谢府说。”
“谢青云啊,挺装的。”男人俯身凑近,又闻到了那股海棠清香,不自觉舔了舔唇,“你爹娘费尽心思,就是想要他选上皇子伴读,日后入了朝堂,与你大哥一文一武相互照应,真是想的挺好。”
“只可惜,若是陛下知道他们这等谋算,便是谢家兵权被卸下的时候。”
“你这人怎么这样?”谢枕云拒不承认,也不被他转移话题放松警惕,“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萧风望盯着他,冷不丁笑了一下。
“九皇子那个蠢货好哄,陛下与皇后可不好哄,你这样是选不上的。”他不经意扫了眼谢枕云比衣裳颜色略浅的唇,懒洋洋道,“九皇子的伴读,的确是所有伴读里要求最低的,可伴读不仅得会骑马,还得会射箭。”
“爱哭鬼,你会么?”
第16章 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谢枕云自然不会。
他这副病恹恹的身子,就连坐马车都会颠簸得面色发白,更别说骑马射箭。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学。
毕竟按照萧风望此前所言,他若是顶替谢青云,成为一个不够优秀却足够让九皇子乖乖读书的伴读,反而能打消陛下的疑心,同时还让皇后满意。
所以他不需要射箭百发百中,骑马如何英姿飒爽,只需要会便够了。
这才是萧风望给他的暗示吧?
谢枕云不相信上云京的男人会这样好心,却又忍不住去撩拨。
越危险的男人,得到的回报一定越大。
他抬眸打量男人漫不经心的神色,静默几息后,试探上前一步,抬手,指尖捏住男人窄袖一角。
“萧大人。”温软的嗓音,最后一个字总会格外轻一些,带着虚虚的勾子。
谢枕云贴得很近,目光所及只能看见男人尤为突出的喉结。
他看见那喉结动了动,方才继续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萧风望低头,便能看见少年双眸含水,人比花娇。
“为何找我?”男人盯看了片刻,不但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抓住他乱动的手,“你的大哥就是京郊大营的武将,骑射之术在上云京罕有敌手。”
谢枕云蹙起眉头,浅茶色的眸子泛起一层水雾,“萧大人,你弄疼我了……”
萧风望松了力道,却没放开他的手,指腹仍旧覆盖在他手腕那片被弄红的指痕上,重复道:“为何是我?”
“大哥的骑射之术,比之萧大人如何?”谢枕云问。
萧风望轻哼一声,眉目间浮起轻蔑之色:“自然比不上我。”
“这便是我的答案。”谢枕云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我本就笨,五体不勤,想来只有萧大人才能教会我。”
“我这样说,萧大人会不会觉得我太虚伪了?可是我的确没有撒谎,大人信我好不好?”
萧风望觉得喉咙深处有些痒,强行忽略过去,“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信你一次。”
想来也是,无依无靠的爱哭鬼,知道自己的大哥靠不住,也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了。
帮一次,也没什么。
毕竟谢枕云很有可能喜欢他。
至于为何谢枕云喜欢他,他就要撂下旁的事去帮,萧风望才懒得去想。
他做事,从不讲缘由。
萧风望屈指抵在唇边,随着明亮的哨声响起,一匹眼熟的汗血宝马穿过射箭场奔过来,眨眼间就停在了他们身侧。
在谢枕云未曾反应过来之前,就被男人搂住腰翻身上了马。
“国子监内,不可骑马。”他侧坐在萧风望身前,小声提醒道。
“怕了?”萧风望扯过马绳,调转马头。
怕?谢枕云连人都杀过,哪里会怕骑马。
甚至隐隐还感觉到兴奋,那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嚣张权势,让他兴奋无比。
但面上他还是装作害怕的模样,偏头埋进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我若是怕,萧大人会把我丢下去么?”谢枕云小心翼翼攥住了萧风望胸前的衣襟。
“怕就抓紧点。”萧风望一夹马腹,汗血宝马撒欢似的跑了出去,就连獒犬都只能耷拉着尾巴,眼巴巴在身后望着。
只是在国子监内骑马,动静实在不小。
“萧指挥使,你要带他去哪里?”谢青云面色微冷,从屋子里踏出来。
“我要做什么,难道还要与你解释不成?”萧风望自上而下,散漫地垂眸望向他,“人我带走了,有本事,就抢回来。”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胆子。”
说罢,骑马扬长而去。
马背上,鲜艳的衣摆交叠在一块叫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是谁的衣摆被谁压在了一块。
谢枕云本就很轻,好几次都要从马背上颠出去,抓衣裳已经不管用,只能双手环住萧风望的脖颈,整个人都埋进对方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马停了。
“你还想在我怀里待多久?”萧风望凑近他耳边,左手还扶在他腰后,滚烫的掌心传来暖意,让人无法忽视。
谢枕云没有骨头似的靠在男人怀里,声音微微发颤:“萧大人,我没了力气,下不去马。”
口口声声让人教他骑马,结果还没开始学就软得没了力气,娇气得很。
谢枕云偷偷偏过脑袋,看了眼周遭。
似乎是上云京郊外的一处马场。
深秋,马场上的草都已经褪色成枯黄,围栏边缘的马厩里,几匹健壮的马正埋头吃草。
谢枕云不懂马,但见过萧风望这匹张扬的烈马后,却也觉得旁的马都失去了滋味和挑战性。
男人如马,也是这样。
“这是哪里?”他小声问。
“给你学骑马的地方。”萧风望直接抱着他翻身下马,远处立马有看守的人迎上前。
走近了,谢枕云才发觉竟也是骁翎卫的人,难怪此处他从未听过,应是骁翎卫用来训马的地方。
毕竟常年追捕各种穷凶极恶的逃犯,马匹尤为关键。
“老大!你不是刚喂饱发财骑着它回京么?怎么又来了?”下属眼中的疑惑在看见男人怀里的美人后,化为了然。
他就知道。
在诏狱的时候就盯着人家的嘴看。
死不承认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忍不住把人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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