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见莫远歌武器离手,躲开攻击后便立即前冲。莫远歌心道:我莫家刀拼命的一招还没结束呢,莫失莫忘,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双头长刀竟以更快的速度旋向莫远歌,莫远歌接刀,借着刀势以更快的速度劈向狼王。双头长刀贯穿了雪狼的身体,一刀两断!莫远歌心里一松,以为就此结束了。但随即,一声凄厉的狼嚎在他身后响起,是狼王的声音!
莫远歌心道不好,定睛一看,眼前的尸体哪是狼王,那分明是一只体型较小的雪狼!在双头长刀袭向狼王那一刻,这雪狼竟然舍身替狼王承受了一刀!
莫远歌后背发凉,他身后的狼王仰天长啸,哀嚎声混杂着寒风,无限哀伤愤怒。莫远歌知道自己错失良机,杀的多半是狼王的伴侣,痛失伴侣的狼王只会以更加疯狂的袭击报复他。
他已经力竭,内力消耗到极限,除了等死再无它法。可是他不甘,更不能退!他身后便是没有战斗力的镖队,他若死了,这些人岂不是只有葬身狼腹?
他单手执刀,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却无力阻挡悲愤的狼群朝他扑来。西面的伍智达和胡牛牛应付那七八匹雪狼已经很吃力,根本无暇抽身帮他;元宝在狼群深处发出痛楚的哀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等死了……”莫远歌剧烈地喘息着,手上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半跪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但他并没有被扑过来的狼群淹没,莫远歌听到数道极细的暗器破空声,随即那些快要近身的狼纷纷发出痛苦的惨嚎。
有人在帮自己!莫远歌一下从心底生起求生欲,睁了眼,见自己周遭的狼群不是瘸腿便是倒地挣扎。
良机难得,莫远歌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了力气,举刀便砍,如切瓜般将倒地的雪狼一一斩杀。黑暗中,又是数道劲风袭来,周遭的狼群哀嚎四起,无法再往前半步。狼王见状,狡猾地一闪,又没入了狼群深处,寻不到身影了。
莫远歌这次看清楚了,袭向雪狼的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山道上随处可见的小石头。
“是谁?”莫远歌喘得厉害,一边斩杀倒地的雪狼,一边试图寻找帮他的人。
“石子探路,刀指狼王!”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莫远歌耳边响起,那人用的竟然是传音入密!随即,一道极细的破空声响起,莫远歌凝神屏息,耳中将石子落地之处听得真真切切。
左前方两丈之处!莫远歌破釜沉舟,将全身力量灌注右臂,背水一战,一招“莫失”,手中的双头长刀如闪电般袭向石子落地之处。
“扑”一声,“嗷……”狼王凄厉的惨叫声回荡整个山谷,听得人心中发寒。众狼群听到狼王凄厉的惨嚎,纷纷后退,直至退至黑暗中,立时作鸟兽散。
莫远歌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莫忘”再也施展不出,跪在地上吃力地抬眼看着前方:双头长刀直插在两丈远处,刀尖钉着一条血肉模糊的断狼腿。
生死关头,狼王竟然咬断自己的腿逃命。狼王跑了,西面仅剩的三五匹狼也纷纷逃窜。众人见狼群跑了,这才心惊胆寒地冲过来。
作者有话说:
石子探路,刀指狼王!
