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谢夏月扭头看过去,看清楚来人后,脸色变了变。
谢由一脚踩碎地上的木条,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面上不复平常的温润谦和,漆黑的眸子充斥着浓重的森寒阴鸷。
谢夏月背脊发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由一抬眼,便看到了温童斜斜地倚着墙,面颊泛红,双眼有些恍惚。
不是醉酒的模样。
他眼神愈发阴沉,扫视走廊上的所有人,目光触及到少年时眼里才多了丝温度。
他稍稍缓和语气,对温童说:“童童,你过来。”
温童站在原地没动,眼睫轻颤。
他知道谢由是为了自己赶过来的,但不认为这是在救他。
没有谢由,他有办法离谢夏月等人远点。
谢由一出现,他根本没法和谢由抗争。
妈的,真倒霉。
他抿了抿唇,哑着嗓子对谢由说:“你报警。”
谢由应道:“好。”
“你、你是温童?!你没死。”谢夏月震惊道。
黄哥等人不认识什么温童不温童的,听到报警两个字后,第一反应要跑。
刚跑了一步,谢由身后的众多保镖就走了出来,压制住除温童以外的所有人,包括谢夏月在内。
“你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由!你想做什么?!”
“谢由,谢哥,咱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
谢由没有理会谢夏月等人的话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搜。”
众多保镖纷纷搜包搜身。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从黄哥身上搜出了一个小药盒。
“谢总。”
谢由接过药盒,走到谢夏月面前,沉声问:“你让人给童童下药?”
谢夏月答非所问:“你让他们松手!谢由,你就不怕我告诉爸爸吗?!”
“你——”
话未说完,走廊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巴掌声。
“啪——”
她被谢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谢夏月晕了一瞬,发出尖锐的叫声:“啊———谢由!”
“你、你敢打我?!”
谢由微微扯起唇角,抬手落下,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两巴掌下去,谢夏月的脸颊立马肿了起来,她惶惶地看着谢由,磕磕绊绊地说:“你、我……不是、不是我下的……”
谢由清楚她的本性,不是她的下的,不代表不是她指使的。
他掀起眼皮,看着凌西领着两个人走过来。
一个调酒师,一个孟信瑞,孟信瑞一手拿着两只手机,一手端着个空酒杯,茫然地看着走廊上的情况:“谢由?你怎么也在这儿?”
谢由垂眸,看着他手上的空酒杯:“童童刚才喝了这杯酒?”
孟信瑞点点头:“是啊,一口气干完了。”
温童:“……”
谢由转而看向调酒师:“谁的药?”
对上他黑漆漆的眸子,调酒师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指认黄哥。
黄哥立马说:“不是我,是月姐、谢夏月让我下的。”
谢由唇角下压,抬手摘下眼镜。
他的五官凌厉,眉眼深邃,摘下眼镜后,眉宇之间的晦暗阴厉近乎实质,森冷可怖。
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谢夏月的哭声都微弱了不少。
温童第一次看到谢由这种真实可怕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皱眉:“你留好证据。”
“等警察过来,让他们检验。”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热气,盯着谢由。
说警察的事当然不是为了谢夏月等人,是为了他自己。
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
唯一的出口目前又被谢由的人堵着,等警察叔叔们赶来他才有安全感。
“好。”谢由轻轻地应了声。
温童紧紧盯着他,没看到谢由有半分要报警的动作。
只好转而对孟信瑞说:“孟哥,你报警。”
孟信瑞慢吞吞地回过神:“好的好的,我现在报警。”
见谢由没有阻拦,温童稍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只见凌西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整瓶酒来,将酒递给谢由。
谢由从药盒中拿出一粒药,接着把剩下所有药都倒进了酒里。
他晃了晃酒瓶,走到谢夏月面前。
谢夏月瞳孔缩了缩,颤声道:“谢由!你、你他妈的想做什么……”
谢由脚步微微一顿,偏头对温童解释:“童童放心,等警察来了,他们会负法律责任。”
“我现在处理的……”他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说,“是家事。”
“谢夏月,我说过多少遍了,童童可是你的嫂子。”
温童这会儿脑子已经有点热懵了,压根儿不知道谢由在说什么做什么。
“你竟然敢对他动手……”谢由语调森寒,一把抓起谢夏月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墙上,在谢夏月痛得叫出声的刹那,把酒瓶口对准她的嘴。
短短半分钟内,灌下整整半瓶酒。
“咳咳——呕——”谢夏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谢由瞥都没有瞥一眼她,抬脚走向黄哥。
黄哥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吓得疯狂挣扎,但他的手脚都被几个保镖按住,挣扎只是徒劳。
他被按在地上,听着皮鞋鞋跟踩在瓷砖上,发出一下又一下清晰地声响,宛如恶鬼正向他走来。
蓦地,男人的脚踩在了他胸上。
黄哥睁大眼睛,被迫张大嘴巴,他的姿势不方便吞咽,一边咳一边呕,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胸腔一起一伏,像是个烂泥地里的黄□□。
黄哥的惨状令其他几个小弟心惊胆战,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灌完酒,谢由大步走到已然神志模糊的少年面前,将人抱了起来,他瞥了眼已经显露出丑态的谢夏月与黄哥,对凌西说:“你留下处理,我带着童童去医院。”
“按住他们,让他们深刻体会童童感受。”
“是。”
温童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谢由的声音,嗅到了男人熟悉的气息,安分了半分钟后,开始挣扎:“不、不回家……”
谢由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哄小孩似的温声道:“嗯,不回家,我们去医院。”
温童听不清他的做说什么,只知道自己身旁的人是谢由,他下意识地喊道:“孟哥,孟哥……”
听到孟信瑞的名字,谢由脚步一顿,冷声对身后的人说:“把孟信瑞带过来。”
孟信瑞还在恍惚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就被谢由的保镖带上了副驾驶。
他茫然地问:“谢哥,咱们现在是?”
谢由:“去医院。”
孟信瑞愣了下,迟疑地问:“温哥不是中了那啥药么。”
“我、不是,你们不用去酒店吗?”
谢由面无表情地说:“去医院。”
比起短暂的享乐,童童的身体更重要。
出发没多久,怀里的少年就哼哼唧唧地凑了上来。
他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卫衣,凑过来的卫衣下摆被掀起,露出白嫩的腰肢。
谢由帮他拉了拉衣服,注意到少年的裤子后,视线一顿,升起后座与前排的的挡板。
挡板缓慢升起的机械音卷挟走微弱的拉链声响。
温童无意识地歪了歪头,把脸埋在男人颈间,呼出一口又一口地热气。
他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男人微凉的指尖,指腹的薄茧。
“童童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谢由轻声安抚。
温童茫茫地睁着眼睛,眼尾越来越红。
没过多久,他的脚尖绷起,大脑空白了一瞬。
难以忍受燥热稍稍褪去些许,温童含糊不清地问:“去、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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