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他们出去装饭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才知道那唐家三女果真颜色极好,所以才一心想要把她往镇上嫁。
“咳咳,她长得是比一般姑娘好看,”顾守礼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然后又急忙表态:“可我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喜欢她,我……我是因为、因为……”
几人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不明摆着还是看人家姑娘好看吗。
边上顾庭风夹了块鱼肉,仔细把鱼刺剃干净才递到夫郎碗里。
瞧见顾守礼涨红的脸,才慢悠悠,又不客气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镇上公子哥那副做派了?”
“贪恋女子貌美,是因为人家里有家财万贯,你有吗?不如好好听你阿么的话,娶个能过日子的回来,别被那身空有其表的皮囊迷惑住了。”
顾庭风刚说完这话,不仅顾守礼看着他,就连虎子等人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若说好皮囊,有谁能比得过他身边的夫郎去,哪怕是敛了眉眼,安安静静的坐在顾庭风身边,也跟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
不经意的抬眸,眉角眼梢处处显露温柔,若不是他已经嫁给顾庭风了,走在路上别人都要多瞧两眼。
不过大家没有说出来,这是兄弟的夫郎,哪怕他们没那方面的心思,多少也令人不舒服。
倒是溪哥儿喝了口汤,望着宴清霜说道:“难道顾大哥当初不是看上小霜的好皮囊吗?”
这下就连宴清霜也好奇的看向顾庭风,相公真的也是看上他的样貌吗?
红颜易老,韶华易逝,再好的皮囊都有苍老衰败的一天,这也是多少夫妻最后走到相看两厌的原因。
“别乱想,我自然是喜欢你这个人。”顾庭风也不管大家有没有在看,放下手里碗筷,执起夫郎双手。
初见宴清霜时他是心疼、是怜惜,之后就是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再到现在,他对这人更是稀罕到了骨子里,时刻想要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着,藏起来。
可他清楚的知道,夫郎同时也是这天底下最温柔体贴不过的人。
别人待他以深情,他以真心加倍还之,从未无端消磨过自己的爱意,这样的人,叫他怎能不爱到骨子里。
虽然顾庭风未曾明说,但是他神情再明显不过了。
宴清霜悄然红了耳根,端起饭碗,掩饰缓缓勾起的嘴角。
这下大家也明白了,宴清霜皮囊虽美,但是他和唐晚本质上就不相同――皮囊之下,是颗坚韧不拔的心。
顾守礼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一时间棚子里安静下来。
吃完饭接着就是分鱼,除了没有参与买鱼苗几家,这鱼几乎家家都有份。
门婶子家没有买鱼苗,但她也拿个木桶跟着排队,直接被众人撵了出去。
“真是脸皮厚,没买鱼苗竟还好意思过来分鱼,刚跟着吃了一顿还不算,那嘴上的油沫子都没抹干净,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跑来占便宜了。”
婶子们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就连边上蠢蠢欲动的陈秋菊也赶忙歇了心思。
分完鱼也快傍晚了,坝子上留了婶子嬷嬷们收拾碗筷。
这种事一般轮不到小辈,就是去帮忙也会被赶出来,说不用沾手,是以大家都准备回去了。
第179章 洗衣裳
自坝上热闹一番后,已有数日,期间顾庭风照常进山打猎,终于赶在入冬前又赚了一笔银钱。
今日天气晴朗,顾庭风知道夫郎要忙着拾掇家里,就没去了,在家里帮着做事。
后院的兔子稳定一月就能下一窝,一窝十来只,生得快,长得也快,陆陆续续的兔棚子都快装不下了。
顾庭风目光扫了一圈,想着明年是该把后院再扩大一些了,就靠近后山根脚那块,再划出一块地。
砍些竹子,搭个草楼的一样的屋子,上下两层,中间竹片隔开一些,兔子的粪便自己就可以从中间间隙掉到最下面。
这样一并好清扫,不用像现在这样,怕地上积了粪便,草料无处放,每日都要用铁锨铲一遍才行。
只是冬天草料不好找,前几日并着猎物又卖了近三十只,村上有人想要尝鲜,买回去跟着吃锅子的,也都来顾家买。
