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澜不自在地偏过头,感觉太亲密了,他嗯了声,岑雾就去给他拿药,等上完药,岑雾有点纠结,该不该继续抱啊?
算了,再抱会儿。
岑雾有点犯困,谢归澜怀里滚烫,岑雾抱着抱着就睡着了,鼻尖都蹭在谢归澜颈窝里,是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谢归澜:“……”
谢归澜薄唇抿得很冷,说好的抱一下,结果抱了这么久,岑雾到底是多喜欢他?
岑雾很瘦,谢归澜抱着他,就算隔着被子,掌心也能摸到他脊背上单薄的骨头,但岑雾埋在他怀里,脸蛋特别软,睡梦中睫毛颤了颤,勾在他锁骨上,像怀里抱了只不老实的猫,连皮带骨都是软的。
谢归澜低下头,鼻尖就蹭到岑雾的发顶,不知道是什么洗发水,带着点让人晕眩的香味。
岑雾是睡到半夜被谢归澜勒醒的,睁开眼就发现谢归澜还睡着,但脸色有点苍白,岑雾动了下,谢归澜也跟着睁开眼,漆黑冷戾的眸子在夜晚格外渗人。
“你…你腿疼吗?”岑雾撑起身,他睡衣领口很大,这么低下头,谢归澜眼前一片晃眼的白,甚至往下能瞥到一点红。
谢归澜:“……”
谢归澜忍无可忍地挪开眼,他才睡起来,嗓子带着哑意,低声说:“我没事。”
岑雾根本不信,他起来捏了捏谢归澜的小腿,感觉肌肉都是僵硬紧绷的。
谢归澜个子长得很快,最后长到了191,现在还差点儿,而且生长痛很严重,从高一开始,晚上睡觉腿就经常抽筋。
都没人管他,谢归澜自己也不在乎,属于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岑雾觉得自己像个操心的爹,他去拿了块热毛巾给谢归澜敷着,等肌肉没那么僵硬,就摸着他的小腿给他揉了揉。
谢归澜:“……”
谢归澜哑声说:“少爷,我自己来。”
“没…没事。”岑雾说。
谢归澜自己揉也不方便,现在坐起来,腿屈着会更疼。
岑雾把他的睡裤挽起来了一点,柔软的掌心捂在谢归澜小腿的肌肉上,一点一点给他揉开,谢归澜的腿无意识地屈了下,岑雾另一只手按在他膝盖上,不许他动。
谢归澜没再动了,他躺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被子拉过去,盖在下半身。
整个人都越来越僵硬。
岑雾没注意,接着给他揉腿,谢归澜低声问:“少爷,你怎么知道我腿疼?”
岑雾:“……”
岑雾也不敢说,他揉得差不多了,就放开谢归澜的腿,往谢归澜怀里蛄蛹。
他伸手抱住谢归澜,下巴颏搭在谢归澜的被子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很漂亮的一张脸,软红的唇,睫毛抬起来望着谢归澜,眼底水雾朦胧,这不是谢归澜的错觉,确实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岑雾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他轻轻拍了拍谢归澜的脸,嘀咕说:“好了,睡觉了。”
说着抱住谢归澜闭上了眼睛。
谢归澜:“……”
谢归澜闭上嘴,什么都没再问。
岑雾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肤色有种异于常人的冷白,垂下来的睫毛又长又翘,但不知道为什么,带着点冷冰冰的感觉。
就像暴露了本体。
但抱起来还是柔软的。
谢归澜抱了一会儿,等岑雾确实睡着了,他拉住岑雾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臂,盯着岑雾的眼睫毛,确定他没醒,然后轻轻地挪开,托住岑雾的后背跟腿弯,将人抱起来放到旁边,给他盖上被子,就去了厕所。
睡裤很薄,什么反应都挡不住。
谢归澜漆黑阴沉着一张脸,低头沉默了几分钟,冷冷地在心底命令。
下去。
第30章 辛德瑞拉
谢归澜沉着脸,低头站了半个小时,没一点儿要下去的感觉。
确实坏了,很不正常,谢归澜没再管它,就这么直挺挺地回去睡觉。
岑雾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谢归澜已经走了,他以为谢归澜去了医院,结果一到教室,谢归澜竟然比他来得还早。
而且好像已经来了很久。
