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臣有些雀跃,一想,还是顾虑了:“会不会太远?”
“要是累了,随时回去也使得。”
宁瑞臣这才点点头,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你老盯我脖子看干什么?”
“在想你的那把锁,”元君玉毫不慌乱,“崔竹把你的锁给我了,还带不带?”
宁瑞臣果然被糊弄过去:“不要了。”
“也对,他拿过的东西。”元君玉淡淡的,指尖划过他的后颈。
宁瑞臣瞥他一眼:“不要锁了。”
“为什么?”
不知怎么,宁瑞臣忽然臊红了脸,催促他:“早上一点东西没吃,快去烧水煮面。”元君玉无奈地笑,起身去舀水。正出门时,忽然听见身后的声音嘀嘀咕咕的,在他耳边一闪而过,虽微弱,却还是被他听见了。
“恐怕,你才是锁……”
年复一年,转眼三载过去,山间古寺竹屋仍在,只是早已无人居住。偶有僧人来访,帮着清理尘灰,等待屋主回来。
南京城热闹非凡,天边飞着斑斓的纸鸢,彩衣的孩童嘻嘻哈哈奔在河边,石台下的阶梯边,几个妇人捶洗着衣裳。空气中湿迷迷,浮动着花香,一行人匆匆跑过,也没有惊扰到这片美景。
“快快,二爷的信来了!”
几个家丁连忙推开门,宁玉铨一见信使到,连忙站起身,急问:“人呢?说了午时到家,这会儿了还不见!”
信使跑得口干舌燥,一面以手打扇,一面气喘吁吁道:“早上二爷回说,他们在秦淮河上乘船,先看一看南京城,晚上再回!”
宁玉铨这才稍稍放心,嘴上仍是有气:“两个崽子……胡闹!”
容瑛华抱了刚咿呀学语的小女儿,闻言只笑:“总之是回了,让他们在外面多逛一逛,又没什么的。正好,你差人出去再添些物什。再有,等一会儿让孩子们见叔叔了,有什么训斥,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宁玉铨气呼呼地撇嘴:“这我知道。”
秦淮河上船只往来,摇摇曳曳,一艘小船自南划来,过了水西门,往城北去。
宁瑞臣中午歇了半个时辰,这时才醒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洒在地上,有人过来喂了他一碗水喝。
“快到家了。”
“再看看,”宁瑞臣懒迷迷地偎在元君玉怀里,“好久没回南京了,明儿收拾了山上那间屋子,再住回去。”
元君玉有心笑他:“这回,不再闹着要出家了吧?”
“呸,三年了,总拿这事说我。”宁瑞臣穿鞋起来,推窗向两岸打量。
金陵风光好,桃红绿柳,鼓吹声错,大半春光在醉中。
笑闹时清风过翠屏,宁瑞臣走出船舱,凭舷而望,举目青瓦白墙,水雾淼淼,远远见一片青山绿影,近处燕飞柳帘,桃花蘸水且开且落。
身后船舱里响动一阵,宁瑞臣回头,轻轻攥住元君玉的手。
夹岸春光好景,人居炊烟袅袅正上,船行过歌台酒榭,琵琶声溅如珠玉,歌女殷殷地唱:“珍重青皇须驻辇,酒旗招遍赏花人……”
无事好个春,一片芳菲留驻处,风恬日暖,烟雨江南。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谢谢大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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