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虽然不喜欢吃鱼,但是喝些鱼汤之类的,还是使得的。
这天,船夫娘子给他们熬了一锅奶白奶白的鱼汤。
都是新鲜的,刚钓上来的活鱼,做成的汤鲜美得很,就连姜七娘都觉得不错。
祁知年喝了一口,却是转身就要吐,他干呕几声,又起身,走到窗边扶着窗棱干呕,姜七娘吓住,范嬷嬷更是立即问:“可是晕船?”
黄连与他们一桌吃饭,上前轻拍祁知年后背。
待到祁知年好不容易歇下来,范嬷嬷好心端来鱼汤:“快,热热的喝一些,肚里有东西就不难受。”
祁知年闻到那个味儿,再度伏到窗户上一阵干呕。
“……”范嬷嬷也呆住了,看向黄连,“大,大夫,我们小郎君这是怎么了……”
祁知年在窗边趴了好半晌,湖面的清风阵阵拂面,他才好过些,坐回来,看看吓傻的姜七娘与范嬷嬷,再看询问看来的黄连。
他叹口气,反正他娘和范嬷嬷早晚都会知道的。
他无力道:“我肚子里,怀了个小宝宝。”
姜七娘听了这话,眼看着就翻了白眼又要往下倒。
范嬷嬷急步上前就要扶住她,她却强撑着竟然没晕过去,而是用手扶住桌面,盯着祁知年,颤抖着声音问:“年儿,你,你说什么……”
祁知年只好再重复一遍:“娘,我怀了小宝宝。”
想了想,他又加一句:“祁淮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祁淮明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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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来啦
姜七娘眼睛又翻了好几回,手倒是始终撑在桌面,好不容易有了劲,她小心翼翼道:“可是你是男子啊……”
祁知年叹着气,将黄连与他说过的话,再与姜七娘说了遍。
姜七娘哭着问:“真的不是假的?”
“真的……”
其实姜七娘心中早已经有答案,当初她怀祁知年便是,因为瘦,整个孕期都不是很显怀,很嗜睡,闻不得丁点儿的鱼腥味,祁知年与她是一模一样的。
曾经,姜七娘以为被姐妹设计扔进相公馆的那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
后来她去了英国公府,被父亲逐出家谱,又几乎失去一条性命才生下祁知年,她想,应该没有更坏的时候了吧。
直到,她与祁知年一同被赶出家门,被整个京都的人指指点点,近两年又发生这么多事。
她已经逐渐麻木,也在努力鼓起勇气,性子甚至变得积极许多。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她还是太弱。
今日才是她此生最为艰难的时候。
她努力直起身,磕磕绊绊地走到祁知年身边,抓住祁知年的手,崩溃哭道:“年儿,这个孩子不能要啊,当年娘生你,差点没了半条命,你本是男子,若要按黄大夫说的法子生子……娘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娘死了都愿意,却不能叫你如此,你也才是个孩子……”
姜七娘一直很感激祁淮愿意收留他们母子俩,这是头一回,她是如此怪罪祁淮。
若不是祁淮,祁知年又怎会如此。
祁知年叹着气,也反手握住姜七娘的手,温声道:“娘,当初您怀我时,也极为不易,甚至差点丧命,您可曾想过放弃我?”
“……”姜七娘语塞。
“娘,我与您是一样的啊,这是我的宝宝。”
姜七娘悲从中来,伏在祁知年的手臂上,大哭出声,范嬷嬷也跟着哭。
黄连出来劝道:“姜娘子你放心,知年兄与你那时又不同,他的身体很健康,底子甚好,我每日都替他把脉,他的心态也调整得非常好,再过十来天,我们便能靠岸,到乡下找个安静地方待产,有我坐镇,决不会有事!请你相信我!”
姜七娘还能说什么,再不信,再担心,又有何用,仅看祁知年一脸坚决便知其意。
姜七娘也是这时才明白过来:“你将来还会回去的,是吗。”
“……”祁知年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母亲。
姜七娘低头流眼泪:“我就是怕他要负了你,他,太深不可测,岂是你能降服的。”
在一旁看着的黄连有心想说几句,姜娘子当真小看祁知年了!
祁淮那是被祁知年吃得死死的!
只能说姜七娘对祁淮的固有印象太偏太深,完全无法想象。
其实别说是姜七娘,便是黄连也绝不会想象得出祁知年与祁淮私下里相处时,祁淮有多小意,又有多宠着祁知年。
因此当路途中的祁淮得知祁知年跑了,他先是愣住,才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侍卫一路快马赶来,马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匹,满身灰土,就这般,也用了六日才追上祁淮,他小声道:“祁小郎君跑了……”
“何为‘跑了’?”祁淮再问。
侍卫从怀中取出封信,递给祁淮:“这是长公主的亲笔信。”
祁淮皱了眉头,立即撕了信封,取出信来一目十行地看完。
一旁的赵初瑾再忍不住,走来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来寻你。”
祁淮示意侍卫先下去,转了身,沉声对赵初瑾道:“姜七娘已经知道我与祁知年的事——”
赵初瑾大惊:“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不知此事?!”
“姜七娘知道后昏迷许久,这事儿我一直瞒着祁知年,但是祁知年如今已经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他知道后又如何?!”
“太子要将赵芜嫁给我,清宁伯上门去炫耀——”
再次不等祁淮说完,赵初瑾愤怒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树:“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那如今又是什么个情况?!”
“不知姜七娘是如何与祁知年说的,祁知年兴许是误会了什么,跑了。”
“…………”赵初瑾怔了怔,急道,“他一个小孩子,就这么跑了,如何保证安危?祁狗!你到底是怎么保护祁知年的?!枉我如此信任你!!祁淮老狗!”
祁淮也很气自己。
可是又有哪对深陷情海的爱侣,会成天派人盯紧对方,就怕对方要跑的?
这不就成了看犯人?
他们俩好好的,情投意合,临走前祁知年还说在家中等他,前几日的信里也告诉他,窗前的海|棠开了,还说下次的信中就会附上亲笔画的海|棠,他便是脑抽了也不能想到祁知年竟会突然跑了!
赵初瑾再骂他:“都是你在外头惹的风流债!若不是赵芜那个小丫头,祁知年能受这份气?!姜家早就该踩下去了!”
祁淮全都认下,点头认错:“都是我不对。”
“现下如何是好?!”
长公主在信中说的几乎都是祁知年的事儿,但太子突然这么干,他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又叫来那名侍卫,沉声问:“如今京中如何?你将这些日子的事,挑重要的,说与我听。”
“是!!”
侍卫将这些天长公主与太子之间的事尽数道来,尤其是祁知年走后,长公主果然拿出先帝给的圣旨,要求太子撤去赐婚旨意,太子更是要与长公主作对,不仅把姜三娘接回来封了贵妃,还又把清宁伯恢复成清宁侯,甚至强行要姜七娘与祁知年进宫拜见。
多亏长公主在外瞒着,才没叫太子发现祁知年他们已经跑了。
总之,太子与长公主已是水火不容的架势。
从前那般讨好长公主的皇后,如今也与她不对付,甚至以太后之名叫长公主进宫,想要叫她学规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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