谢归澜漆黑冷戾的双眼垂下来,眼底有点疲惫,就像熬了个大夜,浑身冷嗖嗖的,教室里已经来了的几个同学都没敢说话。
张元洲也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一样窝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天塌了,他刚才想抄谢归澜的作业,还没来得及开口,对上谢归澜戾气浓重的眼神,后背顿时发麻,差点以为谢归澜想刀死他。
岑雾:“……”
岑雾走到座位上,放下书包,然后转过去,趴在椅背上瞅了瞅谢归澜的脸,昨晚那个消肿的药挺管用的,已经好了大半。
谢归澜被他盯着,冷淡的长睫抬了下,对上他的双眼又挪开。
“给…给你。”岑雾从家里带了三明治跟牛奶,放到他桌上。
谢明诚确实说到做到,不但没再管宋令薇的手术,还把宋令薇平常住院治疗的费用也给停了,谢归澜早上收到了医院的欠费通知。
主治医生也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后续打算怎么解决,毕竟下个月就要手术。
谢归澜手头还有两万块钱,本来想等做完手术给宋令薇请护工,但现在心脏支架手术,再加上后续治疗,跟宋令薇住院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他至少需要十五万。
就算加上化学竞赛的奖金,都还差十万。
岑雾发现谢归澜又不怎么来学校了,好像很忙,而且来了就趴在桌上补觉,眼底淡淡的青黑色,衬得那双黑眸又冷沉了许多。
班主任一到教室,看到一大早就好多人趴着,痛心疾首说:“你们这个年纪这么睡得着的,我在你们这个年纪……”
他一张嘴,底下就一片哀嚎,都抬起头,捂住耳朵,不情愿地开始背书。
谢归澜也抬起了头,双眼黑沉沉的,像照不透的夜色,盯着他,仿佛在说。
闭嘴。
“你睡,你睡,”孟良平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说,“老师没吵到你吧?”
谢归澜:“没。”
说着,也没管孟良平,就趴下继续睡。
孟良平呼出一口气,谁能想到啊,他这个年纪被学生给拿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就打算去讲台上坐着。
张元洲嬉皮笑脸的,嘴欠说:“老孟,你怎么不戴假发了?”
高二三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是跟着孟良平从高一升上来的,张元洲跟谢归澜都高一就是孟良平的学生。
孟良平当时戴了半年多的假发。
“……”
孟良平一捋所剩无几的头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旁边的学生都在憋笑。
孟良平根本不在乎,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头发没就没了,他已经想开了,他决定拿自己高贵的灵魂来征服学生。
班里都是笑闹声,路望也在旁边嘎嘎乐,岑雾转过头,谢归澜趴在桌上,苍白突出的腕骨搭在桌边,跟这个教室格格不入。
岑雾伸手攥了下他冰冷的指尖,谢归澜顿了顿,抬起头,岑雾往他手心里塞了颗糖,然后才挪着屁股转过去。
谢归澜攥着那颗糖,又趴了几秒,然后放到嘴里,是荔枝味的汽水糖,在口腔中炸开,耳膜都好像清晰了很多。
他开始听到孟良平走来走去监督早自习的脚步声,听到班里憋到喘不过气的偷笑,听到班长周文清在前排一板一眼的背书声。
就像被拉到了一场梦里。
岑雾攥着笔,烦躁地按了几下,他想问问谢归澜出了什么事。
但谢归澜也不会告诉他。
马上就周六了,这星期开始,他们周六也上课,不过下午五点半就能放学,谢归澜周六直接没来学校,岑雾给他发消息也没回。
岑雾瞅了眼阴沉的天气,心情也皱巴巴的。
“烧烤摊走起?”等到放学,张元洲转过头跟岑雾还有路望说。
路望赶紧收拾书包,“走走走。”
岑雾走到烧烤摊,发现谢归澜也不在这边,他低头给谢归澜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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