价格比镇上低一些,不过养兔子又不费粮食,吃草的家禽怎么卖都赚钱,无非是多花些精力,总之亏不到哪去就是了。
顾庭风把后院里的牲畜都喂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圈门,洗干净手,回到屋子里,见夫郎正在拆换被褥枕套,顺手接过去。
宴清霜见他大手没个章法的拎着被褥拉扯,还上下抖动,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把手教他说:
“拆换被褥不能像你这样,把里面的棉絮扯坏了就不暖和了,还有弄乱了晚上也不好缝。”
村里被子都是自家做,一层面子,一层里子,四只角落用针线缝好,防止跑边。
他们乡下时不时地会有弹棉花的匠人下来,这时候大家都会弹上几床厚实的棉絮。
留着给家里女儿哥儿当陪嫁,再则寒冬腊月被子更是万万不能少。
去年成亲的时候,宴清霜请了几个全福嬷嬷,帮着缝了两床厚被褥,前不久刚入冬就把被褥拿出来换上了。
等顾庭风把被套枕巾拆下来,宴清霜又从箱子里抱出一床厚实干净的棉被铺好。
枕巾也重新换了一对儿,亲密的挨在一起,半点缝隙也没有。
看着满床妃红、绣了大朵芙蓉花的被褥,宴清霜脸色有些发烫。
这被子是他当初跟着喜被一起缝制的,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扯的布匹也都较为红艳喜庆。
现在翻出来盖,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两人的新婚夜,一时之间竟叫他不知如何好。
顾庭风喉结滚动,目光在被褥上落了一瞬,紧跟着又转到夫郎身上,新婚之夜做了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
那是他近十七年,第一次难以自持。
宴清霜被相公直白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忍着羞臊说:“我先把换下来的被褥拿去洗,免得晚上干不了。”
“给我吧,我来洗,”顾庭风伸手拦住他,一开口嗓音喑哑:“你现在洗不得被褥。”
宴清霜抱着怀里的被褥有些犹豫,家里新做的大盆都用来养鱼了,洗大件的被褥还有衣裳,就只能拿到河里去洗。
自古以来,洗衣服,进灶房,都是夫郎妇人的活计,哪怕是他也觉得合该如此,天经地义。
但相公明显和村里其他汉子不同,只要他在家里,什么都会捡着做,就连今日也特意留在家里帮忙,他也习惯了。
可待会端着盆子出去,难免会被人瞧见,哪有大老爷们儿洗衣裳被褥的道理,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顾庭风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被褥,从门后拿出小木盆装好,说:“怕什么,我帮自己夫郎洗衣裳,有什么不对吗?”
“那好吧,”宴清霜知道相公认定的事,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他,只道:“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顺便把牛拴到河边去吃草。”
顾庭风笑着答应他:“行,我去把牛牵出来。”
牛犊买回来的时候不过半岁,现在不用拉绳子,它自己也能自行走了,甚至还能找到路回来。
宴清霜就没攥着绳子,让牛在前面慢慢走,他和相公两人在后面跟着。
路过村口的时候,顾庭风瞧见顾守礼拎了两条草鱼站在大梨树下,心里有些好奇,带着夫郎上前喊了一声:“你这是准备上哪去?”
“去唐家。”顾守礼语气坦然。
顾庭风顿了一下,笑着说:“恭喜,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是,”顾守礼难得有些羞窘,急忙摆手,正色道:“你们说得对,前段时间是我不懂事,有些冲动了。”
“这不,怕无意冒犯了唐三小姐,连累人家名声,想着上门道个歉,把话讲清楚。”
闻言,顾庭风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顾叔么眼光独到,他看中的唐家二姐自有过人之处,你且安下心来,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大家就要准备喝你的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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