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珠缓慢地转了转, 瞳仁逐渐有了焦距。
孟信瑞不小心碰到他冷冰冰的脸颊,眉头皱得更紧了,拿起垂在温童手上的围巾,替他裹到脖颈上,围住大半张脸。
他拉着人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说:“你这幅样子,不对,咱们去挂个号看看。”
“万一上次那什么病复发了怎么办?”
围巾温热的暖意令温童收回纷飞的思绪。
回过神, 对孟信瑞说:“不用挂号”
“我就是……”
孟信瑞脚步顿住, 扭头问:“就是啥?”
温童望见对方眼里的关切担忧后,把话咽了回去。
【就是因为谢由的事。】
说了又有什么用。
谢由会顾虑自己, 但不会顾虑孟信瑞。
孟信瑞知道的越多,只会让他更痛苦。
温童深吸一口气,勉强弯了弯眼睛, 用平常的语气说:“就是有点冷。”
“风太大了,孟哥你别瞎操心,我这体格这么强。”
“你什么时候见我生病过?”
孟信瑞盯着他看了会儿,半信半疑地说:“上次病到休学的事被你吃了?”
温童沉默了。
孟信瑞继续说:“你以前是不怎么生病,但是你这种体质,不就是要么不生病,要么生大病么。”
他像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不舒服的话别强撑,身体最重要,其他事情都往后排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温童一边点头应声,一边拉着他往外走:“知道了孟妈。”
“我就是单纯地在医院适应不良,不想闻到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儿。”
离开医院,离谢由远了,见温童苍白的脸色好转不少,孟信瑞才不再纠结挂号看病的事。
“哥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温童跟着孟信瑞走进商场,七拐八拐后,桐两人停在了一家电玩城前。
温童脚步顿了顿:“来这里放松吗?”
孟信瑞反问:“这儿还不够放松?”
温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声:“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其他好地方。”
孟信瑞拖着尾音长长地嗯了声:“温哥,你思想不健康。”
温童:“……”
“你才不健康,我说的是……比如实弹射击什么的。”
实弹射击涉及到了孟信瑞的知识盲区,他茫然地问:“咱们市里还有那种地方吗?”
“我搜搜。”
说着,他拿出手机搜索。
“不用,来都来了,”温童走到前台,扫码付款,随口说,“玩一会儿正好吃饭。”
“行。”孟信瑞应了声。
温童抓了一把游戏币,随意挑了个没人排队的娃娃机。
一次两个币,五十个币扔进去,没有出现夹出一只小狗。
难怪没人来夹……
“你好,麻烦稍等一下。”耳畔突然响起店员的声音。
温童往后退了步,只见店员拿出娃娃机的钥匙,打开机器,把两个小狗摆放到出口边上。
“现在可以夹了。”员工又朝他笑了笑。
温童微微一怔,照顾手残党吗?
“谢谢。”
他道了声谢,继续夹。
有了店员的帮忙,这次轻而易举地将出口边上的两个小狗玩偶。
“孟哥,看我。”
“温哥牛逼!给我也夹一个。”
“求我。”
“其实也没那么想要。”
温童把两只小狗递给孟信瑞,挑了个青蛙的机器。
准备一展身手,结果重复了夹不出的经历。
不过这次没花几个币,店员又过来帮他重新摆放娃娃。
温童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夹。
孟信瑞嘀嘀咕咕地走近:“温哥,那小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温童手一顿:“啊?”
孟信瑞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看她就帮你一个人摆娃娃,其他人谁也不理。”
温童愣了愣,掀起眼皮,看着机器玻璃上映出模糊身影。
孟信瑞的围巾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长相。
“我都没露脸。”
孟信瑞理所当然地说:“但你眼睛也好看啊。”
温童微微皱眉,心里莫名有种隐隐的不安。
不等他细想,又被孟信瑞拉去玩了双人游戏。
“那儿有空位,走走走,陪哥打丧尸去。”
两人在游戏厅消磨了一下午,挑了商场一家东南亚菜。
菜刚上齐,孟信瑞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接起电话后,他脸色变了:“艹,我完全忘了还有年级大会。”
温童筷子一顿,年级大会必点名,还是辅导员亲自点名。
下一秒,就看见孟信瑞往嘴里扒拉了两口菠萝炒饭,含糊不清地说:“温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明天再约。”
“好。”
温童一个人慢悠悠地吃完饭,示意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笑道:“您这桌已经结过账了。”
温童点点头,低头给孟信瑞发微信:【谢谢孟哥买单。】
离开商场,打车回酒店。
刚到酒店门口,孟信瑞大概也刚赶上了年级大会,回复了他的消息。
【桐大煎饼孟哥:啥买单?】
【WT:餐厅的账不是你付了吗?】
【桐大煎饼孟哥:我没啊,我正想问你多少钱请你吃呢。】
温童脚步一顿,不是孟信瑞还能是谁?
下一秒,一个名字呼之欲出——谢由。
温童脸色变了变,飞快地打字:【你告诉谢由我们去哪儿了吗?】
【桐大煎饼孟哥:啊?没有啊。】
【桐大煎饼孟哥:咋啦?谢由又来找你复合了吗?】
温童指尖颤了颤,孟哥没有告诉谢由……
谢由……一直在盯着他吗?
他稍稍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低头随手回了个表情包,实则打量身后的行人与车辆。
酒店的玻璃门由内而外地被推开,大堂经理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礼貌温和的笑容:“温先生,门口冷,您先回房吧。”
温童眼皮跳了跳,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
大堂经理笑了笑:“您是我们酒店的贵客,当然知道。”
这话说的含糊不清,温童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和谢由有关。
他抬脚往里走,大堂经理也跟着走进去。
温童微垂着眼眸,佯装不经意地问大堂经理:“他还吩咐了什么?”
大堂经理脚步顿了顿。
温童盯着他,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茫然疑惑,只有几分为难。
大堂经理在纠结该不该说,而不是这个“他”究竟是谁。
温童的心越来越沉。
这酒店也和谢由有关。
这几天送的水果……
【董事长前几天换人了。】
【听说是找到老婆了。】
温童后背发凉,他今天整整一天,都是在谢由眼皮底下度过的?!
或许不止今天……
想到这里,温童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察觉到日常生活的异样,被帮助时,只会认为遇到了好人。
谢由清楚掌握他的心理,接着无孔不入地入侵他的生活。
温童掌心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一阵阵发凉。
他大步走进电梯,回房后立马收拾衣服,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行李箱。
没有退房,直接离开。
温童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你先随便开一段路。”
“好嘞。”
温童偏头往外看,假装在看窗外的夜景,实则打量观察一路上的行人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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