第13章 援手露真容
众人将莫远歌、伍智达扶回炭火旁,手忙脚乱地帮他们治伤。伍智达抽着旱烟分散疼痛的注意力,对大家道:“去,把雪狼皮全部剥下来,注意不要把皮子剥烂了。”
胡牛牛帮着伍智达打死了四匹狼,还一点没受伤,兴奋地道:“嗯!雪狼皮价格高,一张能卖五两银子。这些畜生没能咽下我们,反倒给我们送来一笔意外之财。走,大伙跟我去剥狼皮。”
伍智达伤得不重,担心他们操作不当破坏了狼皮,不放心地跟过去看着。他让大家把剥了皮的雪狼尸身堆在一起点火烧了,既避免山中野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又解决没有柴火的问题。
大伙在两边山道上忙得起劲,玉玉和一个力夫去寻元宝,一时间炭火旁只剩下莫远歌和江千夜。莫远歌身上多处受伤,从胸口到腹部都缠着白纱布,披着棉袍靠在草垛上,龙凤双刀已经拆好装进他身边的刀匣里了。
江千夜坐在离他三尺远处,远处熊熊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竟还有些惨白。他似乎很冷,双臂垂在身前轻微颤抖,他却没把手伸向温暖的炭火。他双眼微阖,眼珠在眼皮底下微转,不是困,而是在强忍疼痛。
莫远歌把他细微动作神态尽收眼底,却没做声,只是伸出二指搭在江千夜冰冷的右手腕上。
“你做什么?”江千夜缩回手,艰难地挪动身子,离莫远歌远了些。他声音嘶哑疲惫,似乎刚才与狼群搏斗的不是莫远歌,倒是他一般。
“别动。”莫远歌快如闪电反手扣住他手腕低声道,“静坐调息,你双臂经脉皆受损,若是堵死了,你将武功尽废。”
江千夜一僵,抬眼看着莫远歌。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恶意没有试探,只有乞求,乞求江千夜放下戒备信任他。
江千夜境况糟糕,也顾不上日后要怎样向他解释,当即双腿盘坐,足心向天,双手放在膝上,掌心向天,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呈五心向天之势打坐,一股真气从丹田顺着体内经脉向上肢经脉。莫远歌一掌抵在江千夜背心,向他体内注入一股极少量的真气,跟在江千夜体内那股真气之后游走于他上肢经脉。
江千夜体内那股真气刚开始运转还算顺畅,但到了手太阴肺经时,那经脉像是被大石头阻断的山道一般,任凭江千夜怎样冲都过不去半分。
莫远歌睁眼看着江千夜侧脸,见他眉头紧锁,额头浸出汗珠,一脸焦急,当即低声道:“莫急,你手太阴肺经似乎天生有损,经不起你这样胡冲莽撞,需慢慢疏通。”
江千夜听到这话,猛地捂着嘴咳嗽起来,真气一下就散乱了。莫远歌只得撤了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莫急,莫急……”
江千夜哪能不急,他知道自己这条经脉有问题,但从未想过会严重至此。他强行忍住咳嗽,再顾不得莫远歌会想什么,伸手将上身衣衫褪至腰间,露出肩头两个伤口。那本已止血的伤口都裂开了,鲜血正顺着肩膀往下流。
若非江千夜有伤在身还暗中出手相救,他的经脉绝不至于受损至此。莫远歌心中一阵愧疚,连忙在他肩头点了两下减缓血液流动,快速给伤口敷上金创药,再用纱布将伤口缠起来。
江千夜很沮丧,任由莫远歌摆弄,全程不说话也不喊疼,直到莫远歌将他伤口缠好,他才难受得重重叹息一声。
莫远歌将覆在他背上头发撩起,正要将他衣衫往上提,突然瞥见他背部有一片纹身,那花纹看得莫远歌脸一红,连忙撇过头将他衣衫提好。江千夜已经没心思理会这些了,沮丧地靠在草垛子上,又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
莫远歌解下腰间的酒壶里递给他:“喝两口,对你伤势有好处。”
江千夜摆摆手:“不了。肺经受损,饮热性药酒咳得更凶。”
莫远歌默默收回药酒,现在亟需找个郎中给江千夜抓药,可是荒山野岭哪里去寻郎中?
“子虚观紫阳真人精通岐黄之术,又是内家高手,定有办法治好你。”莫远歌看着江千夜侧脸,“待暴风雪停我们便上路,再有三天就能到万灵山。”
江千夜苦笑了下看着莫远歌:“白日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此刻证据确凿,莫大哥反而不问了。”
莫远歌伸长手将自己大氅盖在江千夜身上:“既已确定,何须再问。只是莫某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公子能解惑。”
“什么事?”江千夜看着他。
“小公子既知我是花知微护卫,为何还留在我镖队里?不怕我为了黄金千两,抓你去领赏吗?”莫远歌也看着江千夜眼睛。
江千夜笑了下,道:“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愿意拿性命去赌莫大哥是个好人。”
他不愿说,莫远歌也不追问。莫远歌将大氅边缘掖好,道:“你好好睡吧,天亮还要赶路。”
山道旁,伍智达抽着旱烟坐在小山般的雪狼皮旁,手里捏着一个带血的小石子,一双眼睛紧盯着炭火旁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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